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封鎖了消息。但是卻瞞不過天機(jī)門人。
陳國先派人刺探了一番,然後果然撇開齊國,開始進(jìn)攻了。
燕國無將,又正逢內(nèi)亂,一羣不懂事的年輕後生,終於把整個國家弄得一團(tuán)糟。等到燕君行像神一樣突然出現(xiàn)在戰(zhàn)爭前線時,陳國人才猛然驚覺自己是著了道了,一下潰不成軍。
春季就要過去,棋歸臨產(chǎn)。李宛也哪兒都不去了,專心在畢國守候著小主人的誕生。
棋歸每天讓他去天機(jī)符打聽消息,想知道戰(zhàn)場上的事情,每天也要聽了他說當(dāng)天得到的消息,才肯去休息。
“……駙馬掛帥,自然是所向披靡。我看老王已經(jīng)駕崩了,只不過太子封鎖了消息。還有齊國,趁機(jī)派兵入燕,說是援燕抗陳?!?
棋歸道:“齊國人會有這麼好心?”
李宛拿著一把小匕首給她片羊肉,一邊笑道:“好心?只怕來了,就不想走了罷。”
棋歸暗罵,道:“那怎麼辦?”
李宛道:“駙馬會有辦法。你總不能讓我連仗都幫他打吧!”
棋歸動了氣,道:“你當(dāng)時不是說要幫他打仗的嗎?”
李宛覺得她是越來越不可理喻了,道:“當(dāng)時,當(dāng)時我說的是打畢國!”
“你……”棋歸想爬起來,突然坐了回去,手捂著肚子。
李宛道:“還裝!看把你慣的!”
棋歸大聲叫了起來:“百合,百合!”
在門口的百合聽見了,立刻跑了進(jìn)來,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傻了眼,連忙道:“公主,公主您怎麼了?”
棋歸咬著牙道:“去幫我叫產(chǎn)婆來。”
李宛:“你這是……”
“滾!”
李宛連忙滾出了帳篷。
兩個產(chǎn)婆進(jìn)了帳篷一看,這明顯是要生了啊,便也不多說,和百合一起把棋歸擡到了牀上,直接脫了褲子。
棋歸疼得眼淚都出來了,道:“好疼,怎麼會這麼疼……”
產(chǎn)婆道:“生孩子哪有不疼的,夫人您先忍忍吧。”
棋歸搖搖頭,卻不怎麼說得出話來。
百合也急了,道:“怎麼會這麼疼?不該這麼疼的?。 ?
產(chǎn)婆想了想,道:“是頭胎呢,沒事的,老身摸過了,胎位很正,一定能順產(chǎn)?!?
“??!”
李宛在外面聽得心驚肉跳,在帳子周圍不停地徘徊,急得滿頭大汗。
不一會兒,八部騎兵的人差不多全圍了過來,一問之下才知道是棋歸要生了,連阿古娜都跟著一起著急得滿臉發(fā)紅。
雖說確實是順產(chǎn),可畢竟是頭胎,又足月了,個頭大,折騰得要命。棋歸在裡頭足呆了一整晚,天都亮了,還是沒有動靜。
李宛的腦門上已經(jīng)漸漸開始冒汗。
終於,在天亮的時候,滿手是雪的產(chǎn)婆衝了出來,笑道:“恭喜這位老爺,夫人生了個大胖兒子!”
話音剛落,原本半埋在草原邊境的太陽突然就躍了出來,頓時霞光滿天。
李宛守了一夜,此時人也有些發(fā)傻,道:“什麼?”
產(chǎn)婆道:“生了個大胖兒子!”
李宛狂喜,抓著那婆娘,道:“那夫人呢,夫人可好?”
產(chǎn)婆笑道:“好,都好,只是累著了,所以正歇著呢?!?
李宛鬆了一口氣,轉(zhuǎn)過身,大聲道:“公主生了個兒子,母子平安!”
頓時八部騎兵的人便全都聚了過來,高聲歡呼起來。
帳篷裡,正睡著的棋歸聽見門外歡呼聲,似乎是嫌吵,在睡夢裡皺了皺眉頭。新生兒已經(jīng)被洗乾淨(jìng)了,放在了她身邊。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的時候了。
百合親自抱著孩子坐在一邊,看見她醒了,連忙道:“蘭兒,公主醒了。”、蘭兒聽了,連忙道:“公主別急,先喝點粥。”
說著,就出去端了一碗一直在溫著的粥進(jìn)來,按照產(chǎn)婆的吩咐,先給棋歸喝了點溫水,然後一口一口地喂她吃粥。
棋歸渾身上下還跟被拆過一樣疼,躺著動彈不得,她輕聲道:“孩子像誰呢?抱過來我瞧瞧?!?
百合笑道:“像公主您呢?!?
抱過來一看,卻是個皺巴巴的小毛頭,根本就看不出來像誰。棋歸樂了,道:“今天一天他就在睡???”
這時候,門外有人道:“公主醒了嗎?”
是李宛。
百合看了棋歸一眼,笑道:“醒了。”
李宛掀了簾子進(jìn)來,一身勁裝短打,倒也顯得有幾分玉樹臨風(fēng)的風(fēng)範(fàn)。他笑道:“快給我瞧瞧小主子?!?
棋歸有些擔(dān)心,道:“你小心點?!?
百合笑道:“公主放心,騎主的手很穩(wěn)?!?
李宛抱著孩子,笑得合不攏嘴。若是別人見了,必定會以爲(wèi)這是他的孩子呢。他道:“趙國總算是有後了。對了公主,這個孩子,必須姓趙。”
棋歸想到自己死去的親人們,便道:“好?!?
她答應(yīng)得爽快,李宛倒有些怔怔的。
棋歸笑道:“我的孩子,我自己能做主。即使他父親,也不能有異議。”
頓時李宛就覺得自己臉上被扇了一巴掌似的,心想這女人還真是記仇的很。
他假意道:“有了公主這句話,我便也放心了。”
心裡卻琢磨著,假以時日,必定要將自己一身的本事都傳授給這個孩子。
棋歸坐了一會兒,便覺得坐不住了,半瞇起了眼睛,躺下休息了。
對過八字,孩子起了個奶名,叫木木。大名留著等他父親來起。
奶孃是畢國人,是阿古娜的舅母。棋歸坐月子的時候倒是很清閒,直接在牀上吃了睡睡了吃。草原風(fēng)大,一到晚上又溼氣很重,所以看得格外仔細(xì)。甚至月子坐好了,還讓她在屋子裡多呆了一個月,才讓出來溜達(dá)。
此時棋歸已經(jīng)徹徹底底好得差不多了。木木的臉平了,看起來確實是像她多一些。
不過棋歸的心思現(xiàn)在也不在兒子身上,她進(jìn)入草原這麼久了,卻因爲(wèi)懷著身孕,一直沒有騎過馬。現(xiàn)在終於把孩子生下來了,又坐好了月子,又趕上了畢國的賽馬季,棋歸也高興地不得了,讓人給她弄了一匹小母馬,帶著蘭兒,去了馬場。
看著一望無際的草原,棋歸早就心癢難耐,直接翻身上了馬背,呼喝了一聲:“駕!”
蘭兒連忙道:“公主等等我,駕!”
兩人一前一後在草原上跑了個盡興,停下來的時候,氣都有點喘。
棋歸放馬慢慢溜達(dá),突然看見前面好像有一支隊伍,她道:“那是什麼?”
蘭兒的視力比她好,看見了,臉色就有些閃爍,道:“是部落裡來客人了吧,公主,咱們先回去吧?!?
棋歸道:“成,那先回去?!?
她也沒有多想,直接策馬往回跑。
而不遠(yuǎn)處的隊伍,確實是一支小軍隊,但並不是往部落的方向來的,而是往天機(jī)府的地方去的。令旗上,寫著一個巨大的,“燕”字。
棋歸回了帳篷,先把兒子抱出來玩了一下,笑道:“木木今天乖不乖啊,有沒有給奶孃添麻煩啊。”
阿古娜的舅母格蘭笑道:“木木很乖呢,吃飽了就睡,快快長大啊。”
這孩子打小就遭人疼,非常懂事,很少哭鬧,性格到有些像他父親。
棋歸抱著木木,笑道:“這就對了,木木以後要記住是誰在帶你啊。你是吃格蘭奶媽的奶長大的,你以後可要好好孝順格蘭奶媽啊。”
格蘭聽得直笑,道:“如果這種事情也要道謝,那也太不好意思了。”
棋歸正色道:“您別這麼說,帶孩子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何況您自己還有一位小公子呢?!?
“有侍女幫著,您就不用客氣了?!?
格蘭的丈夫也是部落的貴族,會幫她帶孩子,純粹是因爲(wèi)看這孩子喜歡,有緣分。還有一個原因,是李宛故意給木木找了一個這樣身份的奶孃,好讓木木和部落扯上關(guān)係。棋歸對這位夫人一直非常的尊重。
正說著話,百合突然掀了簾子進(jìn)來,道:“公主,有客人來了!”
棋歸笑道:“誰???”
百合道:“是天機(jī)府的李樾,和……”
“和誰?”
李樾已經(jīng)先掀了簾子,道:“和你的丈夫,燕國武侯爵燕君行?!?
“……誰?”
“?。。 ?
棋歸猛的擡起頭,果然一眼就看見那個熟悉高大的人影,跟在李樾身邊進(jìn)了帳篷。棋歸也不是第一次見他穿著全副盔甲的模樣,只是這一次,他身上這一身,似乎是剛從戰(zhàn)場上下來,還沾著不少殺敵之後的冰冷煞氣。
棋歸僵住不能動彈。
李樾很自在地坐在了棋歸身前,笑道:“聽說公主喜得麟兒,在下一直沒有時間來道喜,倒是怠慢了,還請公主見諒。”
棋歸心不在焉地道:“門主太客氣了……”
視線一邊就忍不住往燕君行的方向瞟??匆娝诹撕⒆由磉叄皖^去看孩子,到把格蘭嚇得不輕。
格蘭警惕地道:“你是誰?”
棋歸連忙道:“夫人請不用害怕。他……他是孩子的父親?!?
李樾也粗過頭去,道:“喲,看這小子白白胖胖的,真是可愛啊。就是可惜長得不太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