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麼不想知道原因?”宋七夕看著逆著光走進來的明黃衣衫。
那渾濁的聲音,宋七夕知道是皇上。
“那個重要麼?”宋七夕疑惑地問道,“我只知道,皇上要我死,我就得死不然我愛的人就要替我死。”
皇上捏住宋七夕的下巴,宋七夕覺得皇上的眼神毫不掩飾的痛恨讓她很是疑惑。
她來這個世界上,第一次見到皇上,而這個身體的主人只是一個閨中小姐到底和當今聖上會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
“我非死不可,知道原因又怎樣?”宋七夕嘲諷,難道皇上就會放過她麼。
皇上眼神越來越陰鷙,那個人也是這般好像蠻不在乎一樣。就那麼輕輕鬆鬆地毀掉了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成就感。
“我找了你十七年!”
宋七夕抓住勒住自己脖子的手,努力地呼吸著越來越稀薄的空氣。眼神越來越迷濛。
這種眩暈感,還有身體的失重感,她非常熟悉。腦子裡完全是一片黑色,偶爾飄過的黃色虛明。好像是黃泉在向她招手。
江一鶴……
對不起……
她要食言了,不能陪他一輩子了……
她看到了,是爺爺,爺爺在藥谷翻著草藥。藥谷爺爺在等她過去喝茶,她要過去了……
“夕兒!”
是誰的聲音?不像是江一鶴,是誰!
宋七夕再次醒來,卻看見江一鶴在自己身邊。江一鶴怎麼也會跟著她死!
宋七夕坐起來,“我靠,皇上託麻的是騙人的,說了我死了就不會在爲難我,還有太子不是答應了護著你的麼!”
江一鶴握住宋七夕的小手,“夕兒……”
宋七夕來不及管江一鶴滿身的傷,他媽的,簡直了。那對父子就是騙子。“我去殺了他們!”
“你瘋了。”江一鶴拉住醒來就瘋癲起來的宋七夕,花蓮說了宋七夕沒事,怎麼突然這麼瘋癲。
“我都死了害怕個屁,勞資現在就去皇宮鎖他們兩個的魂去。奶奶個熊!”宋七夕擼起袖子就要衝出去。
江一鶴抱著眼前的人,“你沒死。我們都好好的。”
宋七夕感覺著江一鶴手心傳來的溫暖,她沒死?江一鶴也沒事。宋七夕拉著江一鶴的手,仔細檢查著,她記得他滿身都是傷的。“讓我看看。”
江一鶴溫柔地笑著,“現在不是檢查傷勢的時候,皇上有旨你醒過來我們就要出京城,快走。”
宋七夕點點頭。她不知道那個皇上怎麼放過了他們兩個,但是她知道一定是江一鶴犧牲了很大才換來的,甚至肯能是更多人的犧牲。
江一鶴抱起宋七夕往外快步走去,“我會保護好你們母子兩個。”
宋七夕擡起頭看著神情嚴肅的人的側臉,他知道了他有孩子了。他會開心麼。
江一鶴帶著宋七夕快馬加鞭往西走去,宋七夕一路上抱著江一鶴都沒有說話,好像是重生了一般,她更珍惜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
“師父呢?”宋七夕疑惑地看著身邊得人馬。
唐鈺和青青已經和劍聖見了面,闆闆帶來
了信說他們很快也跟江一鶴會和。但是千佛手的身影卻沒有出現。
江一鶴遲疑了一會,拿出藏在身邊的武功秘籍,“這是前輩留給你的。”
宋七夕捧著書,心裡一陣抽搐,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難道師父替她?不可能的!
“師父他?”宋七夕小心翼翼地看著江一鶴的臉色,她希望從臉上看到一些希望。
江一鶴想著那日千佛手和花蓮跪在皇上面前苦苦哀求的畫面。他抱著暈過去的宋七夕,聽到千佛手衝著皇上喊得那聲皇弟震驚不已。
沒想到千佛手是先皇失蹤多年的大皇子。他不知道花蓮是什麼身份,但看得出皇上跟她有著很大的糾葛。
江一鶴微微一笑,“你放心,前輩他沒有事,只是和花蓮前輩答應幫皇上找到最後一顆玉機丸。”
“玉機丸?”宋七夕迷惑的看著江一鶴。
江一鶴劃了劃宋七夕的小鼻子。“就是你花姨娘送給你的那顆藥。”
“那爲什麼不直接給聖上,那樣他們倆就不用費盡心力去找了。”宋七夕不滿的嘟囔。
江一鶴臉色有些凍結,“因爲那顆藥的主人,皇上也要他們倆找到。”
宋七夕點點頭。“皇上就用這個交換了我們倆的死麼?”怎麼覺得他們倆的命有點不值錢的感覺。
江一鶴一眼就看穿了這小妞的想法。暗歎這妞真是無知的可愛。
江一鶴輕輕一笑。“這個可是很重要的東西,玉機丸對普通人來說只能護住心脈,但是對李氏皇室來說卻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李家男子在五十年紀都會有個心疾發作,有玉機丸就能趟過去。”
宋七夕咬著下脣。難道他們家族有心臟病史?那玉機丸對皇上來說確實非常重要。比竟皇上的年紀快要到五十了吧。
“玉機丸這麼珍貴一定很難找,此去肯定很兇險,要師父和花蓮一起去,也不知道他們倆會不會有問題,帶夠了人沒有。”宋七夕擔憂地說。
江一鶴心裡暗自嘆口氣,他答應了兩人要騙過宋七夕,千萬不能把真相告訴宋七夕。其實那天皇上是……
“好,你們倆既然非要護著她。”皇上笑著,臉色卻越來越扭曲。
千佛手拿著金牌,“先皇賞賜的免死金牌,皇弟給這個孩子一條生路!”
皇上拿著免死金牌輕笑。掃了一眼抱著宋七夕的江一鶴和他懷裡的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江一鶴你既然要和她生死與共,那就帶著她去西涼吧。”
江一鶴臉微微一滯。“西涼……”
皇上大笑起來,“怎麼,江一鶴你還記得西涼發生過什麼吧。帶著她滾去西涼永遠不許離開!”
花蓮悽然一笑,“你怎麼變得如此殘忍。”
皇上冷笑,“你們兩從今天開始給我住進西皇陵,給朕每天打掃那個人的墓地!我倒要看看你們都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江一鶴回想完那天的一切,不禁感嘆皇上的殘酷,要他們每日都承受,精神上的折磨。他不知道皇上說的皇陵葬了誰,可是看著花蓮和千佛手幾乎崩潰的臉,就知道那個人對著兩個人來說是一生的禁忌。
江一鶴凝著眉嚴肅地說,“你要叫她姨娘。不能直呼其名。”
宋七夕嘟囔,“你怎麼和花蓮……”宋七夕看著江一鶴皺起的眉頭,趕緊改口,“花姨娘一樣呢!”
江一鶴摸著宋七夕的腦袋,“你丫。花姨娘對你那麼好把玉機丸都送給你,讓你喊一聲娘都不爲過!”
宋七夕皺著小鼻子,檢查著江一鶴身上的傷。江一鶴雖然一直跟她說笑著,但是他臉色慘白,脣色也是雪白的。
宋七夕心裡著急的很,生怕他內傷太嚴重。可是江一鶴又說花姨娘幫他治了,好了很多。
“夕兒,我們此去西涼一定會吃很多苦。我真不想把你帶去,可是皇上……”非要宋七夕也跟去西涼。
宋七夕捏住江一鶴的鼻子。“我知道,不就是流放麼,只要能跟著你,流放也是旅遊一樣。”
“旅遊?”江一鶴眉頭輕擰。
“就是春遊嘛!”宋七夕吐吐舌頭。
江一鶴虛弱的笑了一下,“都是做孃的人了,怎麼說起話來還是這麼沒有章法。”
江一鶴輕輕把宋七夕靠在自己身上,宋七夕害怕弄疼江一鶴用手撐著身體正好靠著他卻又沒有用力靠上。
“西涼……”江一鶴眼底越來越溼潤。腦子裡迴響起皇上嘲諷地那句:朕倒要看看你在西涼還能不能日日摟著宋七夕安寢!
那裡有太多他不願回想起來的往事。皇上對他們都太殘忍了。江一鶴看著懷裡衝著自己傻笑的人,不禁勾起嘴角。
“一孕傻三年,越來越傻了。”
“纔沒有,討厭!”
“還沒有,衝著你相公傻笑什麼!”
“看你長得醜!”
車外即墨和即白相視一笑,終於兩個主子都沒有事。那日他們跪在皇宮外,期盼著乞求著。
他們敢說自己從來只信奉手裡的刀劍,可是那幾天他們多希望這世界上有神佛可以幫幫兩個主子。
“西涼以後有苦頭吃,即白姐。”長青拉緊繮繩趕上來。
三人爽朗的笑起來,能活下來已經不易,吃點苦又算得了什麼。只要車裡的兩個主子能活著,苦他們來扛。
就在這普天同慶的熱烈氣氛中,有個低氣壓區太惹人注意。
闆闆停在車頂,不時的抽噎著,沒想到闆闆才離開一陣子。瘋女人都有孩子了。闆闆來晚了,主人,闆闆,嗚嗚嗚……沒有機會了……
長青嗤笑的說道,“聽說西涼母雕都是毛色極好的,板爺可要努力!”
闆闆斜睨了一眼長青,愚蠢的人類,闆闆盛世主人的人,不對生是主人的鳥,死是主人的鳥魂,哼!
即墨和即白勒著馬繩往前跑去,可惜爺已經有夫人了。
“闆闆,不要惦記你主子了,我到了西涼就給你找只蘆花雞!”宋七夕拍了拍車頂,喊道。
闆闆不甘示弱:瘋女人,闆闆一定會把主人搶回來!哼……
“夫君,我肚子裡的寶寶好像想吃烤鳥腿……”宋七夕抱著江一鶴的手臂。
“即墨把闆闆烤了。”
主人!嗚嗚……你不愛闆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