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紹華輕淡地道,就像在講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卻有意把兩人的關(guān)係曖昧化。他抹了抹脣,笑得格外冷酷得意。
“不是的!”林洛黛垂下了原本擡高的手,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白暮雲(yún)身上。她衝過去,邊搖頭邊叫道,只希望白暮雲(yún)能相信她。
馮紹華扭扭身子,臉上的得意和冷酷還有嘲笑更加明顯,眼睛撇向白暮雲(yún),輕淡地道:“既然你來了,我想,我也該退場了。”
“馮紹華!”林洛黛心痛地呼一聲他的名字。他已邁步,大步朝前。白暮雲(yún)的身體繃到極致地緊,他乾淨(jìng)而不輕易表露心情的臉上此刻一片陰雲(yún),滿含了怒火!
林洛黛看得心驚,看到馮紹華離開,又不甘心,急忙往前就奔,嘴裡叫道:“我把他叫回來,讓他說清楚,我們根本不是他說的那樣……”
“夠了!”白暮雲(yún)終於伸臂,將她的手牽住,出聲。他的臉上已沒有了半絲表情,只平淡地地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說完,放開她,頭也不回地離去。
大廳裡,人來人往,她快一步,將他的臂挽上。他的身體明顯一僵,最後什麼也沒做,任由她挽上,大步往門口去。
遠處,馮紹華擎著酒杯,朝這邊點了點,那份張揚讓人很想上前扇他一巴掌。林洛黛扭轉(zhuǎn)了頭,不再看他。她知道,如果自己和白暮雲(yún)任何一個人找他算賬,都會引起無辜猜想。搞不好,剛剛發(fā)生的事情會被人添油加醋,變得不可收拾。
她跟上了白暮雲(yún)的步伐,快速出了門。古清開著車過來,剛好停在門口。他下來欲要爲(wèi)兩人開門,白暮雲(yún)已一把搶過他手裡的鑰匙,道:“你先回去,我來開車。”
“這……”古清不放心地看看他,又看看林洛黛,已經(jīng)看出了絲端倪。白暮雲(yún)早已大步進入了駕駛室,林洛黛只能朝古清點頭,輕聲道:“我會看著他的,你放心吧。”
她彎身,剛坐進副駕駛位,車子就駛了出去。白暮雲(yún)淡著一張臉,看不出半絲情緒,他白皙的指按在面前的鍵盤上,打開了車載導(dǎo)航系統(tǒng)。他的指在上面劃著,輸下了山小的蝴蝶結(jié),所有工作結(jié)束,林洛黛抹了抹額上的汗水,將他的手握在掌中,擡頭,對上他的臉。
“白暮雲(yún),我知道你很生氣,我可以解釋,求你不要這樣。”喘著氣,她把話一口氣說了出來,嗓音裡含了濃重的哭腔,眼裡滾動著淚花。
林洛黛抹掉已經(jīng)滾下來的淚,看他沒有過激的反應(yīng),這才接著道:“晚上的事情真的不是出於我的本意,我敵不過他的力氣,所以纔會……我知道你很生氣,但請你衝著我發(fā)出來好嗎?我不想看到你這副樣子,我……會擔(dān)心的。”
白暮雲(yún)依然不語,眉頭卻壓得更重。
晚間,當(dāng)他看到馮紹華擁著林洛黛的那一刻,心肺有如被人猛然掏空!他的胸口急劇地發(fā)痛,他的整個身體像被人突然潑了一盆冰水,從頭到腳冰到骨子裡。
他是瞭解林洛黛的,更能體會出她對他的那份感情,是可以猜到馮紹華的真實意圖的。只是那一刻,他驚人的理智和分析能力都消失怠盡,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兩人相擁的身體上。
他強烈地感覺到自己就要失去她了,纔會失控到一路狂飆,恨不能和她一起死掉。他怎麼會變得如此易暴而不可理愈?他雖然只有二十幾歲,心理年齡卻早已超出老遠,根本不會做出幼稚的事來。可今晚,他分明幼稚得可笑!
林洛黛的話觸到了他的心底最柔處,消失的理智一點點回歸。他慢慢轉(zhuǎn)頭,一伸手,將她拉入了懷抱。他的下巴緊緊地點著她的發(fā),聲音含了一絲無奈:“我沒有發(fā)火,也沒有責(zé)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在怕,怕你的心會從我的身上移開,怕你會因爲(wèi)各種原因回到馮紹華身邊……”
他的聲線低沉,痛楚,泄出了明顯的無助。林洛黛心疼地抱緊他的腰,將臉更深地扎入他的胸口。他是多麼了不起的一個人,竟然會因爲(wèi)她而害怕?lián)模甲隽诵┦颤N?
她用力吸食著他身上乾淨(jìng)的味道,一個勁地保證:“不會的,白暮雲(yún),絕對不會的。馮紹華現(xiàn)在恨死我了,我避他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愛他。而他,更不可能對我好的,他現(xiàn)在只想報復(fù)我。”
白暮雲(yún)慢慢地將她拉開,擡高了她的臉,眼底一片深情,無奈地嘆氣:“你不知道嗎?像你這樣的女人,最容易勾動男人的心,讓男人心動。”
林洛黛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嘴上帶著幾份不相信,帶了些嬌氣道:“也只有你纔會爲(wèi)我心動,這個世界上,像你這麼沒有眼光的男人,怕再也找不到了。”
再次將她抱緊,白暮雲(yún)沒有笑,眉宇反而壓得更沉。他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人。馮紹華現(xiàn)在恨她,會恨一輩子嗎?他倒寧肯馮紹華恨她,也不要對方愛上她。因爲(wèi),林洛黛,只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