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開心?”
男人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是不溫不火的,就連那張臉上也是表情淡淡的,讓人無法知曉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葉暖將蘋果肉咽下喉,目光有些閃躲。
“還好吧?真想不到他竟然是這樣的人呢……”
最后的這一句話,說得是連她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了,畢竟她向來對傅元彥都是嫉惡如仇的,這會兒如此淡定,倒是稀奇了償。
傅臻剛想說些什么,就在這個時候,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瞟了眼手機屏幕,稍頓后才按下了接聽鍵攖。
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打來的,他只簡單地回了一兩句,便將電話給掛斷了。
她是好奇極了。
“誰打來的啊?”
邊問著,她邊從茶幾上又叉了一塊蘋果放在嘴邊咬了一口。
還沒來得及嚼呢,就因為他的回答差點便噎住了。
“爸讓我們回去一趟。”
她捂著胸口,雙眸圓瞪,腦子里平白冒出了一個疑問。
莫非,她暴露了?
應該不會吧?她只是讓人去查了一下,然后把消息通報給雜志而已,還是匿名的,不可能會暴露吧?
她心情難免有些忐忑,但又不敢表露出來,見他望過來,她深怕會被他發現端倪,立即便把吃到一半的蘋果丟回盤里,自沙發上站起身來。
“那趕緊回房去換衣服!爸都發話了,總不能讓他等吧?”
說著,也不等他回話,就立即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傅臻看著她幾近狼狽竄逃的背影,不由得搖了搖頭。
他可是一個人精,她做了什么壞事,當真以為他不知道么?
葉暖快速地跑回主臥換了衣服,兩人出門時,爵園的外頭圍了好些記者,見車子一駛出來,就立即上前團團圍住。
若不是有傭人幫忙,恐怕得耗費不少時間才能禿出重圍了。
坐在副駕駛座上,她不由得拍了拍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明明是傅元彥的事,為什么要埋伏在我們家門口啊?這群人真是瘋了!為了拿新聞什么都管不得了。”
男人的手掌著方向盤,修長的長指在上頭輕敲。
“總會過去的。”
但是,她不禁有些懷疑,真的會過去嗎?
這不過是一個新聞而已,之后便接二連三地爆出更多,看這趨勢,是誓不將傅元彥的那些花心事兒全挖出來就不罷休。她可不覺得,這種新聞很快就能過去了。
半個鐘頭后,lamborghini駛進了傅家前院。
這里的記者是比爵園的更多,她下車的時候隱約能看見閃光燈的光亮。
男人稍稍蹙起了眉頭,走過來將她護在懷里。
兩人走進宅子,果然如同他預料的那樣,偌大的客廳內,氣氛是跌至了最冰點。
他望了過去,傅元彥似乎是到來不久,只是那臉色實在是糟糕,而傅明輝就坐在主位上,周身彌漫出一種蕭殺的怒火。
葉暖眨巴眨巴眼睛,她好奇地觀望了一下,沒有發現佟雪的身影。
也對,這樣的情景,實在不適合佟雪在場,要是一個氣不過,動了胎氣怎么辦?
傅臻帶著她落座,丁玨和薛劍虹也在場,與薛劍虹相反,丁玨眼里盡是看好戲的神色。
這幾天下來,傅明輝并不好過。
傅家是名門,名門最忌諱的,莫過于一些有損名聲的事。過去,傅元彥要怎么玩,他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可如今,他那點破事是越鬧越大,現在誰不是在看他們傅家的笑話?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就算他想利用手段去把那些新聞壓下來,也根本無計可施。
傅明輝望向了坐在一邊的傅元彥,那突顯的青筋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你倒是給我說說,現在這事該怎么擺平?”
傅元彥一臉的淡定,他既然都能那樣玩女人了,自然不會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
“花點小錢不就擺平了么?新聞這種事,過一段日子就不新鮮了,爸,你根本就無須那么在意。”
“你說得真是輕松!”
傅明輝猛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如果擺得平,現在還需要大伙坐在這里嗎?你自個兒惹出來的事,你自己解決!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反正這事,我不會再管了!你要是處理不好,你知道會有什么后果!”
聽到這話,傅元彥的面色丕變。
傅明輝在這個圈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么一點事,他有的是辦法處理。可是如今,他卻撒手不管了,甚至還對他放任至此,不難明白他對他已然失望透頂了。
這可不是他愿意看見的。
旁邊,就連薛劍虹也難免急了。
“明輝,這還有商量的余地嘛!元彥他年輕,所以才不懂事……現在他知道錯了,你就原諒他吧!”
只是,丁玨卻冷笑出聲。
“年輕?不懂事?他可是比阿臻還要年長,就連阿臻都不會去做那種荒唐事了,他身為大哥會不知道?而且,這點事兒也不是近期才有的了,也不想想,他到處沾花惹草到底是多少年了……”
“大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薛劍虹是聽不得別人說自己兒子的壞話的,因此未等她把話說完,她的面靨就變得極為難看。
“我兒子怎么了?我兒子可是傅家最優秀的!”
“真是笑話!我阿臻才是……”
兩人不可避免又吵了起來,傅明輝頭疼極了,那廂傅元彥的破事還沒處理完呢,這廂兩人竟然吵成這樣。
“夠了!”
他冷喝一聲,兩人才終于噤了聲。
葉暖偷偷地瞥了一眼他們,腦袋聳拉得更低了。
傅明輝長吁了一口氣,隨即轉眸望向了一直沉默著的傅臻。
“阿臻,這事你怎么看?”
兩個兒子之間,他是比較看重這個小兒子的,不管是哪一方面,都是小兒子比大兒子優秀得多。就連往后他公司的繼承權,他也是偏向小兒子的。
這會兒傅元彥鬧出這種事,他想聽聽傅臻的意見。
男人的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他的雙腿疊起,整個人看上去是悠閑得很。
他先是瞟了一眼傅元彥,最后嘴角一勾。
“爸,我同意你的做法。這事是誰鬧出來的,那么,理所當然也該由那個人負起全責。”
傅明輝點了點頭,一臉的若有所思。
見狀,傅元彥暗暗握緊了拳頭。
他看著坐在對面的男人,眼里溢出絲絲的陰鷙。
“傅臻,你很得意吧?”
男人不語,只是他這副模樣,卻教他更為惱怒。
他憤然站起身來,手抬高直直地指向了他。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首發的丑聞是醫院的那樁事,那時候撞見的人就只有你!除了你,還會有誰干得出這種背后陷害人的齷齪事?!”
“什么?”
薛劍虹瞪大了眼,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丁玨你這個賤人!竟然敢教唆你的兒子陷害我的兒子?!”
相反的,傅臻是滿目的波瀾不驚。
“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是我做的?傅元彥,你不要含血噴人。陷害你,我能得到什么好處?”
傅元彥冷哼。
“能得到什么好處,你懂,我也懂。”
傅臻好笑地搖了搖頭。
他當真以為那么點東西,他會在乎么?他有自己的公司,他想要的,從來都是靠自己的雙手去取來,從不打算去繼承別人的東西。若是傅元彥認為他陷害他是有好處的,那么,真是讓人啼笑皆非了。
“如果我要點破你那點事,早些年我就做了。”
他這可是大實話,傅元彥的那點事兒已經不是近幾年才有的了,而是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他若要對他耍陰的,多的是機會,但是他沒有那么做,也是因為他不屑。
偏生,在傅元彥的心里,是早就定了他的罪。
“傅臻!你竟敢對我做出這種事,我絕對不會輕易饒過你!”
他的面上盡是肅殺,從出生在這個傅家開始,他跟傅臻就注定水火不融了。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最無法忍受的,是傅明輝。
兩個都是他的兒子,手掌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他又怎么允許兄弟相爭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