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一刻,樑清歡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一個錯誤。
認都不認識的老婆婆,拿著一個距離當時她們所在超過二十公里的地方的地址,說自己走錯了地方,她還偏偏就相信了,還打車送她過來。
現在仔細想起來,從一開始,這就是他們故意給她下的套而已。
老年人,多弱勢啊,猜到她肯定會幫忙,肯定會打車,這個導演把她的心思掌握得十分巧妙,樑清歡往後退了兩步,最後勾起一抹冷冷的笑。
杜若芯。
之前才收買了楊濱和護工搞事情,好不容易真相才水落石出,這纔剛剛還了爸爸的清白幾天?她竟然又按捺不住了。
“她要跑,給我逮住她!”
司機眼尖,注意到樑清歡攥緊了包帶子的動作,招呼著旁邊那兩個黑衣男人上前制服她。
樑清歡拔腿就跑,哪怕四下無人,她也不能讓自己就這麼栽在他們的手裡,否則,不止她完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也……
她已經儘可能地跑得很快了,可無奈,兩個黑衣男人奮起直追,司機也開車疾馳過來,終於,樑清歡連多餘的兩分鐘時間都沒爭取到,前被司機用車子攔住去路,後被兩個黑衣男人包抄,她陷入了死局。
“跑啊,怎麼不繼續跑了?”司機摔上車門,從上面下來,走到樑清歡的面前一腳踹到她的膝蓋上,她直接栽到地上,跪在了司機的面前。
司機長著一張很老實的臉,剛上車的時候樑清歡還覺得他慈眉善目的。
可眼下,還是同樣一張臉,她卻覺得直犯惡心。
“是跑不動了?要不要我找人揹你?”司機話音落下,旁邊的兩個黑衣男人嘿嘿直笑。
樑清歡鬆開緊抿著的脣,開門見山道:“杜若芯給了你們多少錢?”
“你說誰?”
司機瞇著眼睛看著她,又和旁邊的那兩人相視一眼,這纔回頭來說:“既然你知道自己得罪了誰,看起來好像還有救,那我們待會兒就對你稍微溫柔一點。”
其實,他不過是拿錢辦事,行業內的交易規矩便是如此,對方只要打錢就行,她的身份,他們都是不會過問的。
不過現在,聽樑清歡說起這個叫杜若芯的女人的名字,司機忽然覺得有點熟悉,好像在哪兒聽說過。
是美女主播嗎?還是哪個4S店的性感車模?
樑清歡表面上強裝淡定,可是心裡已經害怕到不行,窮途末路,她想到了自己包裡的那張銀行卡,她急忙翻出來送到了司機的面前,說道:“這裡面有一筆錢,放我一條生路,我保證不會報警,也不會跟任何人說起今天看到過你們。”
司機很好說話,把卡接過去,仔細端詳了下,然後才問她:“這張卡里有多少錢?”
樑清歡抿了抿嘴脣,才比了一個數字三。
“三百萬?”
樑清歡搖頭。
“那是三十萬?”說到這裡時,司機已經有種自己被矇騙了的感覺了。
而當樑清歡再次搖頭,聲明只是三萬塊錢的時候,他直接被點燃了,把卡摔到樑清歡的臉上吼道:“三萬塊錢你也好意思!”
還不到他們百分之一的傭金,她是怎麼拿著這樣一張卡擺出那副很有底氣的樣子的?
“哥幾個,別跟她多廢話了,直接幹!”
有個黑衣男人等不及了,擼起袖子來就一把薅住了樑清歡的頭髮,把她推到了地上去,然後一腳穩準狠地朝著樑清歡的小腹踹了過來。
“啊!”
樑清歡當下一個驚呼,疼得淚水瞬間從眼眶裡涌出來,可幾個人卻沒有絲毫留情的,不管她是破口大罵,還是卑微求饒,他們都當做聽不見,每一拳每一腳,都很有目的性的朝著她的小腹上去。
“住手,給我住手!”
“我求你們了,不要再踢我了……”樑清歡哭得聲嘶力竭,她扯著嗓子大喊,“不管杜若芯給了你們多少傭金,你們現在收手,我都可以補償給你們,你們要多少都可以,兩倍,二十倍!只要你們放掉我……”
“簡直癡人說夢,渾身上下都只能摸出來三萬塊的女人,從哪兒能給我們搞到幾百萬幾千萬?”
看到樑清歡此刻蒼白的臉,凌亂的頭髮絲和滿頭的冷汗,司機無奈地嘆息了一聲,才說:“真要怪啊,還是得怪你沒好好做人,或者是運氣不好,得罪了我的金主。”
“實話告訴你吧,她特意交代過,你的命我們可以先不用取,但你肚子裡這個,必須得死。”
聽到這裡,樑清歡掙扎的動作忽然一頓。
所以,杜若芯早就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沒有打掉了?所以今天才請了這些人來,每一次出拳腳都不偏不倚地朝她肚子上去,這不是巧合,而是蓄意。
樑清歡雙眼猩紅,眼底躥著極致的陰戾。
非要把她逼上絕路是嗎?
“啪!”一耳光甩在樑清歡的臉上,重重地響。
“捱打都還能走神,你這女人可真不簡單!”其中一個男人開始笑話起她來, 大概是有點打累了,拍拍手開始在旁邊看戲。
樑清歡嘴角勾著嗜血的笑意,陡然擡頭看他時,眼底寒光萬丈,那種陰鷙沉冷的目光,只讓男人的目光微滯,也是愣了愣。
“打我之前,知道我的身份嗎?”
即便小腹疼得要命,她幾乎可以感覺到肚子裡孩子的生命開始在一點一點的流逝,哪怕現在窮途末路了,她還是想盡可能地爲自己爭取一點機會,或許真的蒼天有眼,會有人開車從這裡路過,救她一命呢?
再或許,他們能在聽到她接下來的話後,有所忌憚。
“慕承燁,聽說過沒有?”樑清歡冷冷地盯著他們,已經提不上什麼力氣,她只能一字一頓緩緩地說,“慕氏集團的總裁,同時也是我的丈夫。”
起初聽到慕承燁的時候,幾個人的臉色就變了。
等她把話說完,司機和那個男人才徹底停下手中的動作,幾個人面面相覷,彷彿有些緊張,又彷彿不信,最後只鬨然大笑。
“你說慕承燁是你的丈夫?那我還說我是他老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