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的父親認識你?”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你的父親認識我,當年我們在一個生產隊,他還是大隊長,他一直是我們那里的先進,年年的勞動模范,在我們隊里很有聲望,弟兄們都聽他的,那時候我還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
“有一次我偷懶,上工的時候,去后山睡覺去了,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龜孫子把我看管的那座倉庫點燃了!”
“大火燒掉了整間倉庫,你父親帶人趕來把火撲滅,十分生氣,派人從后山把我找到,揪著我的耳朵,當眾批評我,把我除名了!”
“我因此丟掉了工作,一直懷恨在心,后來他回了城,和城里的老婆孩子團聚以后,又做了廠里的工程師,也許他早就把我忘記了,可是這個仇,我一直記得!”
“我父親按照生產隊的規定開除了你,沒有做錯,你給生產隊帶來那么大的損失,沒有把你送進監獄已經不錯了,你還不知道悔改,反而懷恨在心,還來報復我?”
湯齊咆哮起來,“你這個黃毛丫頭,怎么知道當年我受了多少苦?”
“我被你父親開除之后,就一直找不到工作,檔案上有了不光彩的這一筆,哪家單位還敢用我?”
“人家知道由于我的疏忽燒毀了一個倉庫,用人單位都不敢雇傭我,雖然我已經知道錯了,但是沒有人相信我,愿意給我重頭再來的機會!”
“后來你是怎么到C公司找到人事經理這份工作的?”
“后來我回城,考了人力資源資格證,改頭換面,重新應聘,從人事助理做起,才做到人事經理的!”
“你進入C公司不是曲婷特別關照你的?”
“我進入C公司是通過正規的招聘流程,我并不認識曲總,工作上匯報,也是向曹總匯報!”
湯齊立馬撇清,分明是保護曲婷,獨立承擔了所有的責任。
“那曹雄有沒有唆使你去害藍馨小姐?”楊警官問。
“沒有,我不知道曹總是藍馨小姐的前夫,曹總并不知道我所謀劃的事,這件事都是我記恨藍馨小姐的父親,故意報復他!”
“那你為什么去報復藍馨小姐,而不是她的父親?”楊警官問。
“我知道藍馨小姐的父親得了心臟病,已經住在特護病房,特護病房都有身強力壯的保鏢24個小時全程保護,我根本就沒有下手的機會!”
“所以我把目標轉向了藍馨小姐,我認為她更加柔弱,對她下手更加容易得逞!”
“那你的堂弟湯洺有沒有參與謀害藍馨小姐?”
“主謀是我,是我打電話給招聘網站的經理陳石,攔截了藍馨小姐投遞的三百份簡歷,然后把一份簡歷投遞給了我的堂弟湯洺經理,讓他交給吳總,吳總正好缺一個秘書,藍馨小姐那個時候剛離婚,特別需要一份工作,她一定會上鉤的!”
“我堂弟只是執行我的命令而已,他不是主謀,我才是主謀,請你們不要治他的罪,他還有老婆孩子,孩子還那么小,他家不能沒有他,求求你們了,嗚嗚嗚……”湯齊竟然哭了出來。
“湯齊,你想要一個人承擔所有的罪名是不可能的,所有涉案人員一個都跑不了,這個時候,你才想起來你堂弟家里還有老婆孩子,早干什么去了,在犯罪的時候,你就應該考慮到會有這樣的后果!”
湯齊情緒失控,大哭了起來。
“湯齊,你家里還有什么人嗎?”我問。
提到他的家人,湯齊憤怒的看著我,“我回城以后,我的父母得病都死了,留下我孤苦伶仃的一個人,長年還找不到工作,也沒有姑娘愿意和我談戀愛,都知道我們家窮,直到現在我還是單身,沒有老婆,沒有孩子!”
“都怪你父親,當初要不是他開除我,在檔案上寫下那個污點,我也不會那么久都找不到工作,不得不靠我堂弟接濟我,才勉強活了那么久,直到我到C公司應聘成功,我的生活才改變了一點兒,我一直都很感謝曹總,要不是他給了我這份工作,我都要餓死了!”
“曹雄有沒有花錢收買你,雇傭你去謀害他的前妻藍馨小姐?”
“不,這件事和曹總沒有關系,我和你們說了多少遍了,這件事和曹總、曲總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是我要報復藍馨小姐,我恨她的父親,我要她們一家都下地獄,我要把他們搞臭,讓她們身敗名裂,不得好死!”
湯齊發狂了,激動的用手上的手銬砸前面的鐵絲網,眼睛血紅,不斷朝我們咆哮。
楊警官中斷了審訊,揮手讓獄警把湯齊帶下去。
我和陸小鎏還在震驚之中,楊警官又讓獄警把湯齊的堂弟湯洺押了上來,和湯齊相比,湯洺沒有他那樣的歇斯底里,他帶著一個黑框眼鏡,審訊過程中,冷汗不停流下,下意識的推鼻梁上的那副黑框眼鏡。
“湯洺,你堂哥都招供了,是他給你藍馨小姐的簡歷,讓你給吳總的?”
“不,這不是我堂哥的錯,吳總真TMD不要臉,出了事把臟水都往我堂哥身上潑,這一切都是吳總的陰謀,從頭到尾,她才是幕后的主謀!”
“我堂哥只是配角而已,他絕不是主謀,他是被吳總、老杜他們利用的,吳總、老杜才是狡猾的老狐貍,我堂哥是為了保護我,他真是不懂得為自己著想,他全部把罪犯都承擔下來,要判多少年啊?”
湯洺撲在桌子上大哭起來,“雖然他孤身一人,沒有老婆孩子,可是要我昧著良心舍棄他,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應該受到法律的嚴懲是吳總和老杜,楊警官,你一定要主持公道啊!”
楊警官沉下臉,“你放心,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你還知道其他什么事嗎?”
湯洺搖了搖頭,“我只是按照吳總說的去做,打電話通知藍馨小姐來公司面試,其他都和我沒有關系,都是吳總和老杜要謀害藍馨小姐,真的和我沒有關系!”
湯洺急于撇清自己,一口咬定,其他的事情他都沒有參與,把責任全部推倒吳總和老杜身上去。
他和他堂哥湯齊的說法自相矛盾,疑點很多,楊警官揮手讓獄警把湯洺帶下去。
“這個案子越來越復雜了,真是有趣,他們每個人都急于撇清自己,裝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而把他們的同伙說得罪大惡極,真是好笑!”
“吳總也不用審訊了,她嘴風嚴得很,沒有老杜的證詞,她是不會咬她的老情人喬年的,還是等老杜醒過來再審問吳總吧!”
我站了起來,感謝楊警官,“楊警官,為了這個案子,您多費心,我想回到醫院去問一下我父親,證實一下湯齊是否說謊!”
“好,我派我的助理李昶警官幫你父親錄下口供!”
“好!”
楊警官送我們出來,李昶警官開著警車護送我和陸小鎏到了醫院,看見了我父親的主治醫陳德慶主任,詢問了我父親現在的病情,是否接受警察的詢問,陳德慶主任說最近我父親的身體情況還可以,他愿意陪著我們一起去特護病房,讓我父親接受警察的詢問。
我們換了衣服,戴上口罩走入我父親的特護病房,我母親見來了這么多警察,甚是驚訝。
“藍馨,這是怎么回事?”
“爸媽,楊警官在查一個案子,有點事情需要父親做證!”
“哦,那快請坐吧!”我母親搬來幾個凳子,我和李警官坐下,陸小鎏站在我身后。
“爸,您還記得你們生產隊以前有一個叫湯齊的人嗎?”
我爸皺著眉,想了一會兒,“這人名字聽著耳熟,那么多年了,我有點想不起來了!”
“就是當年他偷懶,上工的時候,跑到后山去睡覺,有人趁機點燃了倉庫,大火燒毀了整間倉庫,事后您開除了湯齊!”
“哦,想起來了,這件事已經有很多年了,你不提起,我早就忘記這件事了,確實有這回事,你們去查我們生產隊的記錄,和人事檔案中,還有記錄!”
“當年我是大隊長,十分生氣,追究湯齊的責任,當眾把湯齊訓斥了一頓,由于他給生產隊造成嚴重的損失,我和其他的領導商量后決定開除湯齊,以儆效尤!”
“這是我和其他領導共同做出的決定,不是我一個人做出的決定!”
“可是湯齊說他是被冤枉的,他去后山睡覺,并不知道是誰放了火!”
我父親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不管是誰放的火,那天湯齊當班,他跑后山去睡覺了,他負責看管的倉庫失火,把整間倉庫的貨物全部燒毀,那是大家的勞動和心血啊,因為他的失職,給生產隊造成那么大的損失,處罰他是應該的,這種不負責的人必須開除,若是人人都像他這樣不負責,倉庫全部被燒毀了,大家的勞動全部都白費了!”
“爸,可是湯齊以此為借口說是您害得他丟了工作,后來因為檔案的污點很長時間都沒有工作,因此怨恨您,報復不了您,就報復到我頭上,聯合吳總設下毒計謀害我!”
我爸一聽火就大了,“這種畜生,當年單位里的領導是要把他送進監獄,也就是我網開一面,替他求情,只是開除他而已,已經從輕發落了,他非但不感恩,還報復到我女兒頭上了,早知道當年就應該把他送進監獄,追究他的法律責任!”
我爸越說越激烈,劇烈的咳嗽起來,陳德慶主任生怕我爸受了刺激,心臟病又犯了,趕快說:“警察同志,今天就到這里吧!”
我媽站起來幫我爸擼胸口順氣,我眼里都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