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爵擦著頭發從浴室走出,看見房間里的女人,蹙眉:“你怎么在我房間?”
女人嬌媚的笑,邁著妖嬈的步子走向左爵。
“帥哥,我來借個東西。”說著,女人伸出手指欲撫上左爵赤著的胸膛。
左爵劍眉一凜,冷硬的推開她。
“滾出去!”
“喂!你怎么這么兇。”女人眨著大眼睛,嘟起嘴巴。
正在這時,房間門被推開,和他一起合租的室友大步走進來。
扯了女人,他賠笑道:“左爵,那個,不好意思啊。”
左爵面容冷凝,抿唇不語。
室友朝自己的女伴低吼:“你跑這兒來干什么!”
“沒有套/套了,我來問他借個嘛。”女人委屈的依偎在室友懷里,眼睛卻在左爵身上亂瞟。
室友瞪眼,訓斥了女人幾句,拉扯著她離開。
房間門合上,左爵把毛巾扔在床上,抬手捏了捏眉心。
對方是和自己一個球隊的,因為都是宣城人才決定一起合租。
人倒是不錯,球也打得好,唯一的缺點就是喜歡亂/搞男女關系。
看來他要找個機會搬出去了,不然……
正想著,無意中一瞥,他發現床上放著的手機屏幕亮著,心里立刻閃過不好預感。
拿過手機一看,居然有一通來自唐星的電話。
通話時間:58秒。
“sh/it!”低咒一聲,他趕緊給唐星回撥過去。
可是那邊響起的只有冰冷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
宣城,機場。
來來往往的人們絡繹不絕,有離開的,也有歸來的。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有一個明艷的女孩子十分引人注目。
她穿著淺紫色的無袖連衣裙,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小外搭,棕色的波浪卷發披肩,腳上一雙10厘米的銀色高跟鞋,襯的她一雙美腿修長筆直。
女孩張望著出口方向,目不轉睛。
有好多男人忍不住對她側目,有膽大的也上前問她要電話號碼。
“我沒手機。”女孩蹙眉,聲音很冷。
男人吃了閉門羹,臉色很臭,剛要離開,就見女孩突然眼睛一亮。
下意識的往女孩視線的方向看去,男人識趣的退開。
走過來的人一身淺灰色的休閑裝,身材高大,俊朗非常,微笑起來更是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
“安然?我差點沒認出你來,怎么穿的這么漂亮?”成喚笑道。
安然咬唇,摸了下頭發,“我,我一會兒有事。”
“我說呢。”成喚點頭,一把攬住安然的肩膀,剛搭上,他又趕緊收回手。
“抱歉,習慣了,你穿的這么美,可不能這樣。”說著,他朝安然彎起手臂。
安然臉色微紅,挽住他。
“七月呢?”
“哦,她在家。”安然咬唇,“我,我忘記告訴她你今天回來,我也是,我也是出來了才想起來的。”
成喚點頭,“沒關系,我直接去找她。”
出了機場,兩個人坐上車子,成喚說道:“一會兒到了市區,你就先去辦事吧,別耽誤了。”
安然微怔,隨即點頭:“嗯。”
到了市區,成喚下了車,準備自己打車去季七月家。
看著后視鏡里越來越遠的人影,安然苦澀一笑。
司機問道:“小姐,咱們去哪兒?”
安然低聲說:“一直往前開,隨便找個地方放下我。”
司機聞言呆了一下,然后點頭:“哎,好的。”
手指捏緊挎包帶子,安然望向車窗外。
他心里只有小七月一個人,為什么她要喜歡他呢?
還真是自找苦吃。
門鈴聲響起,季七月快步從房間里走出來開門。
她和成喚也有一年沒見,兩人看見對方都是一愣,不過回過神,卻都沒有尷尬。
“你回來了。”季七月微笑說道,側身讓開:“快進來。”
“好。”成喚點頭,剛走進,松子就送屋里竄出來。
“嗷嗷!”它蹲在客廳和玄關的入口那里,不是很友好的朝著成喚叫。
過了這么久,他們還是不對盤。
“它在這里?”成喚蹙眉,停下腳步。
季七月趕緊快步走過來,彎身摸了摸松子,“乖,進去。”
誰知道平時松子都是很聽話的,這次卻動也不動,它的架勢絕對不是裝出來的,仿佛成喚要是敢進來,它就真的會咬他。
季七月試了幾次都無法把松子弄走,轉頭,她歉意的看向成喚,“抱歉,成喚,不然我們出去吧。我去換件衣服。”
“好。”成喚點頭,看了松子一眼,他退出公寓,到門口等待。
季七月把門關上,這才走向臥室。
松子跟在她身后,機警的豎著耳朵,看季七月打開衣柜,它立刻搖著尾巴叫。
“你不乖。”季七月拿出一套衣服來,對松子教育,“誰讓你這樣對待成喚的,他是我的朋友。”
說完,她進了浴室換衣服。
等穿好衣服出來,就見松子在門口蹲著,那一大團子,直接把門堵死。
“你干什么?”季七月走過來,彎身捏了捏松子的耳朵,“你還不讓我出去了?”
“嗷嗷。”松子撒嬌的軟著聲音叫了兩聲,動也不動。
季七月簡直無語了,最后她佯裝生氣,板著臉孔指著松子:“走開,快點!”
松子委屈極了,它不過是執行另一個主人的命令而已。
討好的蹭了蹭季七月的褲腳,季七月卻不為所動。
無法,松子只好挪開門口,跑到床邊趴下,可憐兮兮的望著季七月。
季七月失笑,卻知道不能太慣著它,打開門,她走出臥室。
時間正好要到中午,他們就去了一家中式餐廳吃午飯。
兩個人一邊吃飯一邊閑聊,氣氛很融洽。
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安然,成喚笑稱安然今早來接自己,還說安然打扮的漂亮,自己都快要認不出了。
季七月聽著一愣,思緒有些飄散。
和成喚告別,季七月回到家里。
剛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大門傳來響動。
安然回來了。
“嗨,小七月。”安然走進來,對季七月微笑。
今早安然走的時候,她還沒睡醒,這時候看見安然這身衣服,她微笑說:“你今天好漂亮,安安。”
安然不好意思的笑,耙了耙頭發,“好久沒穿這么淑女了。”
“有約會嗎?”季七月又問。
安然眼神一閃,敷衍的“嗯”了一聲,“松子呢?”
“在房間。”季七月說,“它今天做錯事了,正在反省。”
“咦?”安然一聽,奇怪的蹙眉:“松子這么乖還能做錯事?”
季七月沒多說,而是起身拉著安然坐在沙發上。
“怎么了?”安然又是奇怪的看著她,“你有話跟我說?”
季七月點點頭,輕聲問道:“安安,你跟我說實話。”
“什么事情這么嚴肅?”
“你,你是不是喜歡成喚啊?”季七月是最了解安然的,她猜,安然是喜歡成喚的,而且動了真心。
果然,安然聽了季七月的話,臉色一變。
緋紅染上雙頰,良久,她苦澀一笑:“被你看出來了。嘿嘿,反正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安然大大咧咧的靠在沙發靠背上,漫不經心的說:“就是覺得成喚這人挺帥的,人也不錯,看著順眼就喜歡了。小七月,你還不知道我嗎?三天新鮮,過兩天我就沒興趣了。”
季七月聽了這話沒有輕松,反而心里更加沉重,“安安。”
“喂!你這是干嘛啊?”安然蹙眉,雙手捧起季七月的臉頰,“我喜歡個人,你至于這個表情?我知道成喚喜歡你,所以才不敢告訴你,就是怕你多想。你別生氣哦。”
拉下安然的手,季七月低聲說:“我沒有生氣。”
她只是覺得,覺得有些對不起安安。
她也說不上來那種別扭的感覺是為什么。
安然看季七月心情低落,她想說點什么活躍氣氛,可是她真的很累,很累。
“我去洗澡。”站起身,她逃難似的躲進臥室。
季七月關閉的臥室門,心里更加難過。
或許她不該這樣直接的說出來。
……
“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以后你不要管,和安然像以前一樣自然的相處就好。”低沉的男聲響起,把季七月從發呆中帶回。
她抬起頭,有些迷蒙的看著他。
“怎么了?”顧臻伸手碰了碰季七月的臉頰,滑膩的觸感貼服于掌心,他一時竟然舍不得收回手。
“呃!”臉上的溫熱感覺讓季七月徹底回神,尷尬的退后一步,她垂下眸子有些無措。
松子這時候從遠處跑回,圍著兩人打轉。
顧臻晚上的時候過來看松子,正好季七月要帶松子出來散步,于是就一起了。
她情緒一直不高,顧臻就問她怎么了,誰知道她居然就這樣把安然和成喚的事情告訴了他,一點防備都沒有。
“我,我知道了。”輕聲說著,她別開頭看向一邊。
“對了,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什么?”
“你還記得小冷嗎?”
“小冷?當然記得。”
小冷是她和他在永縣遇到的一個小男孩,今年只有3歲,他的所有親人都在那場地震中喪生了,只有堅強的小冷在父母的保護下才活了下來。
小冷被救出來以后,除了醫護人員,就是季七月在照顧他。
“小冷他怎么了?”他這樣問,就一定是小冷出了事。
顧臻握著季七月的肩膀,沉聲說:“今天下午永縣那邊給我打過電話,他們說小冷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昏迷的時候一直叫著爸爸媽媽還有你,所以他們想問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小冷病了?!”季七月的心立即沉了下去,咬著嘴唇,她馬上點頭:“我去,我明天就去永縣。”
看著她焦急的樣子,顧臻一陣心疼。
對于別人的孩子都這樣關心的她,失去那個孩子的時候該是多么痛苦。
“我陪你一起去。”顧臻低聲說道。
季七月望著他,一愣。
……
世界上最倒霉的事情大抵就是,你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身上的錢包和手機都被偷走了。
茫然的站在陌生的街邊,唐星有一種孤立無援之感。
本來想要帥氣的殺到左爵那里,給他一個措手不及,誰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
好不容易跟路人借了手機,她撥通了那個早就熟記于心的號碼。
“hello?”
當聽筒傳來低沉熟悉的男聲時,唐星有一種鼻酸的沖動。
“左爵,快來救我……”
孤零零的坐在街邊的休息椅上,唐星垂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發呆。
不熟悉的地方,就連空氣都好像讓人有種窒息感。
忽然,頭頂上罩上一個陰影。
唐星盯著那雙白色的球鞋,慢慢抬起頭。
修長筆直的長腿包裹在灰色的運動褲里,窄版的腰身,寬闊的肩膀。
當她眼底映入一張熟悉的俊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你可真行。”左爵嘲弄的抱肩睨著她,“平常看著挺機靈的,怎么一來就被偷了?”
唐星委屈的憋著嘴巴,突然站起身,撲向他。
緊緊摟住左爵的脖頸,她提到嗓子眼的心在這瞬間終于回到肚子里。
左爵愣了一下,伸手抱緊懷中嬌小的女孩子,薄唇勾起笑意。
他的她啊,長得一副聰明相,其實就是一個糊涂蛋。
帶著唐星回到一棟獨立的小別墅,這里是他新租下來的住處,他自己也是今天才搬過來,所以客廳里還放著行李箱。
“坐。”指著沙發讓唐星坐下,左爵去冰箱里拿了瓶礦泉水出來給她。
唐星“咕咚咕咚”的喝下,指著行李箱,“你剛搬進來?”
“嗯。”左爵點頭,接過她喝過的水擰好蓋子,挑眉,他看著她:“你怎么突然來了?公事還是私事?”
其實他有猜到一點,只是要她親口承認。
提到這個,唐星想起什么。
“那個女人是誰!”她瞪大眼睛質問左爵。
左爵看著她,似笑非笑:“什么女人?說清楚。”
“就是接電話的女人!”唐星咬牙,“你最好說清楚!”
“醬醬。”叫著她,左爵俯身凝著她瓷白的小臉,“你不會因為一個電話就跑到美國來了吧?”
唐星俏臉漲的通紅,死死咬著嘴唇不說話。
左爵淡淡的笑開,嘆息一聲,伸手摟住她,不顧她的掙扎,手臂收緊:“醬醬,你是傻瓜嗎?”
你是傻所以才會懷疑嗎?
除了她,他誰都不要。
就算她在別人眼中有多少缺點,有多任性都沒關系,他愿意寵著她,慣著她。
“你別以為,以為這樣就沒事了。”唐星嘟嘴,很享受他的懷抱,可是還沒忘要刨根問底。
“那是我以前那個室友帶回來的女人。”
“那她為什么接你的電話?”
“那個女人莫名其妙跑到我房間,我手機響了,她就接了,我已經教訓過她了。”左爵說著,放開唐星。
伸手摸著她的頭發,他說:“我后來給你打過好多電話,你怎么不接?”
唐星尷尬的別開視線,低聲說:“手機壞了。我太生氣,把手機摔壞了。”
“呵呵。”低聲笑開,他再次將她抱住。
……
永縣還處在重建的狀態,春城的交通已經恢復,于是顧臻和季七月先坐飛機到了春城,也去拜訪了秦淮生。
秦淮生聽說他們要去永縣看一個小男孩,當即就借了一輛車給他們。
第二天,顧臻開車載季七月前往永縣。
到了那里才知道,小男孩因為幾天高燒不退,已經在早上的時候被送到了春城的大醫院里。
他們又從永縣返回春城。
幾經輾轉,終于在當天的晚上見到了小冷。
小冷在加護病房,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細細的小眉頭緊蹙著,小臉潮紅。
季七月看的直心疼,那邊顧臻正在跟醫生溝通小冷的狀況。
過了一會兒,身后傳來呼吸聲,季七月輕聲開口:“我能進去看他嗎?”
小小的孩子,生病的時候可憐的像是幼小的小動物。
季七月坐在病床邊,輕輕托住小冷冰涼的小手。
“小冷,我是七月阿姨,我來看你了。”輕輕摸著小冷的臉,季七月滿眼愛憐。
顧臻看著季七月柔軟的樣子,心口澀澀的疼痛起來。
奇跡般的,在季七月到來的第二天早上,一直昏迷的小冷清醒了。
看見季七月和顧臻,他十分的開心。
季七月溫柔的照顧小冷,小冷很快就恢復了精神。
在這期間,季七月自己心里有了一個決定。
“你想收養小冷?”顧臻聽到季七月的決定,說實話,十分的驚訝。
季七月點點頭,“我不是一時沖動,我會好好照顧他。”
顧臻沉眸凝著她,半響才說道:“可是你要知道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領/養孩子不是領/養小貓小狗。”
季七月也知道,聞言,她咬著唇瓣不語。
顧臻見狀,想了一下說道:“這樣吧,我下午陪你去有關部門咨詢一下?”
“嗯。”季七月點頭,神色有了一絲期待。
中午吃完飯,小冷睡著了,顧臻就陪著季七月去咨詢關于領/養小冷的事情。
有關部門告訴季七月,她不具備領/養資格。 шшш ★Tтkǎ n ★¢o
“季小姐,你的心是好的,只是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簡單的,我們要按照規定辦事,要保證孩子能夠健康的成長,所以,抱歉了。”
從大樓里出來,季七月一直低著頭。
顧臻知道她失望,也沒有說什么。
兩人上了車,季七月系好安全帶,看向顧臻,“小冷會被送到哪里?”
“福利院吧。”顧臻說道,“那里都是孩子,小冷跟他們在一起也好,有玩伴,也有人會照顧他。”
“可是,他才3歲,他還那么小。我聽說福利院很可怕的,你沒有看過電視劇和電影里面演的,福利院對于小孩子來說就是地獄。”
“小七。”顧臻嘆息一聲,握住她的手,“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差,不要自己嚇唬自己好嗎?”
“可是……”
“我會和福利院那邊打好招呼,讓他們好好照顧小冷,也會讓他們留意,如果有合適的人家,就讓他們安排小冷被領/養,好嗎?”
他這樣說,季七月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仔細想來,她確實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她未婚,他們怎么可能讓她一個人帶著一個孩子,還有父母那邊也不一定同意。
“小冷會好好的嗎?”
“會,我保證。”
小冷身體徹底好了以后,就被送去了福利院。
春城的福利院分院一共有100個孩子,有很多孩子都是在地震中失去親人的孤兒。小冷不是最小的,最小的那個孩子才1歲多。
可能是知道季七月和顧臻要離開了,小冷心情很低落。
“小冷,七月阿姨給你留了電話,你要是想七月阿姨,就給阿姨打電話。”季七月抱著小冷安慰。
小冷點頭,小手緊緊揪住季七月的衣服,“七月姨姨,小冷會想你的,還有顧叔叔。”
“嗯。”親了親小冷的臉蛋,季七月抱緊他。
如果可以帶走他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