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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屠戮,在夜幕中悄無聲息,無人知曉。
待得黎明微光降臨,次日的6點整,本該晨練,保持健康體魄的孫祥,口干舌燥地從床榻上起身,伸伸懶腰,正要穿衣時,卻是渾身冰冷地發現在床旁坐著名哈欠連連的青年。
“哎喲,你的一些得力臂助都死在睡夢中,安詳離去,沒有半點痛苦,身為老板的你,卻是很倒霉地醒來。”葉泉幽幽嘆息,話語好像從地獄19層傳來,“那你就只能親眼見證你的死亡。”
“葉泉???”
孫祥脖頸僵硬地努力轉身,渾身冰冷,但他是在西海市打拼多少年的黑道巨梟,因此沒有半點恐懼,只是在絕望之余,腦漿瘋狂沸騰,思索著如何能脫身和反殺。
“尚未死心?”葉泉一語戳破他的心思,然后隨手將手機丟給他,努努嘴,“看看我昨夜的成果,你能認出里面多少人?”
孫祥看到里面的圖片,頓時目眥欲裂,那些全都是他的得力干將被割喉的慘狀。
閉闔眼皮,然后孫祥口吻冰冷地說:“我認栽,我們血殺會愿意全數投靠閣下,從今往后,再也沒有我孫祥的立錐之地,只求你能饒恕我家不死。既然你要統一西海市黑道,稍微表示下憐憫心腸,未嘗不可吧?哪怕對我們來說,一點點仁慈也能招攬人心。我會把我私人儲蓄的所有財富,統統贈給你,只保留一點點安家費。”
葉泉淡淡微笑:“孫天麟在飯館里跟我翻臉然后請刀疤出手,是第一次,我懶得理會;他派飛車黨在中途堵截我,妄圖讓我車禍慘死,是第二次,我已經微微有點憤怒;然后是請閣下出手,呵呵,連續三回對我出手,哪怕是圣人,你舉得他愿意忍受嗎?”
孫祥心中悔恨至極,他不禁埋怨孫天麟,因為一點點爭風吃醋,竟然就將孫家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你的兒子,愚蠢得很,偏偏覺得自己睿智無雙,計謀超群,結果招惹了滅門慘禍。”葉泉淡淡說著,對孫天麟評頭論足,悠悠嘆息,“但子不教父之過啊,你給他傳授的那一套邏輯也非常可笑。你覺得大俠,就會心慈手軟,會教訓你們一番后,就揚長離去?”
“哈哈,你們手上都有數十條性命,你們啊,該死。”葉泉笑笑,話語平靜,好像在說著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你也雙手血腥。”孫祥在生死攸關時,反倒森然冷笑,“將來誰會裁決你的生死呢?”
“人人都會死。”葉泉聳聳肩膀,“無非是誰活得久,誰活得精彩罷了。而且,我可從來未曾自居正義使者,呵呵,我只是在告訴你們,你和你兒子惹誰都沒事,非要對閻王下手,純屬活該。”
“我們,的確是找錯了對手。”孫祥澀然苦笑,伸手從枕頭下驟然摸出一柄槍,滿臉獰笑,“但你大概是電視劇看少了,蠢貨,你的廢話太多懂嗎?現在你完蛋了,哈哈!王對王的決斗,你已經輸了!”
“哦?”葉泉
淡淡微笑,雙手抱著腦袋,悠然地坐在床旁,瞥著他。
孫祥瘋狂扣動扳機!
預料中的槍響卻未曾出現,然后葉泉隨手丟出一串子彈,砸在他腦門上:“我已經來一段時間了,孫翔先生,你覺得在枕下藏匿槍支很出人預料嗎?”
孫祥通體冰涼,他發狂地咆哮,猛然站起身來,要跟葉泉搏命,同時大聲呼救。
可惜,依舊無人響應。
“所有本層樓的打手,都已經被我擊斃。”葉泉笑瞇瞇地說。
孫祥頹然摔倒在地,雙目失神,他所有的底牌都已經被剝離,所有的防御全都消失,但他不知為何,對方竟然要留著他不死。
“你想干嗎?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孫祥絕望怒吼。
葉泉一伸手,將一具粽子提上來,或者說是五花大綁的年輕人,赫然正是孫天麟。
“麟兒。”孫祥慌忙摟抱住他,給他松綁,但他萬萬沒想到,他剛剛將孫天麟釋放出來時,自己的兒子卻是五官扭曲,面容猙獰地將一柄匕首直直插入他的心臟。
“抱歉,父親,我只有一條活路啊!”孫天麟痛哭流涕地咆哮,好像那一刀捅在自己胸口。
孫祥暴怒!
他瞬息清楚葉泉的把戲,對方是在耍猴戲,讓他們父子相殘!
但哪怕知曉葉泉的險惡用心,孫祥卻更是對孫天麟滿心怨恨,若非他是自己的獨子,孫祥豈會傾巢出動,著手對付葉泉,賠上所有勢力甚至身家性命?他一輩子拼搏,為的不就是讓孫天麟錦衣玉食,可那畜生竟然……
孫祥從睡衣口袋里猛然摸出一柄匕首,幽藍的刀鋒閃耀,顯然淬有見血封喉的劇毒,但此時此刻,他卻沒有半點猶豫,趁著意識尚未模糊,孫祥狀若癲狂地一刀刺入孫天麟的胸膛。
葉泉撫掌:“完美的結局啊。”
等孫祥和孫天麟相擁而逝時,葉泉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
墨狂呆若木雞地聽著手下匯報,滿臉狂怒:“你是說,孫祥和孫天麟彼此間的勢力火拼,父子相殘,最終在決斗中雙雙同歸于盡?你他娘的在逗我?孫天麟那小雜種盡管蠢,也沒蠢到覺得沒有他老子在,他就能一手遮天!他哪來的膽量對孫祥出手?再說,外九門和內三堂里,根本沒有孫天麟的嫡系啊!”
匯報的人卻是攤攤手,歉然道:“但是,老大,警方的勘察報告和血殺會內部得到的結論完全一樣,現場沒有任何其他人闖入的痕跡,只有自相殘殺,而且,出現在殺死孫祥和孫天麟兇器上的指紋,正是他們。”
“指紋能夠偽造,只需事后用他們的尸體握住刀柄,再刺入就是。”墨狂冷哼,“跟隨我的日子這樣久,一點點偽裝現場的手段你都不懂?”
匯報者喟嘆:“但是,現場的照片您請看。”
一張超清拍攝的圖片赫然展示在墨狂面前,后者目眥欲裂,神
經剎那間緊繃。
因為孫祥和孫天麟彼此的尸體抱得那樣緊,雙方猙獰的神情那樣兇殘,刻骨的怨毒那樣清晰,任何人第一眼就會排除偽裝現場的可能性,那必然是真正的弒父和殺子!!!
“怎么會這樣……”墨狂頹然地坐在沙發上,目光空洞,“沒可能的啊,孫祥和孫天麟父子間的關系素來極好……”
“知人知面不知心。”匯報者撇撇嘴,“孫天麟那種欺男霸女的畜生,干出任何喪心病狂的事都是理所當然。而且,既然血殺會都認同警察的官方說法,此事就算平息,而且血殺會的一眾頭腦也在火拼中死得精光,僅剩下肥豬那蠢貨,現在他正在忙碌著整合血殺會,篡奪大權,老板您說我們……”
墨狂瞇縫著眼,一股勃勃野望頓時從骨髓里滋生,他捧腹狂笑:“天助我也!哈哈,血殺會那幫蠢材竟然內訌,正是我雄霸西海市的最好時機!”
“沒錯,請老板即刻召集我們骷髏會的兄弟,將他們全部宰掉!”
“一統西海,老板盡管吩咐,我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兩肋插刀刀山火海!”
墨狂的一眾馬仔瘋狂叫囂,人人都熱血燃燒!
“好……”
“好你奶奶的腿。”
突兀的訪客打斷墨狂的獰笑,一條腿重重踹碎木門,然后骷髏會的高層們就目瞪口呆地看到他們口中的窩囊廢“肥豬”費竹先生,挾著一股殺人兇威,率領血殺會精英們浩浩蕩蕩闖入。
“墨狂老賊,萬萬沒想到今日的兵臨城下吧?”費竹森森冷笑,噙著勝利者專屬的得意微笑,揮手示意所有人將他們看管起來。
“派去警備的人呢?”墨狂怒吼。
費竹聳聳肩膀:“很遺憾,我們恰好有高手助陣,他提供了你們所有明哨和暗哨的防御圖,然后我們的狙擊手就安裝好消音器,悄無聲息地一一點殺,很容易對吧?”
墨狂只覺得怒火熊熊,睚眥欲裂,他陰鷙地緊盯著費竹:“肥豬,你的奪權很快啊,怕是……一早就很清楚血殺會將爆發內戰吧?你早就心存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心思。你們血殺會里對孫祥忠心耿耿的人呢,他們就沒看出你昭然若揭的狼子野心!”
費竹哈哈大笑:“識時務者為俊杰,孫氏父子彼此相殘,死狀可怖,那是人人都知曉的。我可沒有能令他們翻臉的魔力。而血殺會如果一日無主,必然會惹來骷髏會的覬覦,我只是跟所有人說清楚利害關系,讓他們知曉,如果我們不先登門拜訪你們,等骷髏會反應過來,大家都得死無葬身之地,然后,所有人就很明事理地同意合作。”
費竹心中同樣震撼得很。
葉泉能夠悄無聲息地將所有人狙殺在他們的私人豪宅中,已經是恐怖無雙的身手,偏偏他還能一手導演出孫祥和孫天麟父子相殘的一幕,把臟水潑給他們,令所有人確信,此事純粹是由于內斗的結果,那簡直是魔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