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周子涵打了電話,其實我自己也沒想好要說什么,電話那頭很快接通,我喊周子涵一聲之后就沒有了聲音。
沒等到我忍不住,周子涵這個暴脾氣就憋不住了。
“你丫的還知道給我打個電話啊,手機給你是擺設是不是?”
“我手機摔壞了,開不了機。”
“是的啊,開不了機就沒辦法聯系我了是不是?榮智良沒手機嗎?你現在手里面拿的是什么?”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我還是沒能說出辯解的話來。
電話那頭,周子涵等了我半天,最后憤憤地嘆了一口氣,“讓人說你什么好?就算你告訴我說你跟榮智良舊情復燃了,我最多數落你兩句,就為了這兩句數落,你就不敢給我打電話報個平安了?”
周子涵的話,讓我心里面有些愧對,遲疑著開了口,“對不起啊,子涵。”
“少來,我跟你說林莞,我還生著氣呢,”
“氣大傷身,傷到孩子就不好了。”
“被你氣的快流產了我。”
“呸呸呸,”我趕忙對著手機呸了兩聲,“你趕緊的敲木頭,寧可信其有啊。”
那邊傳來周子涵的笑聲,“哪兒這么多迷信的說法,少把話題扯到我身上,我現在也不問你你跟榮智良是怎么回事,等你回來自己到我家來坦白從寬。”
“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哪有什么舊情復燃,不過是一筆交易而已。
他把念念還給我,我跟他出去半個月。
“好了額,不跟你說了,你慢慢享受吧,難得的假期,你都多久沒休假了,倆孩子是在榮智良家吧,我有空去幫你看看他們。”
掛了電話之后,我盯著手機界面看了很久。
榮智良正好回來,我把手機遞給他,還沒鎖屏,界面停留在那張照片上。
“打完了?”
“嗯。”
榮智良修長的手指接過手機,低頭看了那界面一眼,沒說什么,收回了手機。
車子開出服務區,已經離顧城不遠了。
“那張照片,你還留著?”
后視鏡映著榮智良的眉眼,我看到他眉頭微微皺了
一下。
“嗯。”
我怔忪了片刻,始終沒想到要怎么繼續這個話題。
我跟榮智良所有的照片,在我五年前走的時候,全都刪除了,除了那條一直掛在脖子上的項鏈之外,我沒帶走他送我的任何東西。
車廂里面莫名的安靜下來。
榮智良開車開得很穩,這樣的安靜似乎也沒什么不妥。
我不想再發生任何的沖突,所以也不敢再隨便問些什么話,索性就這么安靜著,也挺好的。
過了顧州的收費站之后,進了顧城地界,五年的變化很大,顧城地高樓大廈比起五年前多了不少,榮智良的車開進了市區,進了五年前我住過的地方,那棟復式公寓。
“你先上樓,我有點事。”
榮智良的車停在小區門口,拉開車門,遞給我一把鑰匙。
我握著鑰匙,站在門口,看著他離開。
走在臺階上,我忍不住回過頭看了一眼小區花園的秋千架,五年前在這兒玩的那幾個孩子應該都大了,秋千架孤零零的隨風飄蕩,我想起那個平安夜。
那應該算是我跟他之間最美好的回憶了吧。
也是他為我做過唯一最浪漫的事情。
開了門,屋里面冷冷清清的,家具地板都一塵不染,看得出來是經常有人來打掃,廚房的廚具也都干干凈凈的。
我把鑰匙放在玄關柜子上,拉開柜門提出一雙拖鞋。
盯著拖鞋愣了好一會兒。
紅藍兩雙,還是當年模樣。
心里面莫名的酸澀,忽然很后悔,這一趟不應該跟他來的,看到這些東西,除了觸景傷情之外,更多的是無奈。
我曾經做好跟他一起迎接任何挫折的準備的,我想過他的家人不喜歡我,不同意我跟他在一起,也想過或許他以后會不愛我,畢竟他那個性子,我沒那個把握能栓得住,好像所有的問題我都想到過,可是最后還是分開。
榮智良回來的時候,我坐在沙發上發呆,肚子不爭氣的叫了好幾聲,平時吃飯很規律,自從患了那個什么倒霉催的夢魘癥以后,連以前睡懶覺不吃早餐的惡習都糾正過來了。
“太晚了,外面沒什么吃的,吃這個湊活
吧。”
桌上一袋炸雞丟在我面前。
有的吃就不錯了,管他是什么呢。
“明天要是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可以出去買點菜回來做的。”我一邊伸手去拿炸雞一邊說道。
榮智良從冰箱拿了幾罐啤酒過來,遞給我一瓶。
“喝么?”
我擺了擺手,“算了算了,我前兩天喝的有點多。”
我這么說,他也沒勉強我,自顧自地開了一瓶,落寞地喝著。
我把炸雞推到他面前,“空腹喝酒不太好,吃點兒東西先。”
他看了我一眼,一雙桃花眼平淡無波,面無表情道,“林莞,我好還是不好,你真的關心嗎?”
我微微一怔,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
“謝了。”他把炸雞又推到我面前,“只買了夠你吃的份,吃你的吧,不用管我。”
我看了一眼那滿滿的一大盒炸雞,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什么叫這是給我一個人吃的?開什么玩笑啊,這特么看著哪里是一個人的份兒?
他仰著脖子干盡了一罐啤酒,我打了個嗝,吃炸雞吃的有些噎著了,沒辦法,手邊也沒看見水,順手就打開了啤酒罐子喝了一口。
啤酒這種東西,醉起來很慢,不知不覺喝下去一瓶,面前的炸雞也快被我消滅光了。
喝了太多水,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卻被榮智良一把握住了手臂。
“你去哪兒?”
“洗手間,尿尿。”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覺眼前有些模糊。
有好幾個榮智良在我眼前晃悠。
榮智良皺著眉頭看著我,“能走么?”
“不用管我,你喝你的,我自己能行。”說著話,我甩開了他的手,自己晃晃悠悠的進了洗手間里面,扶著墻在門口看了半天才看到馬桶的位置。
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意識就開始迷糊起來。
等我有意識的時候,只聽見耳邊一陣輕笑,“酒量一點兒都沒長。”
朦朧中睡在柔軟的墊子上,聽見身側有人在說話。
聲音縹緲,又虛幻。
仿佛有綿綿不盡的惆悵,聽得我心里面很不舒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