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的隕落,在某個意義來說,就意味著云鶴部落即將隕落。
轟轟之聲回旋,仿佛每一個人都被這聲音震懾而住,使得他們抬頭望去之時,忘記了移動。
但終究還是有那么一些人沒有被這炸響聲震懾,此人正是木真,之前他還在廝殺著七煞部落之人,而今驀然抬頭之時,他并沒有絲毫的猶豫,其身一躍間,頓時躍到了那半空之中,將族長的身子接住,然后又落回到地面。
族長臉色瞬間慘白,使得他嘴角溢出的鮮血此刻看上去異常的鮮艷。似乎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他躺在木真的懷里,神色涌現出痛苦,但終究是猶如逼出了痛苦下的一口氣,輕聲說道:“撤退……”
木真咬了咬牙關,神色沒有痛苦,只有悲憤。他清楚的知道族長此刻為何要做出這個抉擇。一個部落,只要是族長已經戰敗,那就意味著部落的戰士必然會士氣大落,而對方的士氣,便會暴增。等待著他們的,便是無情的殺戮。
“撤退!”
思索轉瞬之后,木真沉喝一聲,這聲音瞬間回蕩天穹,也讓得那些被震懾而住的部落之人,如恍然大悟一般,開始瘋狂的向著云鶴部落的光幕里面,逃竄。
與此同時,那些七煞部落之人也一個回過神來,帶著廝殺聲,開始瘋狂的追殺七煞部落之人。縱然雨水還在持續的下,但并遮掩不住他們逃亡的路線,不一會兒,云鶴部落的大部分族人,便已經紛紛逃到了光幕之內,而此刻,當木真站在光幕之內回過頭來之時,他忽然見得,在那雨水之中,云燕正一只手抱著阿毛的尸體,一只手拖著已經昏迷的陸克,費力的前行。
不僅是這是的木真看見了云燕的所在,那黑風部落之人,此刻已經歸順于七煞部落的族長,也在這一時間,看見了云燕的所在。
他站在雨中,身上衣衫并沒有被打濕,那是因為他的身子周圍有一道由意念操控而出的能量圈,此圈呈白色,與他身上的衣衫,形成了很大的反差。
看向云燕之時,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這笑容浮現之時,讓得他的臉龐在此刻看上去,要更加的猙獰。身子一閃間,待木真還未從光幕內沖出之時,此人的身子便出現在了云燕的身前,使得云燕的身子驀然一怔,腦海內出現了轟鳴之聲。
“小姑娘,既然凌云沒有得到你,那你不如就跟了老夫吧。”
黑風族長出現之時,他身子周圍的白色光暈頓時消散不見。仿佛是要更近一些的接觸云燕。
他認識云燕,他清楚的記得,去年云燕被凌云舉在半空之時的景象。即便此刻雨水已經打濕了她身上的衣衫,打亂了她頭上的青絲,但依舊遮掩不了她臉上完美的輪廓,還有那雙即便是有著憤怒卻還帶著水靈的眼睛,讓人欲罷不能。
云燕咬了咬牙關,兩只手沒有空閑,一只手抱著阿毛,一只手攙扶著昏迷的陸克。而今,根本沒有任何兵器來對她面前的黑風族長,進行突然襲擊。
“我呸,做夢去吧!”
但終究她還是噴出了一口唾液,直接噴在了黑風族長的臉上。
黑風族長完全沒有想到云燕竟然會這么火辣,這突如其來的唾沫,讓得他內心頓時有著怒火燃燒,輕咬了下牙關之后,他抹去了臉上的唾液。
“啪!”
應手就是給云燕一巴掌。
“不識抬舉,既然想死,那老夫便成全你!”
黑風族長怒喝一聲,其手掌驀然抬起,那手掌周圍頓時出現了一陣虛空的扭曲,且在這扭曲下,一股狂暴的力量瞬間從四面八方云集而來。
“我**!居然敢打她!”
幾乎就在黑風族長抬起手掌的一瞬,在他的后方,忽然傳來了一聲叫罵。與這罵聲一同襲來的,便是那泥濘的飛濺中,大地的震動,以及一種撲面而來的威壓。
黑風族長從這威壓中感受著對方的修為氣息,頓時察覺到了對方的修為低于自己,于是并沒有做出太多的舉動,僅僅是身形一頓間,對著后方,一掌揮出。
爾海的身子不知道何時出現,而今這黑風族長的一掌揮出后,立刻有一張手掌的幻影,沖擊著虛空之時,對著他的所在,疾馳而去。
“砰!”
幾乎就在這手掌幻影出現的一瞬,這手掌幻影頓時擊中在爾海的身上,使得他的身子還未臨近黑風族長之時,便悶哼一聲,身子倒卷而去,最后重重的倒在泥濘里。
這短暫的時間也讓木真有了接近云燕的機會,但當他沖出光幕之后,他方才發現,想再次回到光幕之中,已經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因為在他的周圍,此刻已經圍著不少七煞部落之人。
爾魂的身子也是一怔,看得愛子爾海受傷之后,他頓時沖出光幕,怒吼著臨近爾海的所在,與那黑風族長,形成了一種對持。
那空中的戴著面具之人并沒有出手,或者說他不會忙于出手,他想通過黑風族長的挑釁,來讓這些已經逃回光幕之中的云鶴部落之人,一個個再次沖出光幕。雖然打破這層光幕并不是沒有可能,但需要的是,更多的時間,所以此刻他選擇了靜止。
但這一心機很快就被族長識破,當又一個部落之人想沖出光幕之時,卻被族長一把拉住。
“族長,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亡嗎?”說話之人,不是其他,正是馬輝。
馬輝看得木真漸漸的被團團圍住,心里無比的焦慮。在這云鶴部落里,除了族長的話語,他平時就只聽木真這個與自己常年出生入死的兄弟。
族長咳嗽了兩聲,仿佛身子還殘留著疼痛,他看向馬輝,深吸了一口氣,神色在痛苦下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滄桑,道:“出去也是無畏,現在云鶴部落的存亡,就看京彧何時能出關…在還沒有受傷的情況下,你們的意念之力,來與我一同維護這個光幕,才是最關鍵的。我們要為京彧的到來,多爭取一些時間。”
對于族長來說,云鶴部落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京彧的身上!
馬輝沉默,他從族長的滄桑中感受到了族長內心的痛苦并不比自己的少,他感受到了族長之所以在這個時候做出這般抉擇,是下了何其大的勇氣。于是,他淡淡的回過頭,看了看此刻正站在云燕身旁,與七煞部落之人對持著的木真后,便緩緩的盤坐了下來。
幾乎就在馬輝盤坐下來的一瞬,所有云鶴部落之人仿若也聽到了族長的話語一般,一個個盤坐下來,然后開始閉目,最后將意念輸出體外,云集在這光幕之上,使得這光幕瞬間發出一聲嗡鳴,一陣刺眼的光幕,沖天而起。
“老狐貍!”
那半空之中,戴著面具之人呢喃一聲。內心帶著不甘,身子驀然從空中落回到地面,看了看此刻正在加強的光幕。雖然不知道云鶴族長此刻為何會做出這般舉動,但他卻是清楚的知道,這云鶴族長這樣做,必然會有一種事情即將發生。但這種事情,他此刻并不上來,只覺得,內心有種莫名的不安,這種不安,使得他的眼中涌現出更濃郁的殺意。
咬了咬牙關,他緩緩的轉過身去,看向了木真和云燕的所在,看著這兩個云鶴部落之人,內心的不安與不甘,此刻的他,想從這兩個人身上開始發泄。
他的神色有了急劇的變化,讓得他腳步頓住間,其身迸發出一陣渾厚的威壓,五指一抓之時,那手中頓時出現了一把白色的利劍,擴散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煞氣!
“給我殺!”
沉喝一聲,其身迸發出一陣蒼穹之力,使得他周邊滴落的雨水受到一陣力量的沖擊,齊齊飛濺開去的同時,這戴著面具之人的身子,驀然一躍間,頓時出現在了木真的面前,揚起了手中的利劍,對著木真的胸膛,直接刺去。
木真身子一怔,在這強勁威壓的束縛下,他的眼中頓時露出了駭然,猛地推開一旁的云燕,赫然揚起手中的弓箭,對自己的身子,形成了一道防護。
但面對著這戴著面具之人,他的任何防護都是無畏的。
事實證明一切,當那利劍與木真手中的弓箭撞擊在一起的時候,木真手中的弓箭頓時在炸響聲中斷為數截,且那利劍,直接刺穿他的胸膛,使得他的身子,站立在原地之時,鮮血不停的往下流。
此血染紅了這戴著面具之人的眼,他五指輕動了一下,如啟動某一種天地法則,手中的利劍發出嗡鳴一聲,木真的身子,以及他身子外仿若被直接逼出來的靈魂,轟然的爆裂開來。
“木大哥!”
倒在泥濘里面的云燕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這聲嘶鳴使得那光幕下的不少部落之人齊齊睜開了眼睛,看見了已經化為血肉飛濺的木真。而一些人,則是緊閉著雙眼,仿佛不愿意看向死去的木真,但眼角,卻有淚水流淌而下。
與此同時,這些七煞部落之人齊齊對著爾魂父子展開了圍殺。而云燕,也成為了他們殺戮的目標。
“咻!”“咻!”“咻!”
就在一個個七煞部落之人,臨近云燕的時刻。幾乎就在這一瞬間,那天空之中,忽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利箭,如鋪天蓋地般而下。
“是誰,竟敢對我云鶴部落之人,如此殺戮!”
隨著這些利箭的出現,一句不知道從何處發出的聲音,瞬間響徹這天地,使得那戴著面具之人的身子驀然一怔,其眼神中頓時露出了在這之前,從未有過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