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蕭禹冷聲一笑,原先在古漠南手中跳躍的一株靈植,驟然停頓,而古漠南原先看似有條不紊的煉制過程,就仿佛滾雪球一般,驟然陷入到了混亂之中。
而在片刻之后,丹鼎之中那翻騰不息的藥液和靈植,便再也無法散發出任何波動,恍若死物一般,而古漠南的臉色,也隨之變得陰沉漆黑,原先丹鼎中燃燒的火焰,也逐漸的消失而去。
顯然,古漠南第一次的煉制,宣告失敗。
蕭禹咧了咧嘴,不再說話,而是將視線投注到自己手中的這株靈植之上。
龍玄丹的煉制過程何等復雜,即便蕭禹的精神力,早就達到了入微之境,就連一鼎千丹這般煉制手法,都能將其完美掌握。但是,在面對龍玄丹這種繁雜枯燥的煉制過程之時,依舊有種無處下手的感覺。
而古漠南的精神力和精神操控能力,無疑落后了蕭禹太多,第一次的煉制失敗,也是理所當然。
眼臉微微一動,蕭禹原先松緩的眉頭,驟然緊縮,而一開始蘊蓄不發的精神力,此刻也暴涌而出,直接將丹鼎之中隱隱快要是去控制的火焰包裹而來,隨即迅速中和而去。
然而,即便如此,剛剛投擲入丹鼎之中的那株靈植,還是變成了一地粉塵……
輕輕嘆了一口氣,臉上卻并沒有流露出多少失望的表情,微微一笑,將手中剩余的材料放在一邊,蕭禹便是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精神力的操控性不強,這龍膽草,本身性子便頗為熾烈,若是火焰強度過高的話,極易與這龍膽草中的藥性發生沖突……”
劍靈輕聲說道:“你運氣還算是好的,精神力還并未完全用處,所以剛剛還算是操控的得當……嘿嘿,若是全力以赴,沒有一絲操控能力的話,煉制失敗還算是小事,若是炸鼎,就有些得不嘗失了啊!”
“不過如此嘛。”
古漠南頭一歪,恰好看到了蕭禹丹鼎之中的那團漆黑碎末,原先略微緊張的情緒,也算是輕松了些。
第一次的煉制失敗,多少讓古漠南找到了些門路,對于這龍玄丹的把握程度,也是更高了幾分。因此,在看到蕭禹煉制失敗的場景之時,他便毫不猶豫的譏諷。
而這不留余地的譏諷,也是落到了圍觀眾人的眼中。
一時之間,原先已經寂靜的場中,竟然又有了些許的騷亂。
龍玄丹,本身便是三品丹藥中頗為不凡的存在,而蕭禹和古漠南,又同時將這龍玄丹煉制失敗……如此結局,便讓這原先便無法推測的比試變得更加撲朔迷離起來。
一個是成名已久的煉丹師,擁有著城主府這般強硬后臺存在。而另外一名,則是渾身被神秘籠罩,他的來歷,在場的眾人竟然無法推斷出來。
但是,卻是有一點可以確定。
這名身份撲朔迷離的少年,卻是擁有著不下于古漠南的煉丹實力,甚至還猶有過之。
單單這些,便足以令圍觀的眾人陷入到瘋狂之中。未知和推測,總是能將人心中壓抑最緊繃的那根神經挑逗而起……
“浩南啊,你說,蕭禹和古漠南,到底誰能夠將這龍玄丹煉制而出?”
火炎微微一笑,隨即將頭偏向一旁的陳浩南,輕聲道:“單單憑借你的推斷,你能看出什么?”
陳浩南神情一頓,視線有些復雜,隨即輕聲道:“弟子看不出,龍玄丹的難度,弟子也清楚得很,若是單憑入神境煉丹師的實力,恐怕很難將其煉制而出。”
“是啊……”
火炎嘆了一口氣,視線望向場中成竹在胸的蕭禹,有些歆羨道:“浩南,與古漠南相比,你的煉丹水平,勝在扎實可靠,卻是少了許多冒險精神……”
“這龍玄丹,尋常入神境煉丹師,的確很難將其煉制而出。”
火炎輕聲道,隨即將目光投向了蕭禹:此子的丹道造詣,論及基礎,絲毫不下于你,而那種對細節的把握和冒險精神,比起古漠南來更要強上許多。”
陳浩南的目光有些詫異,似乎不明白火炎為何會對蕭禹做出如此高的評價。
火炎也笑了,隨即對著陳浩南緩緩道:“浩南,不如我們打個賭,這一次比試,勝者一定是蕭禹,你可是相信?”
陳浩南臉色一變,隨即輕輕笑道:“既然師傅如此說了,自然便是這樣,我倒是相信師傅的眼光。”
“哈哈。”
火炎也笑了,心頭卻是暗嘆一聲。
自己盡心培養的陳浩南,最終還是差了蕭禹不止一籌。盡管這次煉丹師公會能夠壓下城主府一頭,也不能夠令火炎心中的遺憾減少多少。
要是此子能在我煉丹師公會中……
火炎笑了笑,隨即將目光投向了場中。
蕭禹眉頭一挑,緩緩睜開了眼睛,然而,在下一刻,那原先溫和的眼睛,卻是驟然變得凌厲起來。嘴角微微揚起,原先看似柔和的手法,卻好像狂風暴雨一般!
在猶如雨花紛飛般將一株株的靈植投擲到丹鼎之中后,蕭禹原先一直掛著的微笑,也帶上了一絲凌厲森寒的味道:
“呵呵,若是我的煉丹水平不過如是,那么……剛剛提煉了十株靈植便宣告失敗的你,有什么資格說我?”
蕭禹話音落下不久,圍觀的眾人之中,便是爆發出了一陣陣的哄笑。的確,盡管二者的第一次煉制都宣告失敗,但是蕭禹所展現出來的煉丹實力,無疑超過了古漠南太多太多。
若是在這種情況下,古漠南依舊出言嘲諷的話,多少便有了些不知好歹的嫌疑了。
“呵呵……”
視線瞥過了古漠南手中的一株靈植,蕭禹的嘴角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隨即朗聲說道:“你這一次的煉制,恐怕又要失敗了呢。”
“失敗?”
古漠南的神情一緊,正要出言反駁,然而,在下一刻,原先松緩的臉上,卻是驟然浮現起一絲緊張。而隨后,那股緊張之色,便變成了一股濃濃的懊悔和怨毒。
他面前的那尊丹鼎,卻是驟然發出一聲悶響,幾絲不易察覺的裂痕,已經分布于后者之上。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古漠南雙眼冒火,死死的盯著蕭禹,聲音怨毒非常。
蕭禹咧了咧嘴,將手中最后一株靈植投入丹鼎,眼神中閃爍過一抹譏諷,聲音淡漠,卻帶著一種張狂:
“是, 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