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光下走了幾步,眼珠一轉,不如再去劉占祥家刺探刺探,也許會有更詳實的證據。主意已定,他招了輛出租車,朝事先刺探好的劉占祥家駛去。
劉家的別墅比凌研姿的要來得大而豪華,陳宇暉催出租車司機繞近路全速全進,而劉占祥害怕見到老婆后將會產生的沖突,刻意慢慢開回家。所以陳宇暉先到了他家,他一樣隱在黑暗處,透過客廳窗戶窺視里邊的情景。
正牌夫人何麗婷孤獨地坐在沙發里看電視,一邊拿著紙巾和電視劇中的女主角一起擦眼淚。丈夫總是不在家,一定是被凌研姿那狐貍精勾走了,兒子也很久沒回來過了,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事業,哪里還能想得到做母親的。
何麗婷覺得自己的命運比電視劇中被拋棄的女主角更可悲,哭得比她還傷心。
門鈴響起。這時候會有門鈴,何麗婷相當詫異,她的心激動起來,這門鈴聲在深閨怨婦的耳朵里格外動聽。她扔下紙巾就站了起來,奔到門邊,從可視對講機上看到了精神狀態不佳的丈夫,正低垂著頭插著腰站在門前。
何麗婷心中一喜,興沖沖地按了開門鍵,過了一會兒,劉占祥進來,看也不看妻子一眼,換了鞋繞過她走到沙發邊坐下。
他一進客廳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養顏酒的香味兒,回頭掃了一眼跟過來的妻子,氣色比平時鮮亮點兒,他淡淡地問:“你喝了那酒?”
何麗婷點點頭,去幫他倒杯茶放在面前,討好地說:“你帶給我的我當然要喝。不過……”她猶豫了一下坐到了他對面。
看著她變得有點委屈的神色,不耐煩地問:“不過什么?”
“你知道我從來不看電視新聞,可是今天我買了份晚報看,竟然發現這種酒里邊有蟑螂,我都喝進去了,哎呀把我惡心的。”她偷看他的臉色。
劉占祥的眉峰微蹙,并不作聲。
何麗婷
眼光閃了閃接著說:“我看報紙上,是她,凌研姿買了很多這種酒要送人,結果發現里邊有蟑螂。報紙說現在這種酒都賣不動了,而且大家都在退貨。你是不是把凌研姿那里沒送出去的酒拿給我喝?為什么這么欺負我嘛,你跟那狐貍精在一起我又沒敢說什么。”
本就情緒很糟的劉占祥火了,他眼冒戾氣,咬牙吼道:“不知好歹,有人還跟我為這些酒而生氣呢。你知不知道,那新聞是我跟凌研姿設計來害莫雙寧的,新聞上那么多這種酒都是我出錢買的,這酒是非常好的高檔酒,凌研姿為我沒把這些酒送給她而修理我。你不要算了,我明天就搬走。”
何麗婷眸中現出害怕和懷疑的神情,膽怯地說:“我不是不領你的情,是因為我不知道情況嘛。說實話,這酒挺好喝的,如果真的沒問題的話,我喝就是,你不用搬走。”
劉占祥實在對她這種無用主婦的樣子看不順眼,橫了她幾眼,抓起茶幾上的遙控器就把電視關掉了。
對著何麗婷投來的不解的目光,他無法將要說的事說出口,幾十年的夫妻情,何況年青時他們真正相愛過,不像其她女人,沒有感情只有欲望和利益。
劉占祥雙手撫額,心里感覺很痛苦,這種感覺非常莫生,半輩子要山得山,要水得水,以為痛苦是別人家的事,現在他也攤上了。
何麗婷看他的樣子,似乎在下著什么重大的決心。貼心地上前拍拍他的背:“占祥,什么都不要太急,當心身體。”
劉占祥長嘆一聲將頭轉向她,眼里也難得的帶著愧疚:“麗婷,我們離婚吧!”
如晴空一聲炸雷,何麗婷被炸懵了,她臉色慘白,無神的眼睛空洞地望著他,攤坐在沙發上。
劉占祥過意不去,他主動倒了杯水放到她冰涼的掌心中,她的手很冰、很涼,連帶著指尖也有些顫抖,水杯拿不住,她放在了茶幾上。
劉占祥勉強地說:“麗婷,咱們這樣子過下去也沒啥意思,不如離了算了,我不會虧待你,會給你留夠錢,讓你下半輩子不發愁。再說你還有兒子呢,他也很能干,你也可以靠他。”
何麗婷顫抖著嘴唇哀怨地問:“為什么?難道我做得還不夠好?我不過問你在外邊的花天酒地,我也在乎你常常夜不歸宿,我只一個名分,難道這也這么難?是不是酒的事我得罪了你?”
她仔細一想,然后肯定地連連點頭:“一定是的,我道歉,這酒你要拿走就拿走,你要我喝我就喝,里邊就是真有蟑螂我也喝,全按你的話做,我聽你的話行嗎?別跟我離婚,我已經在感覺上輸得一塌糊涂了!”她哀哀哭泣,哭得肚腸寸斷,連屋外的陳宇暉都心生同情之心,妻子做到這份上也太衰了點。
劉占祥也是被她哭得無法,煩躁地捧著頭。然后又站起來在客廳中來回踱步,走了幾個來回,停步,轉頭:“你要什么條件才肯離婚?”
何麗婷站起身子,幾乎沒有拖宕一秒,帶著口腔一口回絕:“我絕不離婚,無論什么條件都不離婚!”
劉占祥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他真后悔暗算莫雙寧,如果沒有這事,他還能活得瀟灑滋潤,現在雖然暗算成功,自己也變得生不如死。如果可以,劉占祥真想讓時間倒流,不再跟莫雙寧有任何交集。再想想,就算不暗算莫雙寧,以凌研姿的心計,也總有一天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吧,哎,悔不當初,誰讓他招惹上了這個女人呢。
看到劉占祥那茫然無頭緒的狼狽樣,陳宇暉暗呼過癮,這就叫惡有惡報吧。
劉占祥最后一咬牙,一頓足,“你不離婚,我就再不進這家門!”他凜厲地說,長腿一邁,走到門邊。
“劉占祥,你真狠心!”身后傳來何麗婷恨恨的聲音,他拉住門把的手一顫,下一刻頭也不回地甩門而去,大踏步地消失在夜色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