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們這兒沒有留下客戶的資料?”尚軍問。
“來我們這里消費的,都是些有錢人,這些人財大氣粗,目中無人,隨心所欲,沒有個定性,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如風似影。他們到這里消費,一是擺闊顯富;二是利用這個平臺接觸一些新的投資和合作伙伴。我們只是個商務娛樂場所,為客人提供休閑娛樂的同時,盡可能的幫助客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根本沒有權利索要消費者的身份資料,即便是經常來消費的會員,我們最多能記下他們的姓名,其它的一概不知,對于商業秘密,商家是不允許我們知道得太多的,再說了,我們也沒有必要知道哪么多啊?”鄧明依然是溫文爾雅。
“那就請你仔細想一下,那個客戶的姓名、和體貌特征?”
鄧明手托下巴,回憶著說:“好像姓方,具體名字不知道,只聽見他身旁的隨從稱他為方總,聽口音好像是北方人,四方臉,中等個頭,自稱是資本投資商,當時客人詢問我們這里有沒有要倒閉的企業,想收購閑置的企業,這時碰巧薛琴的企業面臨困境。所以,我從中搭線,其實純屬是偶然遇到的。”鄧明解釋得很仔細,也很婉轉,像是盡可能的傾囊而出,毫無保留。
其實她說的全是一派謊言。
尚軍眼睛盯著她點撥說:“好像薛琴不僅僅是與對方商談公司的窘境,還有其它的交易,我指的是男女雙方肉體交易?”
鄧明報以苦笑:“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男女之間的事,只有雙方當事人最清楚的,也許他們在接觸中相互擦出了火花,這也是可能發生的事,這也不能說是交易,現代人都開放的很,把男女之間的事看淡了;也許他們之間確實存在交易,誰說得清?我也不好問。”
尚軍進一步問:“但是薛琴當場遭到了威脅,被拍了照,你知道嗎?”
“這個好像當時薛琴是問過我的,但她沒有告訴我被別人拍了照,只覺得她當時很不愉快,我以為他們談得并不好,具體的發生了什么,她也沒有多說什么,她好象以為我和他們是一伙的,以為我在算計她,其實全都是誤會,這些我已經跟薛琴解釋過了。”
“薛琴昨天還遭到了恐嚇,你知道嗎?”尚軍臉上顯出了嚴峻。
“不知道?自從那件事后,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面,也許她還記仇我呢?真是好心不得好報,哎——!”鄧明嘆了一聲,像是薛琴冤枉了她似的。
鄧明的話語充滿了真誠、充滿了推心置腹,使人絲毫看不出一點點破綻,也找不到一點有價值的線索。其實,來之前,尚軍就已經預測到這樣的結果了,既然預測到這樣的結果,為什么還要做無用功呢?這不是打草驚蛇嗎?
對!就是要打草驚蛇!
尚軍有他的用意,他知道鄧明會矢口否認的,他也知道她早已做好了應對的準備。但是越是她露不出半點破綻,越是證明薛琴所說是事實,也就表明其中暗藏玄機,也就證明鄧明在偽裝、在掩蓋,這就是尚軍此次接觸鄧明的用意,結果如尚軍預測的一樣,鄧明偽裝得滴水不漏,天衣無縫。
她的天衣無縫沒有模糊尚軍的視線,卻加深了尚軍對她懷疑。尚軍沖她微微點點頭,像是被她的話感動了,就沒有再無休止的糾纏下去,而是輕描淡寫的向她詢問了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算是完成了此次調查。
鄧明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不僅在心里對尚軍產生了輕視,但她表面上卻依然和氣善待,談話結束之后,她還極力要宴請尚軍,被尚軍婉言謝絕了。末了,鄧明真誠的對尚軍說:“有什么疑問,盡管隨時找我,我會配合你們的。既然尚隊長忙于公務,我們下次再聚吧,下一次可要給我面子吆?”
初次接觸,就是在這樣表面平靜,內心緊張的氣氛中結束了。尚軍一行剛走出大門,尚軍和鄧明身上的手機幾乎是同時響了起來,只見倆人幾乎是同時將手機貼到了耳朵上、也幾乎是同時,倆人臉上的神色發生了驟然的變化,只見尚軍接完電話,立即加快了步伐,同時語速快捷的對身邊人命令道:“快!工商銀行發生了案子。”
隨行人員聽罷,立即緊跟了他的腳步,匆匆蹬上了獵豹車,“嘭、嘭、嘭、嘭!”四扇車門以最快的速度關上,幾乎是車門關上的同時,引擎發出了怒吼,一陣緊急加速,輪胎與地面急速的摩擦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尖嘯聲、飛一樣的疾馳起來。
獵豹車的尖嘯聲,也使得剛剛接完電話,臉上籠罩了一層陰云的鄧明更加驚懼的駐足朝外凝視,望著獵豹車反常的行跡,她似乎有一種不祥之兆,好像威猛的獵豹車是沖她而來的,她下意識的慌忙閃身走進了電梯……
尚軍的電話是張揚打來的,讓他盡快趕往春江市的工商銀行,說那里又發生了一起案件,該行的行長賈英獻自殺身亡;鄧明的電話是金石魚打來的,說的也是賈行長自殺了,要她在辦公室等他,有要事商量。
獵豹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春江市工商銀行。
銀行三樓的走廊里已經擠滿了銀行的員工,大家個個面帶驚訝之色,三五成群的竊竊私語,警戒帶已經將行長辦公室的門口圍了起來;金軍虎正帶領警員在現場進行訪問,看樣子他是最先到達現場;賈行長辦公室里,技偵人員正在進行現場勘查,隔壁副行長的辦公室里,幾名銀行要員正給大隊長張揚和副局長金石魚反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