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噼裡啪啦一陣響。
亦舒忙從浴室裡跑出去,看著一大幫人擡著各種鍋碗瓢盆地走進(jìn)來,往廚房裡運(yùn)。
雖然病房裡配備了廚房,但也只是爲(wèi)了照顧到病人可能需要燉個燙啊或者熱些菜什麼的配備的蒸鍋跟燉鍋,除此之外便無更多。
可此時往小廚房內(nèi)一看,麻雀雖小,那五臟簡直比一般的家庭還要齊全了。
亦舒看著那些大大小小的鍋就有幾十種,她愣是不知道哪一種鍋該有哪一種功能。
“搬這些東西過來做什麼啊?”亦舒拉著一位保鏢的手問道。
保鏢莫名其妙的視線在她的臉上打量了好一會兒,然後理所當(dāng)然地說道,“做飯燒菜啊。”
廢話,她又不是傻瓜,當(dāng)然是知道這些是用來做飯燒菜的啊。
但是,“爲(wèi)什麼要搬到這裡來啊?”她突然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yù)感,好像是跟她有關(guān)的。
其實,這哪裡還需要預(yù)感啊,明眼人就算是用腳趾頭想想都能想得到了啊。
“以後就在這裡燒飯燒菜了,外面的東西不衛(wèi)生,還是少吃爲(wèi)好。”廚房門口一妖嬈男子,輕依門框,聲音醇厚低沉。
過去她總是覺得這種聲音特別的有魅力,彷彿聽多了都能讓人懷孕一般。
直到今天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童話裡都是騙人的。
以前上初中的時候,生物老師經(jīng)常提到的一句話就是,那些披著鮮豔美麗外衣的動物,往往毒性是最強(qiáng)的,後來大人又跟她提到,不要被過於美好的東西迷惑了眼睛。
當(dāng)時她懵懂不理解,可今天亦舒算是深切地體會到了其中的含義。
“哦。”
“那還愣著做什麼?開始吧,我餓了。”說得自然隨和,像是這句話本就是他們?nèi)粘O嗵幍囊徊糠忠话恪?
“我?”亦舒不敢置信地瞠大著雙眸指著自己。
“要不然呢?”盛淮南擺了擺自己僵硬的手臂,“難道要我來做?”
“不是,我是想說像你這麼有錢的人是吧,怎麼也得配備個廚師,再不濟(jì)也得有個
保姆什麼的是吧?”亦舒哈著臉說道。
“沒有。”男人斜了亦舒一眼,轉(zhuǎn)身走掉了,“再有錢也是靠賺的,又不是天上飄下來,河裡撿過來的,這麼奢侈浪費(fèi),就算金山銀山也要被掏空了。”
男人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彷彿家裡供著幾十名傭人,隨隨便便一個晚上就要開好幾瓶幾十萬一瓶的紅酒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可是我從來沒下過廚房。”亦舒硬硬頭皮,終於說出了實話。
“什麼事情都有第一次,人又不是生下來就會說話就會走路的。”
說得輕巧,但是有些事情對有些人來說,那簡直是比殺了她還要難辦到。
就像此刻對著流理臺上各式各樣的鍋具,就彷彿是對著有機(jī)化學(xué)、物理微積分一般,完全是外空來物,茫茫然毫無頭緒。
拉開冰箱,裡面綠油油、黃澄澄、紅彤彤的各種顏色的食材,真是好看極了,卻讓她第一次覺得這些東西這般的礙眼。
挑來揀去,最後選擇了一個讓她看起來最容易搞定的雞蛋。
亦舒拿著一顆蛋,閉著眼睛,腦海中開始努力回憶母親打蛋的樣子。
在流理臺上用力一敲,蛋瞬間在她的熊掌下被碾壓成醬。
再拿一顆,輕輕一敲,只有細(xì)微的裂縫,亦舒大拇指用力往裡面一按,還未來得及往碗的方向移動,雞蛋華麗麗地砸在了她的腳邊。
“就連你們也欺負(fù)我是吧?我就不信我搞不定你們。”
亦舒又拿著雞蛋連續(xù)敲了幾顆,叉著腰對著小廚房內(nèi)那裡一堆,這裡一堆蛋液,亦舒最後下了一個定論。
“煮菜還真的是堪比造原子彈啊,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搞的定的。”
看著空空如野的冰箱架子上,再拉長著脖子朝著廚房門口外看了看。
亦舒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她覺得其實母雞下這麼蛋其實也是挺辛苦的,而且吧中國最近不是提倡節(jié)約美嗎?
所以,“在每個蛋上面稍微刮一點(diǎn)乾淨(jìng)的部分過來,這樣的事情應(yīng)該也是可行的吧。
亦舒是個行動派,說幹就幹。
拿著調(diào)羹,將蛋液一點(diǎn)點(diǎn)地收集到了碗裡面,看著有滿滿的一小碗了,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開火,將蛋液全部都倒進(jìn)了鍋裡,蓋上鍋蓋。
心想著,罪證應(yīng)該要先銷燬了,亦舒又拿著抹布將那些散在廚房內(nèi)各處的蛋液一點(diǎn)點(diǎn)的清理乾淨(jìng)。
“唉?怎麼一股焦味兒啊?”亦舒感到奇怪。
突然,她一下子跳了起來,“呀,我的煎蛋。”
忙甩掉手上的抹布跑去一把將鍋蓋掀了起來,“啊~~燙燙燙燙。”
“哐啷——”
“謀殺啊?”
鍋蓋朝著盛淮南直直地飛了過來,所幸他反應(yīng)夠快,身形一閃,鍋蓋擦過他受傷的手臂險險地落到了地上,滾了好幾個來回,這才擺動著停了下來。
盛淮南盯著那足以可以讓他毀容的武器好一會兒後,這纔算是驚魂未定地轉(zhuǎn)眸看向亦舒。
“就這麼不願意給我做飯?不願意做就別做了,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求著給我做呢。”
說這句話的時候,盛淮南感覺自己的胸口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壓著一般的難受。
他不明白爲(wèi)什麼這些對別的女人來說是莫大榮譽(yù)的時候,而她卻像是在受罪一般,用她自己的方式在抗議。
手上傳來的燙傷本就讓亦舒心有委屈,沒聽到安慰也就算了,這個男人居然還在那裡說什麼風(fēng)涼話啊。
“是,我給誰做也不願意給你這樣的人做,誰愛作誰做去,我還不稀罕呢。”
亦舒的話就像是在盛淮南的頭頂上加了一把火,一大步跨到亦舒的面前,直直地將亦舒逼到了自己與流理臺之間,“說,你願意給誰做?”
“這還用說嗎?當(dāng)然是給我未來的老公做啦。”亦舒梗著喉,揚(yáng)著頭跟盛淮南槓上了。
盛淮南薄瞇著雙眸,聲音就像是被裹了寒冰,透著危險的意味,“哈,未老老公,就你這樣的你以爲(wèi)誰還會願意娶你嗎?”
“這就不勞您費(fèi)心了,而且我們很快就會結(jié)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