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不到的維護

"疼。"

南季塵用力的把裴葉彤丟在車子的后座，卻始終沒有發動車子，用力的攥著裴葉彤的手腕，關節都因為用力而出現了白色，關節的地方用力的突出。

裴葉彤皺著眉頭，說出了一個字，南季塵的手指才松了幾分，可是嘴上卻沒有松動。

"跟別人在一起，被別人攥著手的時候，就不會覺得疼嗎？就會腆著笑臉，做足享受的表情嗎？那好，我現在給你錢，讓你給我笑！"

說著南季塵竟然真的從口袋中拿出了一疊嶄新的紅色鈔票，啪的一聲，全數丟在了裴葉彤的臉上。

"笑，給我笑！"

南季塵的面容因為生氣，顯得有些變型，那樣的南季塵，讓裴葉彤看的心痛。

"怎么，他不在你的身邊，你就笑不出來嗎？那好我現在打電話給他，讓他出來，你們當著我的面，笑個夠！"

說著，南季塵竟然真的掏出手機，裴葉彤一把抓住。

"不，不用了。"

南季塵的笑容穿透了裴葉彤的心，那種笑容，讓裴葉彤的心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對不起，我今天真的不應該出來，但是……對不起，對不起，我今天應該在家里等你回來的。"

裴葉彤一連串的幾個對不起，對南季塵似乎有點用處，抓在她手腕上的力道減少了幾分，再次抬頭，南季塵的眼睛盯著遠處。

"如果你跟梓瑤一樣聽話，該多好。"

南季塵的呢喃裴葉彤聽不到，因為這是南季塵藏在心里的一句話。

他還記得當初他對裴葉彤有絲絲動心時候的樣子，那個時候的她，就是用這種無辜的眼神看著自己，那個時候的她，還沒有對裴梓瑤做出這樣的事情。

松開裴葉彤手腕的瞬間，南季塵的心里忽然有些空蕩，忍不住轉頭看看裴葉彤，她的側臉，帶著些許的尷尬和愧疚，卻依然讓他覺得心動。

其實是不是沒有裴梓瑤的事情，他也會愛上她？

可是……她畢竟是親手殺死自己孩子的仇人，她畢竟是讓自己心愛女人變得不正常的仇人，她畢竟是那個讓他充滿了恨意的仇人。

車速飛快，車窗上劃過的景色中，印著她的側臉，垂下的頭發擋住了她的眼瞼，可是他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從她心里散發出來的陰郁。

其實自己這些日子對她做的事情，有些過分呢？

"別掛著那樣一副表情，我現在帶你去吃飯，如果你堅持帶這樣的表情，說不定一會兒我會把你丟在荒山野嶺。"

裴葉彤楞了一下，抿著嘴，勉強掛上一個看得過去的笑容，抬起頭，對上他有些冰冷的眼神。

南季塵看了一眼，搖搖頭，腳下默默地用力，此刻，她只想看到耀眼的她。

車窗外飛速后退的影子印在窗戶上，裴葉彤就這么怔怔的盯著窗子上的影子發呆。

一想到剛剛南季塵說要帶自己去吃飯，臉頰上就有一些灼燒的感覺，自己的出現，到底是一個怎么樣的角色，是女朋友嗎？

裴葉彤的手指繳著腰身的衣角，苦笑著搖搖頭，自己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季塵哥哥心里的人可一直都是自己的姐姐，自己怎么能夠奢望女朋友這樣的角色呢？

余光不小心瞥到南季塵修長手指上的戒指，不偏不倚上面的小鉆對著裴葉彤的眼睛射出耀眼的光芒，無名指上的戒指，正是季塵哥哥和姐姐愛情的約定，而自己……

想到這里，裴葉彤忍不住把自己細小的手指藏起來，自己手指上，就算是一個廉價的手鏈，都沒有，空空蕩蕩，正如此刻自己的心，空蕩冰冷。

車子停在了商廈的門口，南季塵冷漠的話語打斷了裴葉彤的沉思，抬起頭，高樓大廈聳立在她的面前，有一些壓抑的感覺。

“下車，帶你去買兩件好看的衣服，今天要干的事情很多，最好手腳快一點。”

點頭，此刻裴葉彤除了點頭，還能做點什么，踩著倉促的步伐跟在南季塵的身后，看著寬闊的肩膀，她有點想偷偷地靠過去。

站在昂貴的衣服面前，裴葉彤顯得格格不入，低下頭尷尬的搓著衣角，等待有一個救命的稻草出現。

南季塵看著裴葉彤低頭沉默的樣子，心里忽然有點不好受，明明都是裴家的女兒，為什么會有如此大的差別，可是轉念想到裴葉彤對裴梓瑤做出的事情，也就狠心承認，這是她應該得到的懲罰。

是不是所有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人，上輩子都得罪過不少人？

“在這里等我一下。”

南季塵拿著電話跑開，繁忙的業務讓他的黑眼圈濃郁了不少，眉宇之間的英氣被頹廢取而代之，背對著裴葉彤的腳步，都顯得有些乏味。

“小姐，這里是高端區，如果您想買衣服，恐怕你應該去樓下大賣場才更合適吧。”

穿著工作服的售貨員用著蔑視的口氣走來，上下打量著裴葉彤，語氣中沒有一絲猶豫。

裴葉彤忽然有點慌張，南季塵的離開讓她失去了安全感，尷尬的站在原地，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售貨員的諷刺。

“怎么小姐，你是想告訴我，你忘記了你怎么走來的？如果是這樣，那我就好心人做到底，從這里走過去，那邊一個拐角有電梯，電梯會坐嗎？不會也沒有關系，肯定有很多人在那里坐電梯，你就跟著他們混進去好了，反正也沒有人會注意你這樣的窮鬼。”

－－窮鬼。

裴葉彤的身體顫抖了兩下，裴家的產業做的很大，雖然柔弱的裴葉彤聽慣了閑言穢語，可是窮鬼這樣的詞，她真的是第一次聽到，心里冒出的酸澀，讓她的眼眶飛速的紅潤起來，低下頭，用力的抿著嘴，說不出話。

“呦，小丫頭，您還跟我玩起哭戲來了，我可不吃你這一套，告訴你，你要是在在這里打擾我們生意的話，我就去告你。”

“不是的，我……”

“得了吧，我們這里是高端區，你這樣的窮丫頭還是別在這里晃悠了，要是一個不小心弄壞了我們的衣服，我看你這一輩子都賠不起，除非啊……除非去賣。”

售貨員故意把賣這個字強調的很大聲，裴葉彤的小臉漲的通紅，小拳頭緊緊地握著，此刻她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忍耐。

“呦呦呦，小丫頭能耐大了啊，拳頭都握起來了。”

售貨員似乎發現裴葉彤是個軟柿子，乘勢用力的捏起來，可是……她似乎忘記了陪同這個柔弱女生一同來的，還有一個冷酷的男人。

“我的拳頭，要不要嘗試一下？”

裴葉彤抬頭，紅潤的眼睛有些模糊，但是也能分辨得出面前的人。冷酷的眼神藏在黑色的墨鏡之后，被裴葉彤的不小心給發現，低下頭，卻被南季塵用力的扯過來，擋在了身后。

售貨員楞了一下，看到南季塵的出現第一反應是被帥氣的長相給吸引，口水還沒有來得及流出來，就被他的舉動給打擊，沒有想到這個帥氣的男人竟然是這個柔弱女人的男朋友。

“我……”

“如果你現在收回你剛剛說的話，我還能夠原諒你，否則……”

售貨員似乎是被南季塵的外表吸引，呆愣愣的看著，卻沒有反映。

南季塵似乎被售貨員的行為有點惹怒，手指關節的地方已經被用力捏住，發出咯噔咯噔的響聲。

站在一邊的裴葉彤有點愣住，這一刻，她的心里是那樣的甜蜜。

曾幾何時，她呆愣的看著身邊這個王子一樣的男人，為自己的姐姐出頭，曾幾何時，她癡愣愣的幻想，王子一樣的男人，會站在自己的面前，為自己遮風擋雨，如今他實現了。

“你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南季塵的煩躁來的毫無理由，也許是因為這段時間工作的壓力，也許是一個男人大男子主義的心里，站在女人的面前，就毫無理由的需要挺直腰板說話。

售貨員這才反應過來，可是似乎有點遲鈍。

“對不起先生，請問有什么需要？”

售貨員的反映并沒有讓南季塵感到滿意，南季塵邁出一步，把售貨員的退路逼向了死角，冰冷的眼神射出攝人的寒光。

“難道你不認為道歉的人，應該是這位女士嗎？還是，你真的很想嘗試握拳頭的滋味呢？”

裴葉彤清楚的看到他手指發白的關節，心臟猛烈的跳動，這是一種怎樣的情緒，又激動，又害怕，甚至還有一些害羞。

售貨員慌張的點頭，握著粉嫩的小拳頭，暗暗地抱怨世界的不公平，憑什么這個柔弱的一點姿色都沒有的女生，身邊會有一個天使一樣的男人守護。

“小姐對不起，請問你有什么需要，我會盡力幫助你的。”

裴葉彤愣了愣，“哦那個……我想要一套正式宴會穿著的禮服，請問可以幫助我嗎？”

此刻的南季塵已經盯上了角落里一件純白色的裙子，雖然裙子在角落里，可是卻沒有一點失去光芒的感覺。

“就是它！”

南季塵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竟然會牽起裴葉彤的手，裴葉彤顫抖了一下，雖然動作很小，但南季塵還是感覺到了。

回過頭，對上裴葉彤小鹿一樣害羞的眼神，忽然覺得有些心痛，執拗的轉過頭，朝著禮服走了過去。

伸出手，絲綢一樣柔軟光滑的感覺讓南季塵立馬認定，“就是這件了！”

售貨員的表情有點尷尬，看著兩個人，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