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區建立好了半個月后,黃忠很是守信的帶著自己的老妻回到了房陵,順便還給王文泉拐回來一個張仲景。
不得不說,張仲景雖然沒有現代的醫學知識,可是他卻對醫學有著極高的悟性。
在王文泉簡單的教了幾遍之后,這娃就很是懵懂的聽明白了瘧疾的由來以及如何防疫,并很快接受了這些讓他匪夷所思的道理。
更加難能可貴是,除了悟性之外,張仲景的身上還擁有著醫生應有的良知。
在明知道不會有任何利益的情況下,他帶領著自己的徒弟們,毅然決然的穿上了白大褂,戴上了白口罩,毫不猶豫的走進了隔離區,充當起了治療和防疫的急先鋒。
雖然三國時代的通訊很不發達,可人們的八卦精神卻一點也不比現代人差,在眾人的口口相傳下,王文泉在房陵大戰瘧疾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荊襄九郡。
一時之間,荊襄疫區的人們紛紛出現在了去房陵的大路上,他們有病的要去治病,沒病的要去尋求庇佑,乃至于在短短一個月內房陵的人口便暴增了十余萬人。
眼瞅著災民的聲勢越來越大,房陵的壓力也越來越大,王文泉無奈之下,只好下令李牛安排治愈的災民向上庸、西城分流。
剛剛從死亡線上撿了條性命的災民顯然不愿意剛剛痊愈就進行長途跋涉的二次遷徙,可瞅瞅后面蜂擁而來的災民和一直在為治療疫癥而苦苦奮斗的白大褂,他們只覺得喉嚨發堵,哪里會去反對。
默默的收拾好了行裝,痊愈的災民們含著熱淚沖著那些還在忙碌的白大褂深深的鞠了個躬,便招呼著妻兒一起便踏上了新的征程。
此刻的王文泉正迎著凜冽的寒風,站在房陵的城頭,目睹著百姓們扶老攜幼朝上庸和西城進發。
看著瘦弱的百姓在那條長長的路上痛苦的掙扎,看著那些百姓時不時就有人倒在路旁引起陣陣的啼哭,王文泉的心不禁隱隱作痛。
雖然他真的很想走下城樓,攔住那支衣衫簍縷步履蹣跚的隊伍,真的想告訴他們不用走了,讓他們在這里安家落戶。
可理智卻在不斷的提醒他:不行!不行!不行!
荊襄之間到底有多少患者王文泉壓根說不清楚,有多少人會來他也說不清楚,可房陵城能不能齁的住,他心里卻是異常的清楚。
他現在能做的,只能是狠下心腸,讓百姓們病一好就馬上趕路。
就在他強忍著內心的煎熬,淚水橫流的準備大發一番感慨時,一聲凄厲的嚎叫聲突然從自己的一側傳了過來:
“主公!主公啊!”
無須去看,一聽這動靜,王文泉就知道來的這位肯定是徐庶。
扭頭看時,卻見徐庶衣衫不整須發皆亂,正很是掙扎的順著臺階往城墻上爬。
一瞅徐庶的模樣,王文泉心頭不由得一緊,連忙三步并作兩步就迎了上去:
“元直,西城怎么了?”
“主!主公!西城,西城!”
看的出來,徐庶來的確實很急,以至于氣喘吁吁的他連說話都結結巴巴很是費勁。
眼瞅著這娃累得連話都說不全環了,王文泉連忙扶著他坐在了地上,用手幫他捋了捋胸脯,使勁壓了壓自己心中的恐懼,用盡量和藹沉著的口氣緩緩問道:
“元直別急,慢慢說!西城怎么了,是出現疫情了還是曹操打來了啊?”
說到這里,他不待徐庶回話,拿手一指隔離區的方向,很是自信的繼續說道:
“疫情不可怕,咱們現在已經有了一批相當專業的醫務人員,就是人再多點,咱們也能應付的過來。”
王文泉說話的功夫,徐庶也慢慢的緩過了勁來,眼瞅著自己的主公會錯了意思,他急急忙掙扎的站了起來:
“主公,不是,不是疫情!”
自己做過的事自己有數,一聽不是瘟疫,王文泉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曹操來犯,眉頭一下子就皺成了一個大疙瘩,悶頭一想,突然‘噗呲’一笑:
“曹操就更沒事了,他要知道咱們這里正鬧瘧疾,指定是掉頭就跑,根本不可能和咱們糾纏,我跟你說.”
“主公!”
見王文泉趁著自己大喘氣,在那里胡猜八猜不讓自己把話說完,徐庶心里那叫一個捉急。
王文泉話沒說完,他便瞪著眼把腳丫子使勁一跺,甩著腦袋把話給硬生生的接了過去:
“都不是,是夫人!是夫人見你連年都不回去過,急,急了!”
一聽是為了這個,王文泉登時就覺得耳朵隱隱作痛,冷不丁的就打了個激靈,心也隨之縮成了一團,可嘴里卻偏偏不肯服軟。
就見他把手一揮,把眼一瞪,努力的做出了一副我很厭惡的模樣,掛著一臉的不耐煩沖著徐庶叫囂道:
“急就急唄!她再急,還能比疫癥要命啊!她再急,還能比曹操嚇人啊!姥姥!”
說到這里,王文泉把胸一挺拿手一拍,順勢把自己的大拇指很是夸張的朝天上翹:
“告訴你,爺現在可是太守了,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是以前那個說挨揍就挨揍的山賊了,敢打我,你讓她打打我試試,你讓她打打我試試,我告訴你,她要敢打我,我就嗯!”
說到這里,王文泉突然發現徐庶這娃有些不大對勁,搭眼細細一瞅,就見他瞪著倆眼張著大嘴掛著一臉的驚愕死死盯著自己的身后,脖子也沒由來的如同短了三寸一般,乃至于腦袋都墜到了肩膀上。
一瞅徐庶這模樣,王文泉登時便警覺了起來,此時的他幾乎可以確定,自己的老婆張玉蘭同志,指定來到了自己身后。
情急之下,他猛的吞了口吐沫,先把自己后面的話給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而后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借著勢頭繼續怒罵道:
“她要敢打我,我就敢跪下!我告訴你,一個沒有被老婆打過的男人,不是好男人;一個怕被老婆打的男人,不是真爺們!
徐庶同志,不是我說你,你對待婦女同志的態度那是很有問題滴!須知女人是用來疼的,女人是來寵的!她們打咱們這些老爺們幾下,那也是撒嬌賣萌當不得真。再說了,就算是挨打也是我挨打,又揍不到你身上!我都不怕,你怕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