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偉航一直沉默,楚婷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再看看一旁的章偉靜也是一聲不吭。
或許他們此刻更多的是在回憶之前母親在的時候,那樣一段生活。而至於章傲後來的所作所爲(wèi),楚婷婷不知道會不會得到原諒。
可以肯定的是,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
窗外飛過一隻不知名的鳥兒,吱吱喳喳不知道在說什麼,楚婷婷忽然看到遠(yuǎn)方棵翠綠色的樹,在陽光下伸展著枝丫,不知不覺已是四月天。
楚婷婷還記得第一次見章傲的時候是在教堂,那時候,他問了楚婷婷的一句深奧的話:“一個人走了一條本不該屬於她的路,來求主來搭救她,你說這個人應(yīng)不應(yīng)該得到寬恕呢?”
現(xiàn)在想起來,那個時候章傲或許就已經(jīng)對自己動了殺機(jī)。不過最後還是沒有下手,其實那個時候楚婷婷就覺得他和章偉航確實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眼神,還有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再仔細(xì)思考他的這句話,咋看之下是在說楚婷婷,其實也是在說他自己吧,或許這麼多年他每次去看章偉航的母親都要去一次教堂,就是求主能夠?qū)捤∷?
即使最後死也是死在她的墓旁,這種愛也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楚的吧。
從章家老宅離開之後,楚婷婷帶著舅舅一起回別墅,章偉航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所以要晚點才能回來。
於是,章偉航特地派了一輛車,命人一定要將他們安全送到。
一坐上車,楚婷婷突然覺得有些難受,眼皮跳了跳,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fā)生。
“在想什麼?”殷正就坐在楚婷婷身邊,看她似乎有些不高興,輕聲問道。
“沒什麼,這幾天突然有些心煩意亂。”楚婷婷扶了扶額頭,心裡還是有些焦慮。
“丫頭,你不會是懷孕了吧?”殷正微微一笑,若有若無地點了點頭。
楚婷婷這纔想起,這個月大姨媽的確還沒有來,或許就是因爲(wèi)這個所以才一直心煩意亂的吧。
不久,便到了章家別墅。
楚婷婷和殷正一同下車,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蓉蓉姐一臉焦急地杵在門口。
“蓉蓉姐,我們回來了?!?
楚婷婷高興地走到蓉蓉姐身邊,握起她的手。
“這位是我舅舅殷正,舅舅,這是蓉蓉姐,一直很照顧我的生活?!币笳慈厝亟阋簧砼畟虼虬?,大致也知道她的身份。
只是蓉蓉姐一直不說一句話,表情裡露出尷尬的情緒,她的反常讓楚婷婷突然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
“蓉蓉姐,怎麼了?”楚婷婷拉著她的手準(zhǔn)備往屋裡走去,蓉蓉姐卻是一直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似是要攔著她。
“楚小姐……”蓉蓉姐欲言又止,連殷正也覺得有問題。
還沒等蓉蓉姐開口,就聽到屋子裡似乎被雜碎了什麼東西,一個小孩兒的聲音傳來:“我要找我爸爸,我爸爸在哪裡?我要爸爸!”
楚婷婷不顧蓉蓉姐的阻攔,筆直衝進(jìn)了屋裡去,殷正緊隨其後。
大廳裡一個小男孩兒正坐在地上大哭,地上各種玩具被他摔了一地,旁邊幾個女傭不停哄著他,卻沒有一點用。
“這……這個孩子是誰的?”見蓉蓉姐立馬跑了進(jìn)來,楚婷婷問道。
蓉蓉姐來不及解釋,小男孩兒便直接朝楚婷婷撲了過來。強大的衝擊力讓楚婷婷不禁往後退了一大步,小男孩兒揮舞著小拳頭,一拳一拳打在楚婷婷身上,楚婷婷說不出哪裡痛,不過小傢伙的拳頭確實不輕。
“你這個壞女人,你把爸爸還給我,還給我……”小男孩兒一邊撒潑一邊大聲哭吼著,一旁的殷正將楚婷婷護(hù)住,儘量不讓小男孩兒打到要害的地方。
幾個女傭立即從了上來,將小男孩兒抱開,小傢伙卻不停反抗著,大吼著:“我要爸爸,還我爸爸……”
楚婷婷一時間還是沒有弄明白,究竟從哪裡冒出一個熊孩子,跑到這裡來要爸爸。
待小男孩兒終於被抱走,楚婷婷拉著蓉蓉姐走到一旁。
“這個小孩子是怎麼回事?他的爸爸是誰?”楚婷婷問道,不顧殷正就在旁邊。
“楚小姐……你千萬別激動,別傷了身子。這孩子是……”蓉蓉姐還沒有說完,那小男孩兒又再次掙脫了女傭,跑到楚婷婷面前,小拳頭不停揮舞著:“你這個壞女人!把爸爸還給我……”
見蓉蓉姐一而再
再而三地欲言又止,楚婷婷似乎知道了些什麼。
“你不告訴我你爸爸是誰,我怎麼把你爸爸還給你?”楚婷婷對小男孩兒說,心裡卻是忐忑不安。
“他是我爸爸!”小男孩兒聽到楚婷婷的話,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
楚婷婷拿起照片一看,照片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章偉航,只是那時候的章偉航很年輕,似乎還在上大學(xué)。
楚婷婷只覺得頭腦裡一片混亂,章偉航什麼時候有個這麼大的孩子了?
“你確定,他就是你爸爸?”小男孩點了點頭,定下心,楚婷婷仔細(xì)看了看這個男孩兒,的確和照片裡的章偉航很是相似。
“你媽媽是誰?”楚婷婷復(fù)又問道,內(nèi)心似乎被針扎著,鮮血一滴一滴往外涌。
“我媽媽叫鄢雨珺,我爸爸叫章偉航?!毙∧泻寒吘惯€是個孩子,見壞人鬆了口,以爲(wèi)馬上就要將爸爸還給他,立刻笑得一臉天真。
可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對楚婷婷都是一種折磨。她指著眼前這個小男孩兒問蓉蓉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蓉蓉姐見楚婷婷都知道了,終究紙還是包不住火。
“楚小姐……今天早上你走了以後,就有一個老人家將這個孩子送到這裡,說是鄢雨珺小姐在美國治療失效,已經(jīng)……她臨走前將這個孩子託給老人家,讓他一定將這個孩子送到章家。孩子今年五歲……心臟不好……”蓉蓉姐邊說邊朝那孩子看過去,似乎還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你怎麼知道他就是章偉航的孩子,而不是冒充的?”殷正忍不住開口問道,蓉蓉姐卻只是盯著那孩子看,一言不發(fā)。
“因爲(wèi)他和章偉航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對嗎?”楚婷婷開口,卻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
蓉蓉姐始終沒有說話,楚婷婷知道她這是默認(rèn),她從小將章偉航帶大,這個孩子長得像誰,她怎麼會不知道。
遠(yuǎn)處忽然飄來一隻風(fēng)箏,這個季節(jié)似乎已經(jīng)到了放風(fēng)箏的時節(jié)了。只是章偉航就像是楚婷婷放的那隻風(fēng)箏,她可以牽著那根線,卻不能不能將他握在手裡,因爲(wèi),他始終是一隻風(fēng)箏,應(yīng)該飛在天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