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筱瀟的眼淚止不住的在她那清秀的臉龐上肆意橫流,一滴滴淚珠如一記記重拳捶打在顧念白的心窩里,她震驚憤怒絕望的眼神更是要把他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對于丁筱瀟這突如其來的反常舉動,顧念白大為不解和迷惑,但更多的卻是心疼。
“筱瀟,”顧念白快步走向丁筱瀟,柔聲喚著她的名字,并在她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他伸出雙手捧住丁筱瀟的臉,眼睛盯著丁筱瀟的淚眼,心平氣和又充滿關切的問道:“筱瀟,你怎么了,告訴我,究竟發生什么事了?”
顧念白靠得越近,他衣領上的口紅印越是赫然在目,令丁筱瀟觸目驚心,直讓丁筱瀟覺得刺得眼睛火辣辣的疼!
丁筱瀟別過頭,擺脫顧念白的雙手,然后冷笑著反問到:“顧念白,你不要揣著明白裝糊涂,發生了什么事,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嗎?”
“我知道什么?又有什么是我該知道的?筱瀟,還請你來告訴我。”顧念白心中頓時覺得莫名其妙。回想最近這段日子,兩人之間是起了不少爭執,可丁筱瀟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女人啊,她現在這樣一定是事出有因。
丁筱瀟暗自抹著眼淚,心中悲傷不已。她要怎么說出口呢,她又該怎么問?如果直接問顧念白:你衣領上的口紅是怎么回事?你和你的前妻見面又是怎么回事?覆水難收,有些話一旦說出了口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丁筱瀟想了想,避重就輕的說道:“你的兩個女兒最近好像變了很多,你該多抽些時間關心關心她們。”
“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她們是不是又做錯了什么事,把你惹得不高興了?”顧念白當即痛快表示:“她們有什么不對,你該管就管,你現在就是她們的媽。這養孩子跟種樹是一樣的道理,如果不加約束放任自流就容易長歪了。”
丁筱瀟心里酸溜溜的暗想: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說的倒挺容易呢,我一個后媽哪里敢管啊,后媽和親媽根本就是沒得比啊!
越想越覺得心里憋屈的慌,丁筱瀟搖著頭冷言冷語諷刺道:“我看是上
梁不正下梁歪,小孩子還不是跟著大人在學呢!”
這是在指桑罵槐呢,顧念白想不心驚都不行。顧念白苦笑著問:“筱瀟,我還真想知道我到底哪里不正了?”
丁筱瀟一時大腦沖動口直心快,現在被顧念白拽住了話頭,竟不知該如何回他才好了。她結結巴巴回擊道:“我,我可沒這么說啊,我看,是你自己心虛罷了!”
顧念白被她說的哭笑不得,“我心虛?我又沒做什么虧心事,我心虛得著嘛!”
丁筱瀟剜他一眼,冷哼哼著:“哼!做沒做虧心事,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顧夫人,”顧念白嬉笑著一把攬過丁筱瀟,玩笑著說道:“一向大肚能容、善解人意的顧夫人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尖酸刻薄得理不饒人了?”
顧念白說得是玩笑話,從他的語氣里就能聽得出來。可是此刻的丁筱瀟哪有心去細聽,他的一句玩笑話當即就氣得她差點岔氣。
丁筱瀟抗拒地推開他的手,忿忿地說道:“顧念白,咱們憑良心說話,這些年我為你和你的兩個女兒為這個家夠實心實意了吧?可是我掏心掏肺的付出換來的是什么?是什么啊!”
“筱瀟,你的好我心里都有數,我知道你對吉祥和如意更是做出了很大的犧牲……”顧念白扳過丁筱瀟的身子,目光殷切看向她:“謝謝你。”
謝謝,他竟然對自己說謝謝?丁筱瀟心里酸澀無比,他們是夫妻啊,他卻對自己道謝,這分明就是沒有把他當成一家人來看待呀!
丁筱瀟一把推開顧念白,聲音冷冷的:“顧念白,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感謝!”事情越扯越遠越離譜了,丁筱瀟無法再忍受下去!一股心頭怒火便油然而生,并且越燒越旺!
她已經無法再保持冷靜思考了!丁筱瀟做了個深呼吸,然后猛地轉過身子看著顧念白徑直問道:“顧念白,我這么問你吧,你的前妻是不是已經回來了?你和兩個孩子是不是早就去見過她了?是不是現在就只有我一個人被傻傻的蒙在鼓里?你們打算置我于何地?”
一開口便再也止不住心中排山倒海般的怒火,丁筱瀟將暗自積蓄已久的疑問狂風暴雨般一股腦的傾泄出來。她不想再忍了,也不能再忍!
想不到顧念白聽后卻是出奇的平靜,他淡淡地說:“你都知道了。”
見顧念白沒有絲毫進一步解釋的打算,丁筱瀟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眼睛盯著顧念白衣領上的口紅印子,伸手指著諷刺道:“這口紅印都帶回家里來了,你們這么囂張向我叫囂,我要還不知道,那是不是也太遲鈍了些?”
顧念白臉色一頓,隨即低頭朝自己的衣領看去,看到口紅印他瞬間變了臉色。丁筱瀟看見他的拳頭狠狠攥起青筋迸出,太陽穴隱隱突起像是強自壓抑著一股怒火沒有發作。
“筱瀟,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顧念白長長吐出一口氣,臉上多了一絲疲憊和妥協的神色。又沉默了一會,顧念白才說:“好吧,我告訴你事情的經過。”
丁筱瀟得理不饒人,搶白道:“我可沒bi你啊,你愛說不說。”嘴上說著,暗地里卻豎起了耳朵,等著顧念白開口。
顧念白苦笑著咧咧嘴角,點點頭:“這事是應該告訴你的。”
顧念白仰躺進沙發里,眼神變得沉寂幽暗,聲音也低沉下來:“她是回來了,前幾天我也見過她,不過這純屬是意外。很多時候,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未必就是事情的真相。就像你看到的這個口紅印,也只不過是個意外而已。”
丁筱瀟看著那抹刺眼的紅色,“你這是在為自己開脫?只是這理由未免也太牽強了些,讓我怎么相信?”
顧念白揉了揉太陽穴,坐起身來定定看著丁筱瀟說:“筱瀟,我根本就沒必要騙你,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信不信我都是這話。”頓了頓,他又說:“我相信你不會和那些整天只會胡思亂想胡攪蠻纏的女人們一樣,你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這算是給自己戴高帽子嗎?丁筱瀟搖頭,執意繼續剛才的話題:“可是,我總要先知道這口紅印子是怎么印到你衣領上的,才能進行判斷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