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挖墻腳
福特野馬慢慢的行駛在奧克蘭第八大道上,公路兩側,路燈閃爍著柔和的光線。不遠處的奧克蘭城里萬家燈火,此時已經(jīng)是深夜了,但是這座不夜城依然燈火輝煌。
再往遠處看,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橋橫跨在金門海灣兩岸,將奧克蘭和舊金山連接在一起組成了雙子城,那正是著名的金門大橋。
福特野馬慢悠悠的開到了金門海灣的一處峭壁上,微冷的海風帶著腥氣撲面而來,海浪拍打著礁石,發(fā)出風起云涌般的聲音。這座海峽寬度足足有1900多米,是舊金山海灣入???,兩岸陡峻,航道水深,為1579年英國探險家弗朗西斯?德雷克發(fā)現(xiàn),并由他命名。
張伯倫走下車,站到了海岸旁,他對金門大橋很熟悉,從小就喜歡在這里玩。尤其是后來檢查出了巨人癥,他更喜歡在午夜到這個地方了,只有在這種地方,看著雄偉的金門大橋,他心底的豪邁與野望才會澎湃沖出,讓他不那么絕望。
平時的金門大橋是舊金山的旅游勝地,白天時候往往人聲鼎沸、游客成群,不過現(xiàn)在是午夜時分了,再多的游客也已經(jīng)回到酒店陷入了沉睡中,這時候的金門大橋變得安寧而肅穆,仿佛一名亙古永存的巨人伏在海岸上。
站在這個地方,直接映入張伯倫眼簾的是大橋的巨形鋼塔。鋼塔有兩座,分別聳立在大橋的南北兩側,高度足足有342米,一部分扎在水中,另一部分則騰空而起,直沖云霄!
鋼塔的頂端用兩根直徑接近一米、重有2。45萬噸的鋼纜相連,鋼纜中點下垂,幾乎接近橋身,雙方之間則用一根根細鋼繩連接了起來,這座大橋的橋體就是憑借橋兩側兩根鋼纜所產(chǎn)生的巨大拉力高懸在半空之中的。
鋼塔之間的大橋跨度達1280米,為世界所建大橋中罕見的單孔長跨距大吊橋,從海面到橋中心部的高度約60米,又寬又高,這時候正好有一艘巨輪準備通過大橋進入金州灣,隨著一聲響亮而連綿的鳴笛聲,巨輪緩緩通過了大橋。
張伯倫自認為是一名感性的男子漢,他每次看到這種場景,就會感動的熱淚盈眶。偉大的人類,了不起的人類,這一切大自然的奇跡,都是他們用小小的腦子創(chuàng)造出來的。
看著面前宏偉的一幕,被清涼的海風吹著,張伯倫一直激動的心情很快平靜了下來,他接受了薩麥爾所說的一切,盡管他覺得那一切是那么的荒誕不羈。
剛才在車上,薩麥爾將一切都告訴了他,他自稱是一名外星人,大約兩千多年前,他乘坐的飛船在各大星系之間漫游,結果在進入銀行系后不久,飛船動力發(fā)生問題,最終他和同伴竭盡全力,也沒有拯救他們的飛船,最終迫降到了地球。
薩麥爾和他的同伴能力極大,生命也很長,已經(jīng)在地球上生存了兩千年。這兩千年里,薩麥爾真是看盡了人間繁華,經(jīng)歷了不知道多少事,地球的一切對他來說毫無困難,他平時無所事事,前不久在酒吧遇到了張伯倫,出于無聊,他才動用能力對其身軀進行了改造。
說到底,薩麥爾就是把張伯倫當做一個玩具了,給自己來尋開心的。
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張伯倫的那一句醉話,他說他對女人毫無興趣,薩麥爾現(xiàn)在最喜歡做的就是改變一個人的本性,于是他打算將張伯倫塑造成一個成功的花花大少,而為了讓張伯倫接受他的改造,這具身軀就是籌碼。
張伯倫相信這一切,因為他自家人了解自家事,能給他更換一具身軀的人,怎么可能是地球人?
相信歸相信,張伯倫對這一切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原來他以為自己的身軀將永遠都是這么強悍,先前薩麥爾告訴他,他必須去泡妞,泡到讓他滿意的妞,然后薩麥爾才會給他兌換成這具身軀的使用權。
站在海岸邊吹了好一會的海風,張伯倫這才返回老舊的野馬車里。
“接受這一切了嗎?”薩麥爾斜著眼看張伯倫問道。
張伯倫無聲的點點頭,一副郁郁不開心的樣子,當然這是廢話,誰得知自己職業(yè)生命掐在別人手里會開心?這就是人心,永遠不會滿足,要知道如果在以前當張伯倫還是那副風一吹就會摔倒的病軀的時候,有人可以給他這么一副曠古絕今的勁爆身體,他一定會樂瘋的,不管什么條件,他都愿意答應。
薩麥爾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就通情達理的說道:“你不愿意嗎?沒關系,雖然我名為‘撒旦’,但其實我是個好人,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做這個交易,我可以立馬離開,讓你恢復以前,并且會抹除你有關這段時間的記憶,怎么樣?”
“不不不,我很愿意和你做這筆交易?!睆埐畟惢挪坏膽械?,與湖人和馬刺的兩場比賽,讓他充分享受到了籃球和成名的魅力,這東西就像罌粟,一旦碰觸,就會讓人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那這樣我們?”薩麥爾詢問的看著張伯倫,后者嘆了口氣揮手道:“打道回府!”
“OK!”薩麥爾打了個響指,一轉方向盤,老舊的福特野馬‘嗡嗡’吼叫著轉了個圈,噴出漫天煙霧向公路駛去。因為年代久遠,車子里座位的減震已經(jīng)不怎么好用了,海岸都是巖石,路況不佳,張伯倫被晃的險些把腸子吐出來。
“我說伙計,你可是外星人啊,即使不開宇宙飛船,那你能不能換一臺好一些的車子?什么加長林肯、寶馬760、新代奔馳之類都行,我不挑剔,如果你喜歡跑車,那保時捷911、法拉利、布加迪威龍不是都更好嗎?你為什么就要開這么一個破車呢?”張伯倫忍不住抱怨道。
薩麥爾嚴肅的回頭看著張伯倫,說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小子,我這是為你好,你他么還不是超級明星呢,就想享受超級明星的待遇?做夢!”
聽著薩麥爾用漢語說出一句中國諺語,張伯倫大吃一驚,道:“你還會說中國話?”
薩麥爾傲然一笑,一臉牛逼閃閃放光芒的樣子,說道:“老子什么話不會說?別說中國的普通話,就是愛斯基摩人的土著方言,我都會說!”
張伯倫不由肅然起敬,不過他還是努力想勸說薩麥爾改變主意,說道:“我其實也是為了你好,你想,以你高貴冷艷的身份,開這么一輛破車未免有點太掉價吧?再說,難道你不想過的舒服一些嗎?”
薩麥爾聳聳肩,用無所謂的語氣說道:“這點苦頭算什么?老子當年走過南闖過北火車道上壓過腿洗手間里喝過水……”
就好像說rip-rop饒舌歌一樣,薩麥爾嘰里咕嚕的噴了起來,張伯倫不得不舉手投降,恰好薩麥爾的手機亮了起來,他急忙道:“你來電話了,趕緊接你的該死的電話……”
薩麥爾看都不看,隨意的說道:“不用管他,這是聯(lián)盟其他球隊挖墻腳的電話?!?
“挖墻腳?”張伯倫下意識的反問道,“和我有關?”
薩麥爾翻了個白眼道:“當然,你難道不知道你現(xiàn)在有多火嗎?告訴你,小子,到現(xiàn)在為止,聯(lián)盟其他二十九支球隊已經(jīng)輪番給我打了一遍電話了,開始是球探,然后是主教練最后是總經(jīng)理和總裁,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他們眼中的珍寶了!”
張伯倫有些不解的問道:“那我怎么沒聽你說過還有這回事?”
薩麥爾轉動著方向盤理所當然的說道:“你是在懷疑我的專業(yè)水準嗎?我可是你的經(jīng)紀人,這樣消息告訴你干什么?只會打擾你訓練和比賽的心境,不過放心,每一個電話的內容我都告訴過老唐和穆林了,他們如果不給你一個好價位,我會帶你去一支讓你滿意的球隊的?!?
看得出來現(xiàn)在張伯倫確實很火,從金門大橋到他們租賃的小區(qū)一共半小時的路程,薩麥爾的手機接到了四五十個電話,鈴聲幾乎就沒有停止過。
兩人租住的小區(qū)距離奧克蘭繁華地段還是有相當距離的,位于芭蕾靈魂區(qū)(Getto-Ballet)的一個小角落,不要被這個區(qū)的名字所迷惑,美國和中國不一樣,一般來說,名字這么響亮俗氣的城區(qū),往往都是些貧民窟,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紐約的皇后區(qū)。
當初租賃住房的時候,張伯倫和薩麥爾都不想出錢,經(jīng)過雙方互相推諉,來了個AA制,結果兩人還都不愿意多出錢,最后就在黃金區(qū)這種破落的貧民窟找了個兩室一廳的臥室。
芭蕾靈魂區(qū)是奧克蘭最大的貧民聚集地區(qū),也是全美有名的貧民窟,正如其名字,這個城區(qū)以盛產(chǎn)優(yōu)秀的芭蕾女舞蹈家而著稱,不過這些漂亮的姑娘成名之后,都會逃離這個貧民窟,所以哪怕這里曾誕生過瑪莎格拉厄姆這樣的著名舞蹈家,現(xiàn)在依然混亂貧困。
這個城區(qū)中,男孩的唯一出路就是黑幫或者籃球,女孩則是芭蕾舞舞蹈家,張伯倫選擇這里的原因,主要是這個地方是距離甲骨文球館最近且房租最便宜的地方。
時值午夜,貧民窟里依然人聲鼎沸,實際上對于這種地方和這里的人,夜晚才是生活開始的時間。這個時候毒品販子滿大街小巷兜售他們的致命寶貝,一輛輛改裝的跑車帶著恐怖的轟鳴聲在街道上肆意的穿梭,衣著性感暴露的女郎們則帶著滿臉濃妝在街頭拉客。
到了小區(qū)門口的時候,福特野馬被一群小混混擋住了去路,這些混混圍在一起推推搡搡,有一個強壯的青年被他們圍在一起。
見此張伯倫嘿嘿一笑,幸災樂禍的說道:“看來又有一個家伙要倒霉了……”
他向人群里看了一眼,然后臉色突然就變了,驚叫道:“媽的,狗屎,豺狗這家伙怎么在這里?快停車、快停車!”
豺狗道格-薩德蒙斯,在杰克遜等人之前張伯倫唯一的一個兄弟,也是舊金山曾經(jīng)的中學籃壇第一人,張伯倫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里碰上他,這家伙不是在NBDL的奧斯汀公牛隊打球嗎?
帶著心頭的疑惑和滿腹驚喜,張伯倫推開車門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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