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fēng)后頭,穆百里坐起身來,朝著外頭笑了笑,“趙家送了本座如此大禮,本座豈能薄待了她。找個好時候,讓他來一趟。”
“是!”外頭,沈言與陸國安恭敬行禮。
一眨眼,屏風(fēng)后頭已經(jīng)沒了絳紫色的身影。
這個時候,的確該回宮伺候了。
雖然穆百里如今身負(fù)要職,可皇帝病著,該伺候的還是得自己親自來。外人皆道,內(nèi)臣穆百里以柔佞之言,惑于君前。既然天下人都這么說,那他這個內(nèi)臣此時不諂媚于君前,豈非教人大失所望?
皇帝已經(jīng)從清和殿移駕永壽宮,這一次宮變,將他嚇得夠嗆,直接躲進了西苑不肯出來。雖然依舊口不能言,好歹稍稍恢復(fù)了清醒,能吃下點東西。只不過,皇帝依舊渾渾噩噩的,時睡時醒。
御醫(yī)說,這種狀況還得維持一段時間。
穆百里進來的時候的,刻意放緩了腳步。立于龍榻之前,穆百里恭謹(jǐn)行禮,低柔淺喚,“奴才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管他在外人面前如何傲然,在皇帝跟前,他始終自稱奴才,謹(jǐn)小慎微之態(tài)與初入宮闈時并無兩樣。
辨出穆百里的聲音,皇帝半睜開眼睛,眼珠子微微轉(zhuǎn)動。
穆百里深諳圣意,躬身近至床前,“皇上放心,東廠與錦衣衛(wèi)已將案犯悉數(shù)緝赴市曹,依律凌遲,無
一漏網(wǎng)。皇上安心靜養(yǎng),朝上有諸位內(nèi)閣大臣,有禮部趙大人呢!”
皇帝沒有吭聲,又閉上了眼睛。
穆百里等了半晌,待聽得皇帝呼吸均勻,確信再次安然入睡,這才恭敬的退出了寢殿。不管四下有沒有人,對于皇帝的尊崇和恭敬,穆百里始終保持如一狀態(tài)。
外頭,皇后李氏身邊的婢女等在外頭。
穆百里默不作聲的進了偏殿,皇后李氏果然已經(jīng)等在那里。
風(fēng)韻猶存的皇后半倚貴妃榻,一雙含情眸,如水脈脈的望著眼前的穆百里。燭光氤氳,室內(nèi)暈開淺淺暖意。她朝他招了手,聲音暗啞低柔,“過來。”
眼前的穆百里,長眉入鬢,膚白如玉。一雙鳳眸灼灼相視,幽邃的瞳仁里,偶若春光瀲滟,凝無限柔情;偶若薄霧氤氳,似萬丈深淵。薄唇微揚,卻是一副似笑非笑。
難怪外人皆道內(nèi)臣惑主,此番容色不是女子卻勝過女子,若說是傾城國色也不為過。
穆百里提了曳撒緩步上前,執(zhí)了皇后的手,坐在貴妃榻旁。知情識趣的揉著皇后的肩膀,仍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這些時日皇上病著,皇后娘娘操持后宮內(nèi)務(wù),實在是辛苦。奴才身為司禮監(jiān)首座,未能替皇后娘娘分憂解勞,實在該死。”
皇后抬了腿置于他膝上,一雙含情目,更是灼若烈焰。
說起來
這宮里的女人也是可憐,皇帝只有一位,縱你身為皇后母儀天下,終究也只是長年累月的空虛寂寞。女人如花,如今卻只能困守宮闈,日益凋零。終究是心里不甘的,于是便想盡了轍。太監(jiān)雖算不得正常男人,終究在某些方面還是能滿足后宮女子的需求。
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揉慢捻的撩著。惹得皇后面若桃李,氣息微喘,額上都滲出微微薄汗。
“你若是死了,本宮又該找誰舒坦筋骨?”皇后弓起身子,染著蔻丹的手,輕柔的搭在他的手背上,“上來吧!”
穆百里細(xì)語軟耳,仍是一副不溫不火的表情,“娘娘,奴才是挨了一刀的人,您何必往奴才傷口上撒鹽呢?伺候娘娘,乃是奴才的本分。只不過如今皇上還病著,朝上朝下都不得安生,奴才這顆心七上八下的,可是慌得很呢!”
皇后面色一僵,心知有些事兒應(yīng)該適可而止。
如今皇帝病著,穆百里執(zhí)掌司禮監(jiān)和東廠,惹怒了他對她沒有好處。撩撥就撩撥,若撩過頭了,是會撩出大事兒來的。
話是這么說,只不過手上未止。皇后突然一聲嚶嚀,面頰瞬時飛起一片桃紅。唇瓣微咬,音色迷離。
一雙溫柔的眸淡淡掃過眼前軟成一灘水的皇后,穆百里薄唇微揚。低眉間,鳳眸中染了少許不易察覺的清冽之色。抬頭間又蕩然無存,仍是眸色動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