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怎講?”
意識內的白石,皺著眉頭,疑惑的問道。
這綠衣女子眼中涌現出思緒,似在講述,說道:“這世間有一股力量,名為意念之力。修士的修為達到一定的程度后,便會擁有這股力量,來自修士的意念。可化為修士的分身,留在修士想留的地方,但其修為,卻遠遠不足修士本尊的修為。若是那天真是邪王本尊的話,那些道晨莊遠不可能存在這么長時候,邪王本尊若是真正出手,只要揮手間,便能將他們化為粉碎。”
白石皺了皺眉頭,說道:“那依照你的意思,琴師是邪王的一股念力?”
綠衣女子點了點頭,說道:“不錯,琴師只是他的一道意念之力。”
白石內心有太多的疑惑,繼續問道:“但是,我與琴師相識已久,我在他的身上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的邪氣,而且在我看來,他的身上完全有屬于他自己的想法,有他自己的思想。意念之力,不應該是本尊所想嗎,怎么可以獨自思想?”
綠衣女子淡然一笑,繼續說道:“不錯,意念之力起初是不應該有獨立的思想。不過,若這道意念之力存在于真界太久的話,他便會漸漸的脫離修士本身,成為真正自己,獨立起來。但這個階段,甚至是需要上千年的時間。千年之后,這道意念之力有主動選擇的機會,他可以選擇繼續聽從本尊,也可以與其完全的斷裂開來。”
白石聽得霧里霧外的,但也大致能明白一些,道:“既然如此,那琴師應該不會與那些莊院有瓜葛啊,為何要對那些莊院大開殺戒。”
迎著白石的話語,這綠衣女子說道:“因為。那些修士身上,有屬于他的修為氣息,他要將那些氣息。收回來。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那些修士殺了之后。方才能取回。”
白石緊蹙的眉頭,并沒有絲毫的松開,疑問道:“那些修士身上,有他的修為之力?”
綠衣女子點了點頭:“不錯,雖然我并不怎么清楚,但我能大致推斷出。當年那人將龍吟劍封印的時候,同樣也封印了邪王的這道意念。被封印的意念歷經歲月后,修為之力散發在這些莊院周圍,使得這些弟子在修煉之時,有了屬于他的修為之力。直到你解開了這道封印。他得到完全的蘇醒,所以他要奪回屬于他的修為之力,那些氣息,是他本該得的。”
白石若有所悟,還未說話。又聽到這綠衣女子繼續說道:“但這股意念之力,只能永遠的留在真界之內,他們沒有本尊的肉身,無法越過結界之門……”
綠衣女子的這番話語,令得白石的身子一怔。說道:“無法穿過結界之門?那東晨子師叔他?”
之前,白石看到東晨子與北晨子交戰之時,并沒有動用自己魂的力量,在那個時候,白石甚至懷疑東晨子是不是沒有自己的修為之魂,而后當他離開之后,東晨子說走不了。
而今結合著這綠衣女子的話語之后,他忽然覺得,東晨子的確有些不對:“東晨子師叔他,莫非也是一道意念之力?”
“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他與一個故人很像,但絕非是那個故人。”綠衣女子說道。
白石的眉頭皺得更緊,那絕非是因為疑惑,更多的是好奇,說道:“你所說的那個故人是誰?”
“當年封印龍吟劍之人。但東晨子絕不是他。只是有些熟悉而已。”綠衣女子眼中露出回憶。
輕嘆了一口氣,白石并沒有繼續過問,從意識之內走了出來之后,他緩緩的睜開眼睛,望向前方,那前往第二天的路徑,沉吟道:“看來有些東西,真的要自己去印證。師尊不在道晨真界,邪王也不在道晨真界,他們究竟去了那里?”
身形一閃,在沉吟中,按照地圖上的指示,疾馳而去。
這一疾馳,眨眼間便十天已經過去,這十天之中,白石從未停止。直到第十一天的清晨來臨之時,他的目光投向大地,看見了此刻大地上的那一條河流,還有河流邊上的柳樹,以及那柳樹下一個正在垂釣的老者,還有在那老者身后不遠處,一間簡陋的木屋。
那木屋并沒有門,四周是敞開的,中間擺著一些木座,房頂是草坪制成,支起草坪的木柱上面掛著一個招牌,因為距離的原因,使得白石并看不清那招牌上寫著什么。
有幾個人坐在這木屋下,此刻正凝視著遠方,不知看向何處。手中端著一個杯子,但許久也沒有品嘗。看那般姿態,應該是在擔憂或是關心著什么。
那里,應該是一間簡陋的客棧。
白石身形一閃,立刻從這天空中往地上落去。他要去這件客棧,去喝上一杯茶水,去好奇著這些人正在凝望著什么,去詢問下前方的路,是否就是通往第二天的。
地上滿是泥土,但并沒有灰塵飛濺。仿佛這泥土的路,已經被來往的人踩成了塊狀。也似乎這里很久沒有下雨,所以使得這里的泥土路,有了干裂的現象。
清晨的溫度并不算高,白石這十一天的疾馳,讓得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距離道晨山脈,或許已經是億里之外。但這里四周依舊是山峰繚繞,綠樹匆匆,河流穿梭,潺潺水聲發出,但卻看見河水并沒有引起太多的波瀾,唯有那一葉小舟,在河水中劃過之時,蕩起了一波波漣漪。
山間升騰起一縷青煙,緩緩升空之時,似乎正在迎接著清晨的來臨。路上有行人走過,他們肩上扛著鋤頭,似乎迎著朝陽來臨之時,下地干活。
他們并沒有因為白石的出現,而有絲毫的好奇,唯有那一份平淡的掃視之后,便各自離去。
柳樹下正在垂釣的那個老者更是沒有發現白石的到來,他的那個姿勢,仿佛已經保持了一天一夜,甚至,更久……
簡陋的客棧里面有一個小兒正在忙碌著,他的肩上鋪著一塊毛巾,頭上戴著帽子。那帽子由絲布編織而成,雖然看似并不顯然,但做工卻很精細。此刻手中提著一個茶壺,那茶壺里面還散發著熱氣,仿佛剛剛從火爐上拿下。
整幅畫面,如詩如畫。
白石身上并沒有錢幣,但儲物袋之內卻有大量的藥材。他走進簡陋的客棧,此刻坐在客棧里面的那幾個人也仿佛忽視他的存在,直到白石開口說道:“老板,我身上沒有錢,能否在此坐坐,隨便喝點茶,解解渴。我愿意用其它東西代替,比如…藥材之類。”
這句話,迎來了那幾個人的注意,這幾個人目光在白石打量了一番,看得白石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的確沒有什么特別之處。特別是白石的話語,讓他們投來了奇異的目光。
“這位兄弟,你是第一次到這里吧?”
正當白石僵持之時,一個靠在木柱上的男子忽然開口說道。
此人手中端著茶杯,目光直視前方,身穿一套白色素袍,烏黑的發絲垂在肩上,但背上卻背著一把劍,此劍看上去極為普通,但若仔細感應,會不難發現,這劍上散發著一絲絲氣息。
甚至從這氣息的感應中,白石知道此人是一個修士,而是還是一個太虛期的修士。
僵持了轉瞬,白石說道:“不錯,我是第一次來到這里。”
聽得此話,這男子緩緩的轉過身來,一副很是悠然的樣子。
此人看上去約莫四十歲的樣子,輪廓分明,眉如劍,瞳似墨。下巴上留著一些胡須,那些胡須讓人看上去之時,就知道他并非是沒有時間去刮,而是刻意留下。
雖然看似平淡,僅僅是相貌出眾了一些,但在此人回頭的瞬間,依稀能見到他眉宇間的瀟灑。
“這間客棧,并不收費,所以你無須擔憂這些。”
這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話語落下之后,方才正眼的看向白石。
白石并沒有露出絲毫的修為氣息,所以外人并感受不到,看到他之時,就覺得是一個普通的路人。
這時客棧的小兒遞過來一個杯子,那杯子里裝了一些熱茶,微笑著遞給白石之時,支吾著說不出話來,但看神色應該是讓白石喝茶。此人,是一個啞巴。
白石微笑點頭,道謝了一聲,接過茶杯,忽然有些感嘆。但旋即又見得那中年男子,其身子靠在木柱之上,目光又向著愿望投去。
刻意的走了過去,白石覺得這中年男子并不是一個難相處的人,興許會從他的口中知道一些東西,于是開口說道:“這位兄臺,我看你們在凝視著前方,不知前方有什么令你好奇的東西。”
這中年男子并沒有回頭看白石,也沒有直接回答白石的話語,而是說道:“你來到這里,是要前往何方?”
白石并沒有絲毫的隱瞞,說道:“這一路走來,在下只是想前往第二天,請問這里是前往第二天的路嗎?”
聞言,這中年男子忽然轉過頭來,上下的打量了白石一番后,似乎有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