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個人的家,顯得空蕩的多。落冉抱著腿縮在沙發的角落裡,側對著沙發的空調不斷地向她吹出冷風,雨點本來是縮在她腳邊的,到後來也因爲太冷換了個地方。客廳沒開燈,只有打開的電視機放出光亮,在黑暗中沒多久,落冉的眼睛就難受的要死。
突然她有些後悔了,自己今天不該那麼聽冷雨的話,自己應該強硬的要求在醫院留下陪他。可是看到他那張生氣板起來的臉,自己就徹底沒了逼迫他喝粥時候的那股氣勢。是知道他不想自己辛苦吧,到最後還是答應他的話,回家好好的休息。
落冉在電視機櫃下的抽屜中翻騰出了冷雨作爲男主角拍攝的第一部偶像劇,裝有20張光盤的袋子邊角已經有了磨損,當初搬進這裡的時候,冷雨想扔掉它們,說在網上都可以看到,但落冉不這樣子認爲堅持把它們留了下來。
自己不是個很喜歡上網的人,平時喜歡做的事情寥寥無幾,最愛的估計就是在開滿冷氣的房間,抱著自己喜歡的電視劇CD看一遍又一遍。
後來冷雨說落冉你這毛病必須要改掉,落冉也當沒聽見,還愈演愈烈,冷雨沒工作在家裡的時候,時常的拉著他陪自己一起看。落冉還記得有次自己跟他在家裡看鬼片,自己沒被嚇到,倒是冷雨從影片開始就臉色發白,全身冷汗不斷。以爲他是胃病發作了,最後他灰白著一張臭臉上了樓回房間,自己才知道原因。
爲此,冷雨跟自己好像沒少吵過架呢。縮回沙發中,落冉想到,嘴角不免勾起無奈的弧度。電視屏幕上已經開始放片頭,片頭曲是冷雨唱的,收錄在他第一張專輯中,落冉那個時候聽他的歌沒少笑噴,總覺得冷雨這種人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唱片中,會好怪。
沙發前的茶幾上堆了許多零食,落冉緊盯著電視屏幕,等手中的洋芋片吃完,手會自覺地朝茶幾上伸過去。
門鈴被摁響,唐老鴨沙啞的聲音幾次被電視機中的聲音掩蓋住。好不容易,落冉看到一直趴在那邊的雨點站起身子,然後不斷地狂叫著,她才用遙控器調小音量。落冉聽見家裡的防盜門從外面有
聲響,一股不祥的感覺襲來。再次調小電視的音量,她以很輕的步子走進客廳的防盜門。
“不會這麼慘吧?遭小偷?”現在都十二點多了,除了有這個可能性沒別的啊。
外面的聲響仍然在繼續,落冉心臟撲通撲通的加劇跳動著,手心下是一片粘稠的汗液。自己平時很容易忘記鎖門,頂多就是回來的時候把門關上,冷雨也跟自己說了好多次,一個人在家的時候要記得鎖門,落冉緊張著一張小臉,在心裡把自己罵了千遍萬遍沒有好好聽冷雨的話。
平時在電視劇裡看到這樣類似的場景,他們都是怎麼處理的來著?
在落冉拿起手機要撥打電話的時候,門外的聲音停下了,隨之,落冉覺得自己的心跳也快要跳的快破錶。她有些擔心如果那位小偷等下推門而出,自己呆站在這裡會不會被殺掉滅口?還是會像小說裡寫的那樣,分屍街頭?
落冉越想越覺得渾身席來陣陣冰涼,加上空調吹出的低溫冷氣,冷的手不斷地發抖。屏住氣息,穩住自己的情緒,想要在手機上摁出什麼號碼,卻發現靠近後面小花園的落地窗響起叩窗的聲音,雨點第一時間跑了過去,巨大的狗身滾進深藍色的窗簾後面,眨巴著自己的眼睛看叩窗的人。
是冷雨嗎?
落冉在落地窗後輕聲的問自己,能讓雨點這麼溫順下來的,只有他。她發呆中,雨點把落地窗前的簾子拉開,深藍色的簾子邊緣上留下它一圈口水。月光靜靜的落在冷雨的身上,臉色被襯得略顯的蒼白。落冉的瞳孔瞬間放大,愣了幾秒,才明瞭他口中說的話意思,跑步過去開門,衝了出去。
冷雨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一震,然後腰上就被人緊緊的摟住。微詫異的神情,後很快的恢復平靜。擡起手輕揉了下落冉的頭髮,說:“這麼晚,還沒睡啊。”
落冉不知道爲何想有哭的衝動,臉靠在冷雨的胸口處,聽他不算是強健有力的心跳聲,心中那股恐懼感漸漸平息。冷雨的身上常常會有淡淡的藥味,聞起來很清新,落冉埋在他胸口處,嗅了嗅鼻子。
外面的溫度有些
低,落冉身上冷的冰手,冷雨皺起了眉頭。“先回去屋裡吧。”
落冉在冷雨懷裡微微點了下頭,冷雨再次揉了揉她頭髮,緊緊牽住她的手。兩人走進屋裡,落冉像是想到了什麼,驚呼:“你不應該在醫院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害得自己以爲家裡遭了小偷,心裡害怕得要死。
冷雨打了寒顫,屋裡的溫度比室外要低很多,身體本就沒有恢復多少,他不禁往後退了幾步,落冉眼快,立馬扶住他的身子。“身子根本沒好,又逃院,辰澄明天肯定又要大發雷霆。”白了冷雨一眼,但語氣中沒有生氣的意味。
冷雨擺擺手稱自己沒事,任憑落冉將自己扶到沙發上坐下。落冉去拿空調遙控器將溫度降低,冷雨輕揉自己有些脹痛的太陽穴。停歇下來不怎麼鬧騰的胃,這是冷雨現在唯一覺得開心的。不然自己也不會這麼晚從醫院回來。
“你好像沒有很生氣的樣子。”冷雨頓了下,說:“跟平常時候的你,不一樣。”
落冉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冷雨,坐在他身邊,嫌棄的朝他看了一眼。“那你說說看,平時我是什麼樣子的?難不成你現在回來,我還讓你回去嗎?”
冷雨沒接過落冉手上端的杯子,自己湊近水杯,抿了一口溫水。“下次杯子記得舉高點,不然我挺累的。”
“我下次還就不舉了!你自己拿!”落冉將杯子硬塞進冷雨的手裡,鼓著自己的包子臉,裝生氣。
冷雨擡眼看清電視機中播放的是自己的作品,胸口有股莫名的刺痛感,剛纔跟落冉鬥嘴的歡脫神情此刻也漸漸消散了。落冉見他不說話,知道他心裡有事了,便要起身去關電視。“我只是無聊的在家看看電視劇,你不要想太多了……”
“坐下。”冷雨一把拉回走過自己身邊的人,落冉順勢他的力道滑坐在他身邊,兩人靠近的很近,落冉刷的紅了臉。“冷雨……你……”
“胃痛,幫揉揉。”
“額……”
落冉目光有些詫異,爲什麼會在冷雨的眼底,看到一閃而過的悲傷。是還在懷念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