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阿月姐心里希望我們和好,為榮智良說了很多好話,當年我不清楚的事情她也解釋了很多,我心里越發的不是滋味,只是誤會可以解釋清楚,盡釋前嫌卻不是那么容易。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兩個人之間的嫌隙也依舊存在,說到底是我們之間什么默契。
“先不提這些了,還沒吃午飯吧,我去給你做。”
我怔忪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之后急忙起身,“不用,還是我來吧。”
“別,你來我這兒就是我的客人,還是坐著吧,休息一會兒,我來做就行了,也看看我這些年廚藝有沒有長進。”說到這兒,阿月姐朝著我笑了笑,“好歹是你這個知名營養師當年的開門弟子呢。”
雖然她這么說,但是我也不好干坐著,挽了袖子進廚房幫忙,就算是不讓我做飯,幫忙洗洗菜也是可以的。
阿月姐正在開冰箱門,見我過去,有些尷尬地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好久沒來,冰箱沒有食材。”
我右手還搭在左邊胳膊上正在挽袖子,一聽這話,無奈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米有么,煮個粥也是可以的。”
“好像……..也沒有了。”
“那怎么辦,”我兩手一攤,“要不到外面酒店吃?”
這里是溫泉山莊,有專門的餐廳,肯定有地方吃飯的。
阿月姐拂了拂額,神色復雜地看著我,“可能沒有,這兩天山莊別的地方都在整修電路,餐廳出于運營成本考慮暫時關門了。”
難怪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發現這里冷清的有些過分。
“其實,我沒關系…….也不是很餓…….就是你”
阿月姐是有身孕的人,我餓一頓無所謂,總不能讓她陪著我挨餓吧。
“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讓某個人給我們送點東西過來,”
我沉默下來。
“不用擔心,大不了我們就讓他打包點別的酒店的東西送過來好了,他送來了就可以走了。”
我正要答應呢,阿月姐忽然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外面的東西也不知道干不干凈,醫生說我最近要保證營養均衡。”
這話就說的讓我哦沒有理由反駁了。
“要是莞莞你實在不想見他,那就讓他不要進來好了。”
我伸手拽下了自己的袖子,勉強的笑了笑,“沒事,來就來吧。”
十分鐘之后,榮智良提著大包小包的蔬菜水果來了,我甚至懷疑十分鐘之前他已經把東西都買好了直接在門口蹲著的,怎么能做到這么快的?
阿月姐去開門的時候,我隱隱聽見她埋怨了一句,“誰讓你來這么快的,露餡了要…….”
我沒說話,裝作沒聽見的樣子,走過去從榮智良手上接過塑料袋,從里面拿出一條鮮活的魚準備清洗。
“魚是剛買的黑魚,很新鮮的。”
我抬起頭看了榮智良一眼,語氣平淡,“看出來了。”
我要是連黑魚都不認識,也就白做了這么多年的飯了,至于新不新鮮的問題,都活蹦亂跳的了,能不新鮮么?這明顯就是沒話找話啊。
阿月姐給我看了喜帖之后,我有些混混沌沌的,也不知道該怎么跟榮智良相處,氣氛總有些怪異。
阿月姐站榮智良身側,見我不說話,推了他一把,“你還傻愣著干什么,惹莞莞生氣的是不是你,你就趕緊走吧,別在這兒讓人心煩,反正你出去隨便找個什么飯店吃飯多得是。”
我沒說話。
阿月姐繼續道,“反正這大雨天的,總該有幾家餐館開門的。”
我繼續沉默。
“就是路上很滑,你開車的話,可能要慢點兒,不過你開車向來快,今天路上堵車,特別容易追尾…….”
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我只得干咳了一聲,“菜很多,吃了飯等雨停了再走吧。”
說完這話,我低著頭繼續清理那條黑魚。
面前是阿月姐歡脫的聲音,“看看,我們莞莞多么的明事理,你小子就是撞大運才遇上的。”
榮智良晃晃悠悠地走到我身邊,我低著頭看著他的腳步靠近,依舊是那副雙手插兜的漫不經心樣,“阿月姐很喜歡你。”
我這話一說出口,阿月姐在后面跳腳,“什么我喜歡莞莞,這種明擺著的事情用得
著你說么,能不能說點人家不清楚的。”
我愣了愣想到剛剛那張喜帖,頓時有些五味雜陳,從水池里面抬起手虛擺了一下,
“做飯呢,你先出去吧。”
“要幫忙么?”
“不用。”
趁著做飯,我能想點事情,他在這兒我反而容易心神不寧。
“用刀的時候小心。”
說完這話,他轉身走出廚房,我眼角的余光看見他朝著阿月姐走去,兩個人在沙發上喝茶,有些微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里面,聽不大清楚。
我收斂了所有的神思,打起精神洗菜,熱鍋,到油,熗鍋……..
做飯很簡單,最起碼對于我來說是這樣的,我經常會陷入一些困惑或者糾結的事情里面,但是做飯的時候我必須集中精神,手背上那道刀傷到現在都在提醒我,要是做菜尤其是切菜的時候走神會是什么后果。
年紀越大,越沒有了年輕時候的沖動,這跟我愛不愛他無關,我只是覺得沒有了最初喜歡他的那時候那種非他不可的心思,當初追他,我是斷了自己的后路的,大概毀了我整個大學四年的時光,而如今權當是風水輪流轉吧,可我真的不確定自己敢不敢再卷進這場漩渦里面去。
鍋里燉著湯,簡單的三個菜半小時就上了桌,阿月姐身子不太方便,榮智良來幫著端碗。
“這小子從我認識他開始都是別人伺候他吃喝的,別說主動要求洗菜干活了,就是擺個筷子盤子都沒有過,我也算是大開眼界了。”阿月姐看著榮智良嘖嘖稱奇。
“生活環境不一樣,這也沒辦法,他不需要做這些。”我順手把萵筍炒雞蛋往阿月姐面前推了推,“嘗嘗這個。”
阿月姐一邊吃飯一邊打量著我,“你自己多吃點,這些年都瘦成什么樣了,當年我見你的時候,你可是珠圓玉潤的很,很討喜的那長相。”
胖的有福相,是這個意思吧。
我嘴角抽了抽,那時候我是真的胖,比現在重了將近二十多斤,臉上又是自帶嬰兒肥,拍照片特別不上鏡,榮智良跟我合照的那張尤其明顯,整個人就跟魏家門口的雪人一樣沒什么兩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