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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步霄慢悠悠地道:「就你這小地方,還跟我玩兒什么客滿呢?」

老板聽了也不生氣,解釋道:「下午接了個旅行團(tuán),您也說了,我們是小地方,可不就滿了么,想不滿您去五星級大酒店呀。」

懶得跟他廢話,步霄把鈔票甩在柜臺上,結(jié)果聽說就剩一間還是個小單間兒,他倚著前臺瞇上眼睛冷笑,老板似乎也看出來他不是什么善茬兒,語氣軟了點:「有開鐘點房的,等半夜退房了我喊你還不行嗎?」

步霄聽著更無語,就這破地方,還有人開鐘點房?

沒辦法,實在沒地兒去了,拿上房卡,他領(lǐng)著魚薇上樓,穿行在臟亂差的走廊上,找到了房間,刷卡進(jìn)門之后,一眼就把屋里看完了,小得他站在里面頭幾乎能碰天花板,邁腿走不到兩步就要碰壁。

進(jìn)門之后,就一張小床,差點卡住門,撲面而來一股灰塵味道,像是很久沒人住過。步霄掃了兩眼,更覺得老板騙人,剛邁開腿想去樓下找茬,毛衣衣角就被魚薇拽住了。

「門外停著一輛旅行大巴的,是真的客滿。」她很平靜地說道。

步霄回頭看她,他還真沒注意門外停著什么車,此時,他見魚薇神色自如,連點拘謹(jǐn)都沒有,一時間覺得研究她比下樓打人有意思,于是把房卡插進(jìn)槽里取電,開了燈和空調(diào),還好雖然屋里不怎么干凈,但電器都正常運轉(zhuǎn),總比在車?yán)飪鲋茫谑撬珠_腿在床沿坐下,沉默了一會兒,略微正色地對魚薇說了四個字:「委屈你了?!?

魚薇沒覺得委屈……她心里還隱隱期待,甚至任由這個念頭放肆膨脹,也沒覺得害臊。

她其實很想跟他一起過夜。

步霄坐在床上,卻看見魚薇并沒有坐的意思,她先去了趟衛(wèi)生間檢查有沒有熱水,放了會兒水后,水龍頭開始蒸騰起熱氣,她濕著手?jǐn)Q上,走去把屋里兩個臟兮兮的杯子拿過去洗干凈了,接著用電水壺?zé)裏崴钠陂g,把步霄的大衣拿起來抖落積雪,開始用吹風(fēng)機(jī)烘干,步霄眼里噙著笑意,一邊盯著她看一邊坐在床沿打電話。

魚薇留了個心眼兒聽他跟誰打的,第一通似乎是給姚素娟打的。

「嗯,把她送回去了?!共较稣f謊的時候神色有些不自然,低下頭看地:「我已經(jīng)回店里了,晚上不回家……」

魚薇總覺得聽他這樣撒了謊之后,莫名緊張,她現(xiàn)在跟他在一個無人知曉的小旅館里,甚至是一間房,有可能要過上一夜,這件事的確對誰都不能說。

接著,步霄甚至給魚薇的班主任打了電話,明天周六的半天課他也給她請了假,魚薇才真的有了點要跟他呆上一夜的實感,她把衣服烘干后,實在沒地方坐,走到步霄身邊,端著杯子也在小床上坐下了。

距離不算近,但顯然也不算遠(yuǎn),還是并肩坐在床上。步霄這會兒沒心思打電話了,直接按滅了螢?zāi)话咽謾C(jī)丟在一邊,他剛才在大雪里走了很久,這會兒毛衣和黑發(fā)上的雪全融化了,頭發(fā)像是剛洗過一般濕漉漉的。

「步叔叔,」魚薇看他掛了電話,有點擔(dān)心道:「你毛衣濕了,脫下來去吹一下吧,不然會感冒的。」

步霄雙手撐在身后床上,身體向后仰,轉(zhuǎn)過臉靜靜笑望著她,姿勢像個二流子,魚薇被他這么注視著,緊張得咽了口唾沫,聽見他低聲道:「我里面沒穿衣服,你確定?」

腦海里閃現(xiàn)上次他發(fā)燒時,她去他屋里看見的景象,她更口干了。

「上次你嚇得躲窗簾兒里去了,我上半身就這么嚇人么?」步霄看她目光躲閃,更來勁了:「腹肌嚇著你了?」

魚薇知道他的話會越說越?jīng)]正經(jīng),索性道:「不嚇人,你身材很好?!?

步霄聽見她這么說,忍不住笑起來,又歪頭看見她端著杯子正在喝水,聲音有點無賴:「給我也喝一口唄,我從下午就給你當(dāng)司機(jī),連口熱水都沒有。」

魚薇聽他這么說,想站起來去給他倒,屋里有兩個杯子的,但她還沒站起來,步霄一只大手就伸過來奪過她手里的杯子,笑著看了她一眼,就舉到唇邊喝了。

他連喝水的樣子都有幾分邪氣,魚薇坐在他右手邊,能看見他的側(cè)影,距離很近,她清晰可見他的喉結(jié)滑動,聽見一下一下把水咽下去的聲音,等他喝完,魚薇看見他唇上沾了點水光,他用手背抹了一下,把杯子遞還給她。

魚薇剛想問他還要不要喝時,忽然一個聲音貫穿墻壁,在狹窄的屋內(nèi)肆虐起來,她心下一驚,瞬間尷尬得手足無措。

步霄猛地一聽見這動靜,也有點不自在。

郊區(qū)的小招待所墻壁薄薄一層,別提隔音了,簡直就是擴(kuò)音器,隔壁房里男女歡愉的叫聲像是就發(fā)生在耳朵邊似的,沖破一切,越叫越激烈、越縱情。

那叫聲的節(jié)奏和頻率逐漸加速,一下一下,每下都比上一下更熱切,甚至還能聽見床板撞向墻壁的聲音……

步霄靜靜地轉(zhuǎn)頭朝她看了一眼,看見魚薇垂下了頭,這時氣氛實在尷尬了點,于是他坐到她身邊,伸出雙手直接把魚薇兩只耳朵捂起來了。

魚薇忽然兩耳被滾熱的手掌包住,偏在這時,隔壁的叫聲戛然而止。

步霄的手還捂在她耳朵上,這會兒突然就沒了動靜,他蹙了蹙眉,語調(diào)痞痞地冒出來一句:「呦,時間這么短,怎么還叫得跟殺豬似的?!?

魚薇「噗」一聲笑出來。

像是為了緩解尷尬,步霄繼續(xù)說道:「還真是春天來了,那啥的季節(jié)到了,就在這種破地方也能辦事兒……」

他因為幫她捂耳朵,這會兒緊挨著她坐著,身上的熱度和味道頓時侵襲過來,一只手繞過她頸后,這樣的姿勢就像他在摟著自己。

也察覺出動作有點曖昧了,步霄把兩手收了回來。

接著步霄先讓她洗漱好,自己才走去洗手間吹頭發(fā)和毛衣,他進(jìn)去的時候把大燈關(guān)了,只留著床邊的兩盞床頭燈,把他那件黑色的長款呢大衣鋪在床上對魚薇道:「你晚上睡我衣服上,雖然不怎么干凈,總比床單好點兒。」

魚薇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在他走去吹頭發(fā)后,睡在他的呢大衣上,他衣服很大,甚至還能留一半蓋身上,當(dāng)她整個人蜷縮在他的大衣里時,她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香氣和濃濃的香煙味糅雜的味道,是步霄特有的味道。

這是第一次,她離他那么近,近得像是她睡他在氣息里一般,房間實在太小了,她能看見他在衛(wèi)生間里吹毛衣的影子映在墻上,他沒關(guān)門,偶爾她還能看見他裸著上身的輪廓。

步霄吹完毛衣和頭發(fā)走出來時,朝床上的魚薇看了一眼,看見她沒睡,眨巴著大眼正看著自己,他不由得笑著,走到她床邊。

「你睡哪兒?。俊刽~薇這才發(fā)現(xiàn)一個相當(dāng)實際的問題,屋里只有一張小床。

步霄低聲道:「你睡你的,我不睡?!?

魚薇作勢想坐起來陪他熬夜,被他按回去:「你把枕頭丟下來一個,我坐地上,等晚上有空房了我出去住?!?

好像的確只有這一個辦法,魚薇把身邊的一個枕頭遞給他,步霄扔在地上坐了上去,就坐在她臉朝向的這一側(cè)床邊,目光跟她平視。

還沒說話,魚薇忽然覺得手機(jī)震動了一下,這才想起來,她答應(yīng)要給步徽發(fā)作業(yè)的事被自己忘到腦后了,趕緊摸出來手機(jī)看,果然是步徽的短信:「你睡了?作業(yè)到底是什么?」

魚薇于是趕緊一字字回憶黑板上布置的各科作業(yè),她記性好,指尖飛快地敲著手機(jī)屏編輯起來。

步霄看她又忙著看手機(jī),不禁拖長了尾音問道:「你跟誰聯(lián)系呢?嗯?」

「我給步徽發(fā)短信呢,他作業(yè)忘記了?!刽~薇回答道,心思還在回憶練習(xí)冊的頁碼上,等短信發(fā)完了,抬眸看見床邊坐著的步霄時,已經(jīng)不知道他盯著自己看了多久了。

他坐在地上,一只腿曲著,左臂抱著左膝蓋,另一只長腿就那么伸著,黑亮亮的眼睛正靜靜地凝望著自己,眼瞳里似乎噙著笑,又似乎有點認(rèn)真,他身側(cè)就是床頭燈,暈黃的光把他的五官映得更加立體而有棱角,他的影子也斜斜地打在墻上,很高大。

只對視了幾秒,步霄沉聲道:「發(fā)完了?」

魚薇點點頭:「我也不睡,我陪你說話吧。」

步霄不由得想笑,唇邊浮現(xiàn)兩個酒窩,眸光迷離地看著她側(cè)臥在床上的樣子,她怎么跟哄小孩似的,還要陪自己說話……

「其實我一直特別想知道,」步霄摸出煙盒舉到唇邊,咬出一根煙,卻不點,怕嗆到魚薇,就這么痞痞地銜著,微斂雙眸道:「你怎么把小徽治得這么聽話,他一直跟個瘋狗似的,從來不學(xué)習(xí)?!?

魚薇沉思了一下,接著輕柔道:「其實很簡單……」

「嗯?」步霄斜斜挑眉:「說來聽聽?!?

「他青春期,正是不想聽話的年紀(jì),越是管他他越煩,他這人也是,吃軟不吃硬的,這種人反而簡單,賣賣萌,裝裝可憐,其實他就會軟下心來的。」魚薇一字一句道。

「所以你就賣萌了?」步霄覺得新奇。

「不只是那樣,還得順著他,姿態(tài)放低,遇事多夸獎他,顯得很崇拜他,絕不多嘴跟他講道理,他自己因為好面子就會學(xué)的?!刽~薇說著說著,有感而發(fā):「其實男孩不都是這樣么,別說男孩了,男人也是,得順著毛捋,因為很幼稚……」

步霄聽到這,深深吸了口氣,扶住額頭,臉上浮現(xiàn)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她說的真沒錯。

跟狗一樣幼稚的,不是還有他自己么?

步霄一時間被魚薇驚住了,心里像是被擊中了一樣沒話說了,再看著她的模樣,一張巴掌小臉窩在他的衣服里,被燈光照得雪白而清透,漆黑的眼睛里水光粼粼,正望著自己,他此時產(chǎn)生了一種想把她看得更透徹的欲望,因為那種強(qiáng)烈的欲望,他不得不克制住自己想朝她湊過去,拂開她的頭發(fā),把她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要她眼瞳中映出自己身影的沖動。

他真沒見過她這樣的女孩兒,少女的外表,心里卻住著一個老者。再一想起他旁觀著,看她經(jīng)歷過的事,他覺得她像是刻在了自己的骨頭里一樣,讓他難以忘記。

魚薇這夜跟他聊了很久,最終還是體力不支,凌晨兩點的時候,被步霄哄著睡著了,他一點點看著她眼神失焦,發(fā)怔,最后闔上眼睛睡去,呼吸漸沉,酣然入眠。

不知道看了多久,步霄忽然覺察時才發(fā)現(xiàn)他臉上的笑容消失的干干凈凈,一絲不留,如果此時有鏡子,他那滾燙的眼神估計能把自己惡心死。

自嘲地笑了笑,步霄坐直,朝著魚薇湊過去,靜靜趴在床沿上,手撐著頭看她。

其實心里的答案早就清楚了,他又不是傻子,礙于時間身份,礙于一切現(xiàn)實,他也一直等著某刻忽然的確認(rèn)。

所以近來他一直在等,等那份感情跟獨占欲和情欲掛上鉤,他倒沒什么好自欺欺人的,也不想刻意掩飾,在他確認(rèn)前,他要跟她說話,看著她,想念她,他從來都是一個跟著心走的人,不管這次她要讓自己的心去一個什么地方,他倒真想去那里看看。

那一刻大概就是現(xiàn)在,或許更早,從他第一次想親她的時候開始……不對,那好像有點太壞了?

步霄挑起眉梢,臉上又露出壞痞子的笑容,平添幾許無恥的意味,他下個動作基本上沒有思考,他低下頭,把臉湊上去,親了一下魚薇的唇。

他確定是吻上去了,只是因為很短暫,沒什么特別的感覺,除了柔軟和溫?zé)幔€是在稍縱即逝間感觸到的,輕得他站起身時就忘了那個吻到底什么滋味。

魚薇睡得很熟很沉,毫無察覺。步霄站起來,沒關(guān)燈,朝著房門走去,離開時幫她輕輕帶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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