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天色還未明的情況下,萬春堂的門口忽然一陣喧譁,我推開樓上的窗戶向下看去。奶奶的,居然是高俅這個傢伙。只見他身著一品官服,樣子倒也是還過得去的,這也正好應了那句老話,人是衣裳馬是鞍啊。
“太尉大人,不知道是那陣風把您老人家給吹來了?”萬春堂那個精瘦但卻極其精明的老闆趕忙迎了上去。高俅看見他,卻沒有什麼好臉色,只是催促道:“山東巡撫宋公明是住在你這裡嗎?他在那個房間?本官要你即可通知到他。皇上有要事要召見他,你聽明白了嗎?”
那老闆心裡還在疑惑,媽的,平日裡老子對這高俅孝敬的也不錯啊,怎麼今天就跟吃了藥似的,火藥味這麼濃?可是臉上卻依然是一副笑臉:“啊呀,就是在蹴鞠場上英勇殺敵的宋大人啊?小的這就去叫。太尉大人,最近一向可好?”高俅聽見這老闆說起那日蹴鞠之事,臉色頓時愈發的難堪。是啊,老闆真是越來越糊塗啊,你想一下,那日我大宋與金人的比賽的前半場可是讓人家整了一個10比0啊,如果不是最後時刻老子帶隊上場,那這比賽還不知道最後鬧成一個什麼結果呢。
可憐高俅以蹴鞠起家,最後卻在蹴鞠上飲恨,儘管老子已經拜了高俅爲義父,這也不過是暫時消除他對老子的忌恨。可萬春堂老闆卻如此不識時務,居然給高俅的傷疤上再撒一些鹽,這不是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嗎?
好在此時我已經下了樓來,這才替這老闆解了圍:“呵呵,原來是太尉大人啊,什麼事情還敢勞動您的大駕?”高俅看見我,臉色頓時綻放開來:“呵呵,原來是宋大人啊,既然你已下來,那咱們就趕緊進宮面聖吧。”說完親熱地拉著我的手向外面走去。一旁的萬春堂的老闆的臉色有些訕訕,似乎也明白了剛纔自己言語間的冒失。
等我們一行出去的時候,這老闆正要返回,忽然從背後的一處迴廊的陰影裡閃出一個黑影,身手如此矯健,動作如此迅速,還沒有等這老闆有什麼反應,就軟軟地癱在了地上。隨後,又是幾個黑影閃出,快速地將這老闆拖離了現場。
早冬的清晨,街上很是清冷,除了一些打更的和早起謀生的,街面上的人並不是太多。門大轎裡,高俅和我正聊著天,說著閒話。
“義父,不知道皇上爲什麼會突然召見孩兒呢?按說,以孩兒這種品階的官員還沒有到了可以參加早朝的資格啊?”我有些疑惑地看著高俅,作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高俅摸摸自己的鬍鬚,笑道:“公明啊,爲父倒是要替你祝賀啊。昨日爲父和皇上閒聊,得知你居然有仙藥而治癒了爲父的腳疾,皇上一時心動,就詢問了一下這裡面的事情,剛好爲父身邊還帶有一些,皇上好奇之下,就嚐了嚐,呵呵,你還別說,公明你的仙藥就是靈驗啊,皇上服後不久,就臉色紅潤,一掃先前的疲態啊。”
聽到高俅講到這裡,我心裡不禁一陣好笑,奶奶的,徽宗這老傢伙每日沉湎於慾海中,再加上這次金國獻上的異域女郎,更是讓這老傢伙樂不思蜀,每日就只記得縱慾歡好,如此一來,他的身體可著實是有些承受不住啊。剛好高俅把我煉製的毒品給了他,他服下之後,不過是激發了他體內的潛能而已,興奮之下,自然顯得精神奕奕了。
“不過,最讓爲父感到奇怪的是,皇上服了之後,忽然要爲父自去,他說他臨時身體有些疲乏,需要歇息一下,爲父這才告辭了出來。可問題的奇怪之處也就在這裡,皇上召見爲父的時候,臉色倒是頗有疲憊之感,可是吃了爲父供奉的仙藥之後,他卻面色紅潤,怎麼反而又覺得疲勞呢?”高俅還是有些想不通。
可是,我卻可以猜測一個大概,這毒品原本就有興奮神經和提高**的功效。再加上爲了給高俅止痛,老子這次煉製的可是比第一次濃度純了很多。剛纔高俅這傢伙說自己的腳疾已經好了,那就說明這次的劑量可是足夠大的。但是,徽宗老兒身體卻並沒有什麼大病,他不過就是縱慾疲乏而已,如此一來,在我高純度毒品的刺激下,這老子哪能不精神抖擻,**勃發呢?如果老子所料不錯,徽宗老兒肯定是拋下高俅自己轉到後宮臨幸嬪妃去了。
高俅看著我沒有說話,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晚間時候,他忽然派出太監再次將我宣入宮中,當爲父看到皇上時,真是不敢相信,皇上居然興致高昂,精力充沛啊。這可是最近幾年爲父第一次看到皇上有此狀態啊。爲父激動之下,趕緊祝賀皇上。皇上也是十分開心,覺得孩兒你的仙藥還真是管用。於是,我們就細細聊了一會兒。聊到最後,當得知仙藥極難配製而且爲父也已經沒有時,皇上可是有些焦急。爲父情急之下,忽然想到過兩日就要選秀了,而且最近京城裡流傳孩兒不單蹴鞠玩的好,就連琴棋書畫都是樣樣來的,正好可以做這選秀的特使,一方面爲皇上選好侍奉之人,另一方面,也可以繼續留在京城,爲皇上配製仙藥啊。皇上一聽,果然是龍顏大悅。這就準奏了,著爲父今日早朝時將你帶上,以便皇上垂詢。”
奶奶的,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沒有想到老子居然因爲意外發現了罌粟而有此奇緣,真是造化造人啊。呵呵,不過這樣也好,既然徽宗喜歡這玩意兒,老子就給他多弄一些,等到這傢伙吃上癮了,那也就是老子發號施令的時候了。不過,現在,老子倒是對這個選秀特使的身份更感興趣一些。
“孩兒謝謝父親大人的提攜,只是,不知道這選秀特使的差事是幹什麼的?”我看著高俅,目光裡滿是徵詢。高俅摸摸自己的鬍鬚,笑道:“孩兒有所不知啊,這個選秀特使可是一個美差啊。”
美差?看著高俅那狡黠的眼神,老子的心裡不禁覺得有些奇怪。奶奶的,這個差事爲什麼是一個美差呢?正要出言詳詢,高俅卻忽然噤聲了,示意我也不要說話。
我正奇怪間,這轎伕卻已經停了下來,原來是已經到了京城皇宮的外面了。這裡已經是外臣的禁地了,在這裡,大家必須下轎,整衣冠,然後順著皇宮的偏門進入,大約走上小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這才能來到皇上每日早朝的地方。
跟著高俅下了轎,我看著天色已經微微有些放明,環顧四周,一色的朝廷大臣。奶奶的,這可是現在這個帝國的權力中樞啊。如此龐大的一個帝國,就靠這些人維持運轉啊。正要好好打量一下,我卻忽然看到了一道仇視的目光向我射來。我靠,看著他恨不得吃了我的樣子,老子的心裡就有些奇怪了。正要細細打量,高俅卻拉著我向前走去。我也只好隨著他前行了。可是,老子仍舊感覺背後有一道冷冷的目光,我靠,這個傢伙老子和他又沒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他怎麼就如此對老子呢?
奪妻之恨?等等,老子的腦袋裡忽然靈光一閃,莫非這個傢伙是那個誰?仔細一想,我覺得大有可能。“太尉大人,下官身後的那個人是誰?”我低聲地問著高俅,高俅順著我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也是低聲說道:“哦,那是兵部侍郎趙挺之的公子趙明誠啊,這幾天趙挺之身體染恙,這趙明誠蒙了皇上的隆恩,替父早朝呢——畢竟,他們父子二人都在兵部供事,這樣也方便他們辦差。怎麼了?宋大人,你怎麼會忽然問道這個呢?”
我低聲說了說不過一時好奇的話語,高俅也就沒有多想,繼續前行了。可是老子的心裡卻是頗不平靜,奶奶的,趙明誠啊趙明誠,你小子居然敢對老子這樣,你就等著瞧好的吧。老子如果不消遣的你家破人亡,老子就不姓這個宋字了。你他媽的居然敢和李清照悔婚,你這小人之態居然還敢在這裡和老子叫板,真是反了你了。不過,也是我一時糊塗,原本人家和李清照纔是郎才女貌,只是因爲老子這轉世之人才拆散了人家的姻緣。真要說起來,這奪妻之恨可是說得老子啊。
可是現在,我卻沒有那麼想,因爲這李清照早已經芳心繫於我的身上了。再加上我想到後世歷史書上寫的趙明誠在守城門的時候,居然面對金兵的侵略,未加任何抵抗就棄城而逃,這漢奸和賣國賊的嘴臉可是讓老子著實不喜的。既然這樣,那老子可就要對你下手了。
等著瞧,趙明誠。老子在心裡恨恨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