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特廢了,希爾那一下把他送回了老家。他的小弟弟至少要修整一年才能恢復活力。
幾名貴族學生憤怒地狀告到校長辦公室,要求嚴懲殘害同學的兇手。利奧波德大筆一揮,又給希爾加了一星期假期。
此舉正合希爾心意,此時此刻還是不要出現在校內比較好。學生們正愁沒有八卦呢,她這裡一下冒出兩個爆點。一個是退婚,一個是她喜歡女孩的宣言。不過學生們仍然認爲希爾喜歡女孩只是藉口,是爲了對付格蘭特罷了。在這個時代學生們的思想還不太放得開。
茱莉亞感動到哭天抹淚。主人喜歡女孩子,那就等於她有機會。至於什麼機會她也不清楚,總之就是很高興。
然後她就吃了主人一記電擊。畢竟主動出手惹麻煩的就是她,笨蛋女僕不修理下怎麼行。
字典的編纂工作穩步推進中,探知能力唾手可得。一想到琳、露比、羅莎琳德和女僕三人組都對她在屋內的行動了若指掌,希爾就感到背後發寒,大家都可以互相偷窺,唯獨對她是單向偷窺,這怎能接受?
作爲報復,希爾準備用數學給那幾人洗洗腦子。首先,必須編寫一本粗淺的代數課本。在這項工作上,皮皮堅決不肯提供幫助,希爾對它無能爲力,只能自己硬上。回憶可真是辛苦,那些年折磨她的題海如今就像乾涸的井水,每想出一個知識點都要費半天勁。但辛苦歸辛苦,回報還是很豐厚的。羅莎琳德承諾了,只要能拿出令她滿意的數學知識,她也會賦予希爾精神魔法。
羅莎琳德和耶塔對數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簡直匪夷所思。希爾給她的幾個學生講了一週的小學數學課,像個老師一樣,板書、推導、習題。只可惜她們是希爾的第一屆學生,不好喊出那句經典名句。
小學數學教授起來很輕鬆,因爲這個世界的人就算再排斥計算,也不可避免要與它打些交道,不會連加減乘除、整數分數的概念都沒有。只要有新的計數系統,小學畢業不成問題。
畢業當天,希爾宣佈她的第一屆學生達到了畢達哥拉斯級。
畢達哥拉斯是證明式的演繹推論數學的始祖,當做數學入門級別十分合適。
接下來只能講代數了,等到希爾的教材完成,就讓xyz困擾她們下半輩子吧。
停課第七天晚上,希爾完成了一項工作,伸了個懶腰。琳適時地走了進來,給她揉揉肩膀。每次琳來找希爾都正好在最合適的時間,大概琳的探知能力又升級了。她探出頭對希爾說:“出去走走吧。耶塔發現了點有趣的東西想對你說。”
兩人走到了屋外的空地上,耶塔、茱莉亞和露比都在那裡等著。
耶塔——魔女之家的神秘女僕長,今天依然沒穿女僕裝,十分隨意地撩著紫色長髮。耶塔看見無精打采的希爾走來,先把她緊緊抱住,按住她小小的腦袋埋在自己胸口。嘴裡輕聲說著“治癒、治癒啦……”
整個魔女之館裡只有耶塔最體貼。希爾一臉紅撲撲地擡頭問她有什麼事要說。
“是琳先發現的,讓琳先講吧。”
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了起來:“我學魔法太晚了,水平可能是這裡最差的。不過我在練習的過程中發現,那些‘壓縮’過的魔法我詠唱出錯會直接消散,希爾拆出來的簡單魔法,我詠唱出錯卻不會消散,只是變得很奇怪。”
耶塔接著說道:“意思就是說,壓縮的魔法都是定死了性質的魔法,琳經過‘調整’卻可以改變一個魔法的表現。琳,了不起哦!”說著耶塔啪啪啪拍起手來。
其他人都只是靜靜看著,氣氛很尷尬。
耶塔鼓著嘴:“你們都沒意識到這有多了不起嗎?看我演示一下。”
先是一個火球產生於耶塔的掌心,然後火球慢慢升起,卻沒有飛走,而是繞著耶塔轉起圈來,接著第二個、第三個……耶塔一口氣召喚了十個火球繞著自己,周身散發著不可接近的危險氣息。
茱莉亞和露比驚懼著站到了遠處。
耶塔望著那一團團火球,“怎麼樣?普普通通的火球,也能產生這種威懾力,把兩匹小貓也嚇跑了。”
希爾一邊沉思,一邊問道:“對於分拆的火球術,你只是更改了後邊那個發射出去的動作吧?讓它們變成轉圈的運動。”
“正確!所謂的韻律,其實是起著控制魔法的用途啊!當然僅限於壓縮前的。”
“我懂了。”
“哎?我還沒說完呢。”
“我有個想法。”
希爾心頭的陰霾被一掃而空。幾個星期來,找出不認識字符的讀音始終困擾著希爾,她想要借鑑漢字發音的規律解決問題,卻總是不得要領。感謝天才的耶塔,感謝有點笨拙的琳,現在有辦法了。
“耶塔姐,麻煩你教會我和茱莉亞,如何調整節奏來控制基礎魔法。”
“唉?好麻煩啊~你們自己探索嘛。”
“我會教你代數課哦,上次講的那些神奇的方程。”
“好吧,一言爲定。”
“露比,宿舍三人組也該來這邊了吧?”
“沒問題,明天嗎?”
“對的,今後發掘字符需要大量計算,我需要更多的人手。”
“計算?”
是的,計算。回憶代數的痛苦與剛剛耶塔的提醒產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讓希爾察覺了代數方程與基礎魔法的關係。
如果待發掘的字符是未知數xyz的話,那麼控制他們的節奏就是係數abc,等號右邊自然是分解前的魔法。
只要希爾完成了節奏的量化和符文的編碼,接下來就是解N元一次方程的問題了。
希爾對流程估計是這樣:琳胡亂詠唱壓縮後的魔法,在消散前由希爾打碎法陣,對於不認識的字符,列一次方程……多重複幾次,讓琳微調係數,可以把等號右側的部分削去,然後計算……慢慢積累就能解決字典的問題了。教授代數還能順便再撈一個精神魔法,天才了!我愛數學!
今天是希爾來到這個世界後她最高興的一天。她得意地命令道:“茱莉亞,把我舉高!”
“是!主人!”茱莉亞像訓練過的士兵一樣,毫不拖泥帶水,跑到希爾身後託著她的腋下把她舉起來。
“嗯。請大家記住這個日子。今天,在特羅姆瑟城的魔女的莊園裡,誕生了一門偉大的實驗科學,它的名字就叫——計算魔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