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了,張銳第一次回到他的家鄉(xiāng)渤海市。
站在現(xiàn)代化大型火車站口,他沐浴著家鄉(xiāng)的陽光,嗅著新鮮的空氣,心中波瀾起伏,感慨萬千,這麼多年的廝殺征程終於結(jié)束了。
六年前,他被國家剛剛組建的海豹特戰(zhàn)隊破格召入,從此開始了非人想象的極限旅程。
爲了抓捕大陸逃竄過去的毒販,在亞馬遜雨林潛伏了三個月,張銳緊靠一把匕首便生存了下來,鱷魚、蟒蛇、老鼠甚至是蜥蜴他全都吃過。
這都不算什麼,在加勒比海,北非,中東執(zhí)行維和任務(wù)的時候,更是打了數(shù)十場真刀真槍的遭遇戰(zhàn),子彈、榴彈、炸彈橫飛街頭,在那裡的人,連睡覺都是睜著眼的,說不準什麼時候身邊就會飛過一排子彈,若是酣睡下去,恐怕連明天的太陽都見不到。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海豹特戰(zhàn)隊必須要保持隊伍的高度年輕化,速度化,轉(zhuǎn)眼他已經(jīng)29歲了,雖然正是壯年,但在人的極限素質(zhì)面前還是要走下鋪路了。
按他的級別,可以直接留部隊,當一個正營級幹部,但張銳權(quán)衡過後,還是決定轉(zhuǎn)業(yè),回家。
沒別的,自己年邁的父親,生病的母親都需要他照顧,這些年,他一次都沒回過家,甚至最近三年連電話都沒打過一個,這是鐵一樣紀律的特戰(zhàn)隊,他也沒辦法,軍令如山。
現(xiàn)在,他徹底放下了自己六年來緊繃的神經(jīng),他渴望過正常人的生活,要照顧爸媽,撐起那個渤海市城郊結(jié)合部度日艱難的家。
?。。?
回家的事,張銳並沒有通知爸媽,他想給他們一個驚喜,想讓他們這麼多年來操勞辛苦的心得到瞬間的放鬆。
張銳嚼著口香糖,帶著暴龍黑墨鏡,挎著一個質(zhì)地考究的軍綠色肩包,身上披一件咖啡色牛皮夾克,裡面穿著黑色的緊身背心,身上的肌肉呼之欲出,不時引起數(shù)名路過的女青年回眸側(cè)目,下身是一條Jeep的粗料褲,褲腳扎進腳上踏的中筒陸戰(zhàn)靴,一米八五的個頭,整個人遠遠看去就像一名星際戰(zhàn)士,魁梧,冷酷,帥氣,夠味。
就在張銳朝路口走去,打算坐個的士回家時,一聲聲尖銳的呼喊引起了他的注意。
“站住!抓小偷?。∽バ⊥蛋?!”
張銳側(cè)目看去,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正雙手伶著高跟鞋,光著腳邊喊邊追賊,而且她身後也有個長的像王保強的小子正騎著山地車幫她追賊。
呼!
張銳見狀,抽身一動,快如閃電,僅是眨眼之間,便跨出了數(shù)十米,追上喊叫的女孩,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高跟鞋,朝前面瘋狂朝人流中逃竄的小偷丟去!
啪!
一聲脆響,兩記高跟鞋隔著十幾個人,三十米的距離,神奇般的砸在了小偷的後腦上。
小偷直接被拍倒在地,捂著血淋淋的腦袋在地上蜷縮嚎叫著。
“跑???”
張銳拍拍手掌,不屑的掃了眼地上的小偷,心道,“這還是收著勁的,要是對付毒梟那力度,**還不得流出來?!?
這時,女孩也趕了上來,因跑動的顛簸,胸前的兩團在悠悠的蕩著鞦韆,張銳看的有些迷糊,但還是強裝鎮(zhèn)定的抱著膀子等待女孩的致謝!
但她竟然狠狠的瞪了眼張銳,“有病啊你?!?
這時,像王保強的小子也趕了過來,“沒看到拍戲呢?看把人打的!”
張銳徹底傻眼了,他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倆人身後一直跟著軌道式攝像機以及一羣錄製相關(guān)的工作人員,
“拍戲還吆喝追小偷啊?車站這麼多人,誰能看到你們的攝像機。”
張銳納悶的很,出去混了這麼多年,也算風生水起,沒想到剛回渤海市就被“欺辱”了。
但他確實是把人打了,也有些理虧。
“兄弟,吆喝追小偷那是臺詞!行了,你快走吧,我們還得重拍。”
一個副導(dǎo)演跑過來拍拍張銳的肩膀,勸說著他。
張銳不好再說什麼,繼續(xù)朝路邊走去。
轟……轟
幾聲摩托車的劇烈轟鳴聲傳來,緊接著站在路邊等車的一個纖瘦女孩的肩包直接被摩托車後座上的頭盔男給奮力拽過,女孩差點因慣性被拽翻到車水馬龍的公路上,駕駛者毫不減速,猛轟油門朝前方的丁字口馳去。
“飛車黨!”
張銳遠遠看著這一幕,躬身一動抄近路朝摩托車奔去!
這下不是拍戲的了吧?
就在摩托車剛拐過右路略有些減速的瞬間,張銳抓住機會,連躍幾步,身子橫空迭起,單腳踹在駕駛者的身上,摩托車啷噹一聲,在地上轉(zhuǎn)了半圈,最後飛到路對面的花巖石上停住了。
一條十幾米長的滑動印痕深深的烙在馬路上,尾隨而來的汽車一輛接一輛停住,看著這驚險的一幕。
路口的交警見車賊落地,這才拍馬趕到,拿起對響機有序的指揮著交通。
張銳在路邊撿起包包,交給了追過來的女孩,自嘲道,“這次不是拍電影了吧?”
女孩的淺藍色連衣裙沾染了不少灰塵,卻依舊似芙蓉出水,紅華曼理,肉色的絲襪雖已磨破,但那修長纖細的長腿還是有點“回身舉步,恰似柳搖花笑潤初妍”的意思。
她感激的接過肩包,“不是,不是,謝謝你啊?!?
剛纔張銳用高跟鞋打小偷的情景,女孩正好等車的空當看到了,當時還忍不住笑他大笨蛋,卻不想只是眨眼之間自己就遇上了飛車賊。
“舉手之勞?!?
張銳隨口說著。
這時路邊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停到了路邊,女孩看到降下車窗后里面的司機,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得走了。能留下你聯(lián)繫方式嗎?回頭一定謝謝你。”
“有緣的話,還會見到?!?
說著,張銳連連擺手,跳上一輛正在路邊候著的出租車,揚長而去。
女孩看著張銳遠去的背影,心裡忍不住嵶起波瀾,這男人真好。
?。?!
此時天氣剛剛?cè)肭铮澈J袨l臨海邊更是涼快舒爽的很,張銳心情不錯,坐在的士裡看著渤海幾年來發(fā)生的天翻地覆的變化,很是自豪和欣慰!
不由跟司機聊道,“師傅,咱渤海這幾年發(fā)展很快啊,到處是高樓大廈,跟大都市似的,百姓日子應(yīng)該好過不少吧。”
“發(fā)展快是快,老百姓的日子還那樣……還不如以前,昨天和老婆去看房子,又他媽漲了,前幾年還三千多,現(xiàn)在都快兩萬了。哎。”
的士師傅不住搖頭嘆息,開了十幾年的出租,就買了一套六十平的老家屬院房子,眼看兒子馬上就大學畢業(yè)了,給他買不起房子,心裡總跟個事似的,實在是無能爲力。
“兩萬了?漲這麼快啊?!?
“是啊,你要去的西五區(qū)現(xiàn)在正拆遷呢,據(jù)說從江浙來的大開發(fā)商,力度很大,直接找市裡買了幾百畝地?!?
師傅掃了眼副駕上的張銳問道,“兄弟,你去那幹啥?最近亂糟糟的,聽說有些釘子戶聯(lián)合起來抗議黑心開發(fā)商,警察都去好多次了。”
張銳聽到這,心口不由緊了一下,他們家就那麼一處平房,當初從寧春省過來的時候,爸通過單位起信在西五區(qū)的李家莊子蓋的四合院,轉(zhuǎn)眼這都十幾二十年了,拆遷的不會跟李家莊有關(guān)係吧?
“開快點!”
張銳猛拍了下眼前的計時器,一把甩出一張紅票丟在上面,“走最近的路!”
師傅見張銳急眼了,也不敢多問,猛然踩死油門朝近路駛?cè)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