管事走到一口箱子前,費了很大力氣,推開箱子蓋,拿著一盞油燈照著明,示意董宇上前觀看。
董宇走到箱子跟前,就著油燈的光,就見這箱子里油布包裹著一個長形的大家伙,伸手掀開油布,露出了黑乎乎的炮身。
這個大家伙有近兩米長,估計有好幾百斤,用手輕輕撫摸,涼涼的金屬質感,光滑的炮身,顯示出它的做工精良,“這是鐵的嗎?”
聽大人發(fā)問,管事趕緊解釋道:“不全是,這炮外面是鐵,內里是銅胎,全長五尺七寸重一千二百一十八斤,用時以五枚子銃裝上火藥置于腹中,發(fā)射距離可達一百丈,重者玉石具焚。”
“這是最大的嗎?”董宇像摸情人一樣摸著炮身頭也不抬的問管事。
“我們這座庫房共有這種型號的炮十五門,小型炮三十門,小型炮長二尺三寸,重一百五十斤,發(fā)射距離二百余步。”
隨后,董宇又看的小炮,看到這種銅制的精致小炮,董宇愛不釋手,當下生出一種強烈的念頭,想偷回去一門收藏,它太漂亮了,和自己在海盜船上繳獲的那門相比,那門炮根本就是破銅爛鐵,自己手中的這門炮,根本就是工藝品嘛,這要放到二十一世紀,那肯定就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呀。
那位管事也看到了董宇臉上的異色,深怕董宇再提出什么過分的要求,趕緊提出時間已經不早了,現(xiàn)在應該出去了這類話。董宇帶著強烈的不舍之情,又在里面磨蹭了半個多時辰,每一門炮都受到了他的“檢查”之后,又一臉遺憾的問管事這小炮有沒有報廢的,他想收藏一門,把管事嚇得一頭冷汗,拼命解釋這些炮只是放在這里保管的,并不是軍器所之物,自家沒有處決權。董宇一看這事沒戲,心中遺憾,卻也更加堅定了必得之心。
晚上董副使的接風酒會就在本城德勝酒舉行,張副使不出所料的沒來,所有的與會人員選擇性的遺忘了這位當家人的存在。軍器所所有屬官除副使張勝外,全體到場。副使大人董宇的能說會道、八面玲瓏,給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似乎這位董副使除了喝酒有些奸猾之外,其他方面都是上佳,尤其其人見識之廣博、談吐之幽默,遠超常人許多,使得眾多下屬深以能在這位主官手下工作而感到慶幸。
董宇前世長期沉迷網絡,直到現(xiàn)在對網絡上流行的小笑話還能記住很多,當初靠著這一手沒少逗得鳳嬌、晴雯笑,從而也讓這兩個女孩子對他更加崇拜,今天在酒會上,撿幾個無傷大雅的一說,一下子又拉近了他和大家的距離。
董宇剛講了一個笑話,引得大家哄堂大笑之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就又有人起哄要在講一個,董宇清了清嗓子之后,說道:“這事是在我們家鄉(xiāng)的農村,這天,有一個小男孩牽著一頭豬在路上走著,對面過來一個同村的男子,這個男子看到男孩牽著豬就問他:‘你牽著豬要去哪呀?’這男孩回答:‘和臨村的母豬配種。’這個男子奇怪的問道:‘這種事情為什么不讓你父親來做呢?’男孩說:‘不行,一定要公豬才行。’”
一瞬間的寂靜之后,滿場哄堂大笑,對面某位管事笑著笑著,一下子出溜到了桌子底下,旁邊的人趕緊把他扶了起來。
酒席間歡聲笑語不絕,都司衙門里都是軍人,聽到這種半葷不素的段子,大對胃口,又看到這位長官平易近人,登時放下拘束,挽起袖子,吆五喝六,大喝起來。
一席酒喝的盡歡而散,許多人都是被隨從背回了家,董宇帶著小寶大龍歪歪扭扭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關上門之后,三人立即精神了起來。
下人送上熱茶之后,董宇揮退了其余人,房間里只剩下兄弟三個時,董宇看著兩人問道:“今天晚上有什么收獲?”
小寶搶先答道:“今天已經有人叫我寶哥了,估計再過幾天咱們就能真正融入他們的圈里了。”
董宇感嘆一聲,道:“是啊,今天我也感覺到了,想是那張勝太不會作人的緣故,大家好想對能換個主官很是歡迎。”
小寶道:“那正好,咱兄弟使個手段,趕走那張勝,這軍器所不就是咱們的天下了嗎!”
大龍低聲道:“喝酒的時候,我邊上的王管事說了個事,他說張勝的一個堂兄曾經在平安手下當過軍官,當年追隨平安一起和燕王打過好多仗,后來聽說回鄉(xiāng)了,平時張勝生怕別人知道,他也是偶然聽到的。”
董宇當時就坐直了身子:“哦,他聽誰說的?”
“一次張勝家鄉(xiāng)來人,這位王管事恰好路過張勝門口,聽到里面談話,得知此事,他那位堂兄給張勝捎來一封信,張勝警告家鄉(xiāng)來的人,不許他堂兄再往這邊捎信,平時張勝也從來不對別人講自己家里的事情。”
董宇拍手笑道:“好,正愁沒有空子鉆,這就送上門一個,大龍干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