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芹讓人給身在鹿城的楊興通打了一個電話, 沒找到人,他去外面考察了。當地并沒有信號塔, 所以傳呼機以及大哥大都不能使用。
找不到楊興通,姚芹的心有點亂。
保鏢敲門進來,“四太太,公安催了。”
從公安過來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 這已經是給楊興通的面子了。
“催什么催,讓他們等著。”姚國富沒好氣地罵了一句。
等了半個多小時的公安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他們做足了禮數, 人家卻沒把他們放在眼里。其中年輕的公安不禁有些憤憤不平。
已經有人出去打電話,向領導匯報這里的情況姚芹定了定神,勒令暴躁的姚國富待在包廂里面別出去, 然后她自己接見了四位公安。
說是了解情況,這只是客氣的說法,他們要請姚芹去公安局一趟配合調查。
姚芹扯了下嘴角,同意了。
就算是楊興通在這里, 他也是會讓她過去的, 就是應該會陪著她一塊去。
見姚芹愿意跟他們走,幾名公安臉色緩了緩。
到了公安局, 向姚芹確認了成標的身份, 然后提起她和許家的恩怨,在這里, 姚芹是嫌疑人的身份, 她有動機。
姚芹微微笑著, “都是陳年舊事,早就過去了。”
由于成標三緘其口,所以目前的證據并不能證明姚芹和這個案子有關,因此詢問了一些問題之后,便放她離開,不過要求她暫時不要離開海島。
“同志,同志,同志。”一位女警焦急的喊著快步大走的許清嘉。
許清嘉停在姚芹面前。
姚芹的保鏢立即擋在主子面前,“你要做什么?”
姚芹抬了抬手,讓他讓開,她認出了許清嘉,那天在許向華身邊見過,五官中也依稀能找到一點熟悉的影子,這是許向華的女兒。
姚芹眼神冷下來。
許清嘉微微抬了抬下巴冷冷看著姚芹,“我毫發無傷,姚女士失望嗎?”
姚芹淡淡道,“對于成標的沖動,我很遺憾。”哪怕成標咬著牙不松口,證據鏈完整,由不得他否認。最好的辦法就是成標扛下來,一切都是他為了討好老板自作主張。讓這個案子在他身上結束,她有把握成標會頂下一切罪責。政府恐怕也希望到此為止。
“是挺遺憾的,計劃失敗了。”許清嘉嘲諷的一勾嘴角,“我看姚女士很是鎮定,怕是覺得大陸的法律制裁不了您這位有大富豪做靠山的貴客吧。”
許清嘉眼神驟然冷下來,“任何人觸犯了法律,都得付出相應的代價。當年如此,今天也不例外,就算逃得了一時,也逃不了一世。”
姚芹聞言臉色一變,平靜的面容出現了裂痕。
“這位小姐,你再這樣,我們可以告你恐嚇騷擾。”一位女助理警告許清嘉。
“請便。”清涼醇厚的男聲由遠及近。
聽見熟悉的聲音,許清嘉不敢置信地轉過頭,就見大步走來的韓東青。
他怎么過來了?許清嘉又驚又喜。
一身迷彩服的韓東青停在許清嘉身側,目光壓迫的逡巡一圈,最后落在姚芹眼上,“無論是誰,在我國領土上觸犯了我國的法律,都將接受法律的制裁。”
他生的高大冷峻,冷下臉來時,自有一股凝練而成的攝人氣勢,帶著毫不掩飾的鋒芒。
撲面而來的壓迫逼得姚芹臉色泛白,忍不住在心里思忖這個男人的身份。她抿了抿唇,沒有逗留,繞過兩人離開迅速離開。她得盡快聯系上楊興通,這些年跟著他,她也見識了不少身居高位的人,直覺那個男人說話時透露出來的自信和篤定不簡單。
“你怎么來了?”許清嘉驚訝。
韓東青握住她的手笑,“你遇上麻煩了,我怎么能不來。”
許清嘉擔憂,“沒耽誤你演習吧?”
“已經結束了。”正準備回營,他就接到了電話。
許向華找了幾個熟人幫忙,其中一個恰巧知道許家和他們家的關系,也知道他在海島服役,便打到了部隊。他便跟首長請了個假,借了一輛車連忙趕過來。
許清嘉放松一笑,越笑笑容越大。他來了真好!
她爸不在,她哥去隔壁市里考察在趕回來的路上,只有她一個人面對這群只想著和稀泥的‘和事佬’。
韓東青憐惜的摸了摸她頭頂,轉過臉沉聲道,“我要見你們局長。”
早就有人跑去找局長,市長也在局長辦公室里。
“局長,有一位少校要見您。”好心的補充了一句,“那位少校好像是那姑娘的對象。”他看見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了。
市長頭又大了一圈,居然還有軍方背景。
兩位長官對視一眼,“讓他們進來。”
許清嘉和韓東青進了辦公室。
看看面容冷然的的兩人,市長清了清嗓子,幾句話后開始打官腔,“目前沒有證據能證明這件事和姚女士有關。”
已經從許清嘉這兒了解到詳細情況的韓東青直視市長,“是找不到證據,還是不想找到證據?”
市長臉色登時一沉。
“這件事到底怎么一回事,我相信二位心里肯定有自己的判斷。”韓東青迎著他不悅的目光,直接問道,“那位被拘留的保鏢,所依仗的是引渡條例,回到港城之后,他神通廣大的老板有的是辦法救他。可是,我們完全有權拒絕引渡,為什么他還是有恃無恐?”
當然是因為他覺得自己肯定會被引渡回去。如果知道這邊不會放行,他將在內地坐牢,他還會無所畏懼嗎?
“你們真的有想方設法讓他說真話嗎?”韓東青目光逼人。
市長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硬邦邦道,“涉及案情,無可奉告。”
韓東青神色也冷下來,“內地和港商的合作是互惠互利,不是乞討。今天一個投資商可以凌駕在法律之上,不久的將來肯定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說著直接拉起許清嘉就走,正規途徑走不通,那就換一條路走。這個公道他一定會討回來。那個保鏢自己不肯開口是一回事,自己人不想他開口說真話是另外一回事。
許清嘉瞅瞅臉色發黑的市長,忽然就想起了隔壁以泡菜聞名的國家,控制國家經濟命脈的財閥成員犯了法可以得到特赦,原來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等一下。”一直沒出聲的局長叫了一聲,哪能讓人這么走了,這不是把事情往大里鬧嗎?傳出去,影響太壞了。
恰在此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局長說了一聲,“兩位先別走,容我接個電話。”
韓東青和許清嘉腳步停了下來。
局長走過去接起電話,不知那邊說了什么,臉色忽然變了,看了看門口的韓東青,示意市長過來。
市長眉頭一擰,很是抗拒的走過去。
局長小聲提醒,“方軍長。”
市長頭更疼了,忍不住看了一眼韓東青和許清嘉,到底什么來歷,軍區首長都驚動了。這群人怎么就不懂顧全大局,又沒吃虧,一定要鬧的投資商撤資才痛快是不是?
再是抗拒,他還是接過了話筒。
電話線那邊那位脾氣很不好,確認了他的身份就開始咆哮,“……老子的兵上過戰場,打過越南佬,肚子上開了一個窟窿,差點把命扔在那兒……他娘的,老子們流血流汗保家衛國,卻保護不了自己的媳婦兒。老子告訴你,我的人在你的地盤上被欺負了,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我管他是誰,你不敢,老子自己帶兵過來。”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市長快被這個大老粗給氣哭了。
電話質量不是很好,許清嘉模模糊糊聽到一點,再看市長憋屈郁悶的模樣,莫名有點想笑,抿了抿唇,忍住了。
局長看了看市長黑漆漆的臉,眼神交匯了下,他便對韓東青和許清嘉道,“我們會盡快查清這個案子的真相,你們回去等消息吧。”口風已經軟了下去,韓東青淡聲道,“多謝。請問貴單位派人監視涉案嫌疑人了嗎?我擔心他們逃回港城。”
那兩人的臉……許清嘉愉悅地彎了下唇角。
走出辦公樓,許清嘉就問韓東青,“是你請來的幫手?”
韓東青搖頭,“我請假的時候和我們團長說了下大概情況,應該是團長和首長說了。”如果這邊不能公正處理,他會去找他二叔,他老人家就在隔壁省,沒想過驚動部隊首長。
韓東青笑了笑,“我們首長很護短,”說起一樁舊事,“前兩年一個戰友的妻子背著他和一名公子哥結了婚,我戰友結婚時只擺了酒沒領證。他知道后請假回老家去理論,結果被人打斷了胳膊。對方家里在當地有點權勢,他只能吃啞巴虧。后來被首長知道了,直接派了一隊人去當地政府大樓站崗,要求當地給一個說法。最后那男人因破壞軍婚罪和故意傷害罪被判了三年多。”
許清嘉咋摸了下,抬眼看著韓東青,小心求證,“你在暗示我嗎?”
韓東青一愣,頓時哭笑不得。
許清嘉拉著他的胳膊搖了搖,煞有介事道,“你長得這么帥,我怎么舍得紅杏出墻。”
“謝謝夸獎。”
“不客氣。”許清嘉笑嘻嘻回應。
小張他們當自己是透明人。
姍姍來遲的許家康面無表情道,“我來的大概不是時候。”
許清嘉很想點點頭。
一行人去吃飯,這都快八點了。
許家康親自給小張他們倒酒,“今天辛苦你們。”
小張忙笑,“都是應該的。”
許清嘉端起酒杯敬了他們,謝謝他們跟著她折騰了一下午。
吃過飯,回賓館休息。
許家康和韓東青隨著許清嘉回到房間,說起今天的事來。
許清嘉拿了兩瓶礦泉水給他們。
許家康很是懷疑,“他們不會是敷衍咱們,過幾天告訴我們,就是那保鏢做的,跟別人無關。”
說實話,許清嘉都有點懷疑,那群人實在沒給她留下好印象,一個下午她在那邊吃了一肚子的氣。
韓東青打開礦泉水遞給許清嘉,“那邊我會想辦法看著。”
許家康看看韓東青,如果他出面的話,想來那邊也不敢玩手段,“不過還是要考慮一種情況,那保鏢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認罪。”
許清嘉眼眸轉轉,站起來跑到另一邊的床頭柜,打開抽屜拿出五張照片。
“洗出來了?”許家康終于想起這一茬來,面露喜色。
“前兩天就洗出來了,有五張照片拍的不錯。”許清嘉拿起拍的最好的那張照片,照片上姚芹抱著孩子,男人摸著姚芹的臉,目光溫柔,多么和諧友愛的一家人。
許清嘉看了看其他四張照片,沒有第一張拍的好,但是看著也像那么一回事,就不信楊興通不懷疑。人家年齡相當,而他老了,衰老的過程中,尤其是男人,不可避免的會有危機感。鮮少有男人不在乎自己頭上帽子的顏色。
韓東青詫異的挑了挑眉頭,翻看了好幾張照片,都是姚芹和另一個男人的照片,曖昧而又令人遐想。
“這個男人是楊興通的侄子楊開來。”許清嘉指了指照片上的男人,她特意打聽出來的。
韓東青眼揚了揚眉梢,“楊開來給他叔叔戴綠帽子?”
許清嘉嘴角一翹,“我想看到這張照片的人第一反應肯定是這個。”
聽她話音,韓東青就知道其中有隱情,遂看著許清嘉。
許清嘉彈了下照片,“是錯位造成的,當時就想著可能用得上,沒想到這么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許清嘉望著照片上的兩人若有所思,“可這兩人看起來真像那么一回事,你們覺得呢。”但愿是真的,那么目前的麻煩頃刻間迎刃而解。
“原本我打算送給港城最八卦的報紙雜志,或者送給楊興通另外三房太太。可想想,這邊剛出了事,這事就被捅出來,楊興通肯定能猜到是我們干的。出了這么大一個丑,他怕是要惱羞成怒,我想對付的是姚芹不是楊興通。”沒必要平白無故給自己樹一個強敵,家丑不可外揚,越是有地位的人家越在乎名譽。
許清嘉點了點照片,“所以我打算直接送給楊興通,帶著那幾張底片一起。我這里還有一份照片以防萬一。便是他猜到是我們干的,看到底片應該也能知道我們對他并無惡意。”
“最好的結果,就是這兩人真的有貓膩,姚芹那個兒子還不是楊興通生的。楊興通肯定會讓姚芹吃不了兜著走,這個人從此不足為慮,我們也就再也不用擔心她毒蛇一樣的藏在暗處,冷不丁的跳出來傷人。”一想以后都得多留一個心眼防備暗中的冷箭,許清嘉就有些煩躁。
不過這是最好的結果,還得考慮最壞的結果,那就是假的終究是假的,姚芹還是她風風光光的四太,母憑子貴。
“如果一點用都沒有,”許清嘉咬了咬牙,握緊手中水瓶,看向那韓東青,“可能要請你幫忙,我一定要讓她生出忌憚之心。不然有一就有二,今天是我,明天可能就是陽陽,后天就該是我媽了。”
一直以來她都沒主動用過韓東青的人脈,但是必須承認,韓家未過門的兒媳婦這個身份給他們家的生意帶來了幫助。
許家康抬了抬眼,站起來出了門,把空間讓給他們。
韓東青覆住許清嘉緊繃的手背,取走她手里的水瓶,與她十指交握,“別擔心,我會讓人給楊興通遞個話。”君子易處小人難防,許清嘉的擔憂并非杞人憂天,看今天的事,就知道那人做事不講究。
他不喜歡用身份壓人,但是該用的時候也不會矯情。她的家人也是他的家人,在家人安危面前,其他都得往后靠。
許清嘉睫毛顫了顫,港城回歸進入倒計時,楊興通想在內地發展,總要給這個面子的。
許清嘉眨眨眼,在沙發上挪了挪坐過去,抱住韓東青的腰,“老韓,你真好。”
韓東青失笑,撫了撫她的后背,挑眉, “我就今天好?”
許清嘉仰著臉兒諂笑,“哪能啊,你每天都這么好,棒棒噠,保持下去。”
“那有沒有獎勵?”韓東青低了低頭,兩人只剩下咫尺距離,呼吸交錯。
許清嘉故作沉吟,“我用你放在我這里的錢買了一塊地,我有信心能翻一倍。”一臉的快來表揚我吧。
“要不是時間不夠,我還想把這塊地抵押再……”去買地。
韓東青眼神暗了暗,低頭吻住她喋喋不休的紅唇。
“咚咚咚”敲門聲突兀的響起來,被親的迷迷糊糊的許清嘉回神,推了推韓東青。
時隔半年好不容易才和女朋友親熱一回的韓東青這一刻只想把門外的不速之客揍一頓。他吸了一口氣放開許清嘉。
只差把欲求不滿寫在臉上的韓東青,許清嘉想發笑,勉強忍住了。
“jye?”門外傳來葉景愷的聲音。
韓東青頓了頓,疑惑的看向許清嘉。
“稍等一下。”許清嘉用手梳了梳頭發,“我英文名,回頭跟你說。”上次吃飯的時候,葉景愷問她英文名,去美國讀書,她肯定需要一個英文名。
許清嘉就把上輩子抓鬮挑出來的名字挪用了過來。葉景愷幼年在港城,中學在英國,大學在美國,習慣了英語環境。所以之后一直用這個名字稱呼許清嘉,也避免了稱呼上的尷尬,許清嘉過于生份,清嘉又太親近。
呼吸微微還有些亂的韓東青扯了下嘴角,今天才知道女朋友還有個這么洋氣的英文名。
許清嘉過去開了門。
葉景愷聽說了許清嘉遇襲的事,遂過來探望。他和許家住在一個賓館里,這半個月相處的頗為愉快。
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許清嘉艷色淋漓的嘴唇,葉景愷目光閃了閃,忽然聽見了房內傳來一道腳步聲。
“我未婚夫韓東青,”許清嘉互相介紹,“這是葉景愷,馬上就是我師兄了。”
韓東青微微笑了下,“幸會。”他從腦海里翻出了久遠的記憶,當年色瞇瞇盯著許清嘉的那個小子。
葉景愷笑如春風,“你好。”幸好葉景愷不知道自己在韓東青眼里的評價,否則非得喊冤,什么叫色瞇瞇,年少慕艾而已,美人不就是讓人欣賞的。
兩人客氣的握了握手。
目光隱晦的在兩人之間打了轉,葉景愷想他來得似乎不是時候。慰問幾句,葉景愷很快就識相的離開了。
葉景愷上又遇上了許家康,“我剛剛見到了jye的未婚夫,看起來很出色的男人。”他上來時也遇到了許家康,問他許清嘉在不在房間?他說在,但是沒說韓東青也在。
許家康就笑,“嘉嘉眼光向來不錯。”
葉景愷笑了笑,“晚安。”
“好夢。”許家康笑瞇瞇地點了點頭。
許向華是坐第二天最早的那班船過來的,他倒是想連夜過來,奈何晚上沒有渡輪。
同樣想把姚國富送走的姚芹也暗恨海島晚上渡輪停擺,昨夜沒把姚國富送走,第二天再想走卻是晚了。
楊興通不讓姚國富離開,讓保鏢看著他不許離開賓館。
姚國富臉色發白,他不想走,他就想留在這欣賞許家人莫可奈何的憤怒,是他姐逼他走,才不得不點頭。
可自己不想走和不能走是兩回事。
姚國富神經緊繃起來,“姐,我姐夫什么意思?”
姚芹臉色比他更難看,電話里楊興通只說等他回來再說。他今天一早從鹿城趕回來,大概中午能到。
一股涼意從脊背冒了上來,姚芹神經質的掐著手指頭,眼皮跳個不停。
此時此刻楊興通正坐在趕回來的車里,想起昨晚上接到的電話,他臉色沉了沉。幸好是姚國富指使的,要是姚芹做的,那可就頭疼了,到底是獨生子的媽不是。
至于便宜小舅子,一個惹是生非的玩意兒,舍了就舍了,本來就是他犯錯在先。警告過他們別胡來的,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難道還指望他為了姚國富得罪韓家。
韓家,那位老爺子雖然退休了,可在國內那些老人向來退而不休。韓家一門皆是要員,旁枝門生不得了。
為了姚國富得罪韓家,顯然是不智之舉,舍了也好,省得他帶歪了姚芹,進而帶歪繼祖。他兒子可不是姚家報仇的工具,更別說那仇還來的那么可笑。自己犯了法被制裁,倒是怪上了舉報的人,說出去都丟人。
……
下午一點,舟車勞頓的楊興通滿身疲憊地回到賓館,到底年紀大了,坐了好幾個小時的車身體受不住,何況路況又不好。
望著臉色罕見的冷漠的楊興通,姚芹抱著兒子迎上來了,噓寒問暖。
楊興通定定的看著她,眼珠子久久不動。
姚芹沒來由的心頭一涼,愣在原地。
“爹地。”楊繼祖歡快的叫人。
“叔叔。”楊開來剛開了一個口,就見楊興通臉色驟然陰沉下來,猶如黑云壓城。
“把繼祖帶下去,你們倆跟我來。”楊興通看了一眼保姆,對著姚芹和楊開來道。
姚芹心頭一跳,哪一回楊興通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抱抱哄哄兒子,可今天他……心跳不由自主的快起來,看來國富做的事真的觸怒了他。
姚芹心念電轉,想著待會兒要怎么求情。太過緊張的她完全沒有發現,楊興通這話是對著她和楊開來說的,而不是姚國富。
但是楊開來發現了,他心頭跳了跳,立刻穩下心神。
直到進了房間,姚芹才發現奇怪之處,驚訝的望著面容陰沉的楊興通,“通哥……”說到一半,被劈頭蓋臉甩過來的照片砸到臉上。
照片鋒利的邊緣劃過臉,刺得姚芹痛呼了一聲,可這點痛苦很快就被鋪天蓋地的恐懼遮蓋。
姚芹渾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凝固,又像是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冰水,整個人身不由己的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