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川啪的一聲蓋上屏幕, 在黑暗里瞇了瞇眼睛。
樂疏再回片場的時候已經(jīng)是幾天后了,經(jīng)過這一次不算誤會的誤會,兩人的關(guān)系, 比之前更為親密了一層, 比如喝水, 行川會直接拿樂疏喝過的瓶子來喝, 導(dǎo)演一喊卡, 樂疏也會迅速地給行川遞上大衣,已經(jīng)到了公開秀恩愛的程度了,淮文彥在旁邊看著他們眉來眼去一個勁地說惡心, 導(dǎo)演說他那是嫉妒,這么有愛的劇組拍起來多歡樂啊。
淮文彥似乎不是很喜歡樂疏, 對戲的時候一旦樂疏有導(dǎo)演都發(fā)現(xiàn)不了的輕微破綻, 他就會突然停下來, 然后對樂疏頗為嚴(yán)厲地教導(dǎo)一番,有時候言辭太過激烈, 樂疏就會把求救的目光看向行川,行川看了他安慰似的一笑,但卻不多加制止,在這樣的壓力下也是對樂疏的歷練。
行川和淮文彥的對戲少之又少,淮文彥一出場的時候就是被打的戲, 雖然不會有多重, 但畢竟也是被行川扇耳光, 行川對淮文彥一笑就上場了, 本來挺簡單的戲, 卻連續(xù)卡了好幾次,原因當(dāng)然是行川不滿意了, 前面都沒問題,直到扇完耳光后,行川就笑了起來,一笑導(dǎo)演就喊卡,一開始導(dǎo)演以為行川是沒記住劇本,反復(fù)跟他說了幾次,讓他不要笑,行川笑著答應(yīng)。一上場還是如此。
淮文彥自然知道他是在報復(fù),在第十幾次被扇之后,終于做不住了,大叫起來“我是在幫他!你看不出來嗎?光靠別人捧怎么可能走的長久啊。”
行川看了眼樂疏,他咬咬嘴唇,低下頭,樂疏當(dāng)然知道自己是靠別人捧起來的,但是被這樣公開說出來面子上還是有些掛不住。
行川把目光投向淮文彥“難為你能想到這一層,老實說,我很欣賞你的能力,不管你是屬于玩票性質(zhì)還是真想從事這一行,你的天賦都比一般人強(qiáng)的多,你覺得你比小樂疏強(qiáng),這的確是事實,但樂疏還有救,你卻沒得救。”
淮文彥猛地瞪大眼睛,不管做什么天賦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對方不也一樣,有什么資格說自己。“你這種爛性格都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就因為我脾氣壞一點就說我沒的救?”
行川輕嘆口氣,實在不想再多說,對著導(dǎo)演說道“抱歉耽誤你的時間。行了,再來一次吧。”
導(dǎo)演應(yīng)了一聲好,接下來有了行川的配合,拍攝就順利的多。
終于演完了,華燦開著車在門口等著,和劇組道了別,行川上了車,樂疏猶豫一陣還是跟著他上去了。
沉默許久,樂疏皺了皺眉,不知什么時候他在行川面前變得越來越弱,自己不像一開始那么灑脫。看著行川的側(cè)臉,雖然他說的也沒錯啦,但是還是不由得心里一抽搐“你也覺得我很差勁嗎?”
行川看了他一眼“人不需要每樣都做好,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這不就夠了?”
樂疏一笑“今晚陪我對戲,我會好好學(xué)習(xí)的。”
行川點點頭,義不容辭。
樂疏的演技還真是差到了一定的程度,行川還好,很容易把人帶到那個境界去,不論演什么都像是有一條線牽引著你,但是一到跟別人對戲的時候,眼神交流完全就是兩個樣子,樂疏要入戲總是很困難,行川每次和他對戲的時候都會錄下來,讓他自己去觀摩。
這一來一去也就晚上十點多了,華燦早去了睡覺,他沒事的時候都睡得很早,行川總說他是個老頭子。
行川給樂疏倒了一杯水,拿相機(jī)翻視頻的時候突然湊了過來,在樂疏的臉上親了一下,樂疏的表情有點驚訝,但卻還是很漂亮的。
行川快門按的正好,照片定格之后畫面十分溫馨,笑著給樂疏看,然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對樂疏說道“你等一下。”
他走進(jìn)書房,十幾分鐘的時間才出來,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張照片,家里的照片打印機(jī)已經(jīng)許久沒有用過。
他沒有直接遞給樂疏,而是從他身上摸索出錢包,然后放進(jìn)了第一層,可惜樂疏的錢包沒有透明格,不能直接看到照片。
行川不在意,拿出自己的錢包也跟著放了進(jìn)去,一打開錢包兩人的頭像就閃了出來,樂疏看著行川的錢包沉默了許久沒說話,最后不著痕跡地擦掉眼里泛起的淚光,再抬起頭來,臉上已經(jīng)是一副嘲笑的表情“你可真少女。”
行川不反駁,只說眼神定定地看著他“我喜歡這樣,這讓我有真實感。”
行川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著照片有些出神,樂疏收了笑容勾住他的脖子輕輕地吻了一下,行川低下頭看他,他又湊上去吻了一下。
行川第一次正式和子平見面是在公司的慶功宴上,領(lǐng)導(dǎo)人在臺上宣布了許多個好消息,M.K和B.X合并很成功,B.x的業(yè)績幾乎是之前的兩倍,但是這都是排場話,B.X的業(yè)績是上去了,可是M.K的業(yè)績卻下滑了兩倍不止。
原M.K的藝人如今發(fā)展受到多方壓制,行川和宮令都是如此,底下愛的新人就更不用說,許多還未出道,只是接受訓(xùn)練的新人都紛紛退了出去,B.X這招玩的夠狠,但作為如今的附屬,皓月也只能忍氣吞聲,原本這種場合公司的最高管理人肯定會出現(xiàn),從來沒有見過的神秘人物要出場,行川和皓月他們也都有幾分忌憚,一直以來,對方從沒有露過面,皓月曾經(jīng)用了各種渠道去打探消息,只知道對方是性別是男,其他的一概不知,就這樣還是用皓月的一座豪宅交換的。
只是從演講開始到結(jié)束都并沒有見到那人露面,只是找人代念了一份演講稿,皓月和行川對視一眼,彼此都沉默下來。
有內(nèi)部員工過來和行川搭話,雖然無恥,但是在這大好的時機(jī)還是向行川要了簽名。
行川笑著答應(yīng),在白紙上寫上自己的名字,就連簽名也是十分內(nèi)斂的,正好簽完,行川就感覺到身邊有人湊了過來,一抬頭就看見一個笑容可掬的男人站在他面前,此人顏值頗高,又很面生,在場許多人都并未和他謀過面,所以目光不知覺地就聚集到這邊來。
“你好,我叫嚴(yán)子平。可不可以也給我簽一個名?”
他彎著眼睛,行川嘴角一鉤,看對方的眼神,里面沒有任何的崇拜之情,行川完全相信他來要簽名根本不是目的,也許只是想找一個搭話的借口,不過那熟悉的聲音響起的時候,雖然用的語言不同,但是行川還是為之一振。
行川主動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手。
“久仰,我是行川。”
沒有多說接過紙筆,同樣在上面簽了名。嚴(yán)子平接過簽名滿意的一笑,說了聲謝謝,然后說要和行川喝一杯,行川自然也不拒絕,兩人試探來試探去,終于被不遠(yuǎn)處的天明打斷,他叫了一聲川哥,然后往這邊走來,嚴(yán)子平的臉背對著眾人就在此時他突然收了笑容,放下酒杯。
“你根本配不上樂疏,他總有一天會回心轉(zhuǎn)意,順便,被你這種人喜歡,即便是聲音也讓人覺得難受,所以,以后看我的作品請調(diào)成靜音。”
行川眨了眨眼睛,看著他大步走開的背影。
“川哥!”
天明走了過來和行川碰了一下杯子然后順著他剛才的目光看去,一瞬間的愣神。
行川喝了一口酒“怎么了,天明?”
天明的臉一下就充滿了怨氣,對著行川抱怨了半天,大概內(nèi)容就是,他和淮文彥接了同一個廣告的代言,然后天明被淮文彥各種甩臉色,各種刁難,最后天明實在沒忍住,隨手拿了一個道具就砸了上去,然后淮文彥的臉受了傷,有點破相了。
廣告也沒有辦法繼續(xù)拍攝,廣告商要求淮文彥賠違約金,本來天明是打算自己賠錢,賠醫(yī)藥費,只是淮文彥卻堅決不肯要,他讓天明每天早上十點到他面前報道,然后用一大堆難聽的話羞辱他,還要挾天明如果遲到一秒鐘,他就要把自己被打得視頻公開,這種視頻如果公開,天明是絕對不要混了,毆打藝人以后誰還愿意和他合作,一開始幾天天明每天都準(zhǔn)時報到,表面上也是各種奉承,可是淮文彥的傷口兩天就全好了,一點印子都沒有。但還是要求天明準(zhǔn)時報到,天明一直忍著的怒氣終于爆發(fā)了,兩人一見面,淮文彥還沒開口就被天明揍了一頓,天明雖然看上去弱但從小也是個野孩子,淮文彥細(xì)皮嫩肉的富家少爺沒抵擋幾下,就被按倒在地,這回徹底進(jìn)了醫(yī)院。
所以...天明這次來找行川是商量一下賠款的事情的。原本以為行川多少會說他兩句,沒想到行川非常不厚道地笑了一下“你放心,只要不死,醫(yī)藥費我都有能力負(fù)責(zé)。”
天明愣了一愣,明顯的感覺到這個淮文彥在川哥這里也十分不討喜啊。
行川頓了一下有道“你回頭再去探望他的時候,代我向他問好。”
天明點了點頭,原本以為這只是行川出于禮貌,到后來他真的把話說給淮文彥聽得時候那人本就一臉怒色的臉色,更是像霓虹燈一樣,一會紅一會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