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看到坐在椅子上打呵欠的女兒,三姨娘眼裡有些心疼,“你這丫頭,困了就去睡,在這勉強自己做什麼?”
施安怡走到內室洗了把臉,精神了不少,“我沒事的,娘,爹把你叫過去有什麼事?”
三姨娘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這個不急,先說說今天晚上這事可審明白了?”
沈紅往前走了兩步,福了福身子,“三夫人,印章是從幾個丫頭的房間裡找到的,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情了,”說著,沈紅把印章拿了出來,交到了三姨娘的手上。
看著手裡的印章,三姨娘沉著臉沒有說什麼,擡起頭來看著沈紅,直到沈紅被盯著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三姨娘這才收回了目光,把玩著手裡的印章,“真的是從幾個丫頭的房間裡搜出來的?”
聽了三姨娘的話,沈紅好不容易恢復的心跳又“砰砰砰”的快速跳了起來。
“回三夫人的話,自然是從丫頭的房間裡搜出來的。”
三姨娘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行了,起來吧,幾個丫頭呢?”
“娘,那幾個丫頭我讓沈紅打發著賣到了勾欄院裡去了,”還不等沈紅說話,施安怡就搶著開了口,“對於這種丫頭打死也太便宜她們了,還不如發賣到低級勾欄院裡,這才叫生不如死。”
聽了施安怡的話,三姨娘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不過最終還是在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行了,你先出去吧,明天再去找人伢子買幾個丫頭,正好小姐身邊也沒個知心的,趁這機會買兩個身家清白的。”
沈紅也發現了三姨娘今晚似乎有些不尋常,不過還是聽話的退了出去,心底的疑惑卻是半點沒有消解掉。
“娘,我怎麼覺得你剛纔似乎是有話沒有說完?”沈紅一出去,施安怡皺了皺眉頭,開口詢問道。
三姨娘有些僵硬的搖了搖頭,“沒有,安怡,你多心了,我只是覺得這印章沈紅找到的太容易了,心中難安。”
聽了三姨娘的解釋,施安怡也沒有再起疑心,笑著點了點頭,“應該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吧。”
聽了施安怡的話,三姨娘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施安怡咬了咬嘴脣,試探著問道,“娘,你還沒跟我說爹把你叫去到底是什麼事呢。”
三姨娘走到桌子邊,倒了兩杯水,微微的嘆了口氣,“還能有什麼事,不過是一番數落罷了。”
“娘,我聽說下午的時候施安然那個賤人在爹的書房裡,會不會是她和爹說了什麼,不然爹怎麼會晚上才把你叫過去。”
三姨娘微微的點了點頭,“我也擔心是這樣,自從那個賤女人死了之後,施安然就越來越不好掌控了,我一直懷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可是你爹這幾天把眼睛死死地盯著蒹葭院,我根本不敢有什麼動靜。”
施安怡一把把手裡的杯子扔了出去,濺了一地的茶水,“該死的,如果不是她的話,我哪裡會有這麼多責罰,我現在只恨前兩次沒有得手,就怕她以後有了戒備心了,咱們會更難。”
“好了,安怡你先回去睡吧,娘會想法子整治她的,你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好好的想想怎麼才能討得三皇子歡心。”
聽了三姨娘的話,施安怡的臉上露出些許女兒家的嬌羞,“知道了娘,我先休息去了。”
看著施安怡跑開的背影,三姨娘卻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一大早,施安然就醒了過來,昨天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好不容易天亮的時候睡了一會兒,又被噩夢驚醒。
披了件衣服,站在窗口的位置,腦海裡面不住的想著上一世的時候那些人噁心的嘴臉,尤其是施安怡母女兩個人。
聽到屋子裡面有動靜,六月和憐星兩個人端著盆子敲門走了進來。
“小姐,要現在洗漱嗎?”六月把盆子放到一旁的架子上,拿起帕子走到施安然的身邊,開口問道。
“嗯,也好。憐星,今早燉上粥了嗎?”
聽到施安然的話,憐星笑著點了點頭,“燉上了,不過還是前日的荷葉白粥。”
“荷葉白粥味道挺好的,多盛一點,待會我去找爹一起吃飯。”
憐星點了點頭,“那奴婢再去廚房裡看看,應該這就快燉好了。”施安然點了點頭,憐星這才點頭離開。
“六月,你去把門合上,有些涼,”施安然坐在凳子上,看著鏡子,一陣涼風吹來,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合好門,六月走到施安然的身邊,小聲的說著,“小姐,昨晚一月就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聽到六月語氣裡面濃濃的擔憂,施安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是我吩咐了她,無須擔心,過兩天她就回來了,不過你可得記著,若有人問起,萬萬不能透露了此事。”
六月慎重的點了點頭,“奴婢記得了,小姐,憐星這裡也得瞞著?”
“不用特意去瞞著,知道了就知道了,”說著,施安然拿起一個玉釵子在頭髮上比劃了比劃,“試試這個好不好。”
小心翼翼的把原本的釵子摘下來,六月微微的嘆了口氣,“小姐,奴婢還是覺得有些心慌。”一邊說著,一邊還擺弄著手裡的釵子,“您看,這樣好嗎?”
“嗯,就這樣吧。”
“小姐,奴婢把粥都盛了出來了,還準備了兩樣小菜,”憐星從廚房回來的時候,手上還吃力的端著托盤,臉上卻是滿滿的笑意。
看著她這吃力的樣子,六月趕緊跑過去給她搭把手,施安然道,“你何苦這麼吃力?待會兒讓六月和你一起好了,正好六月整日也沒有什麼事。”
聽了施安然的話,六月有些委屈,“小姐,怎麼能說奴婢整日閒著,奴婢這不是在照看著小姐嘛!”
憐星忙拉過六月的手,解釋道,“小姐,其實很多時候若不是六月給奴婢搭把手,奴婢很多事也不會做的這麼好。”
看著她滿臉真誠的樣子,六月伸手點了點她的腦袋,“傻丫頭,小姐這是和我們說笑呢。”
聽了她的話,憐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在一旁坐著的施安然,在接觸到施安然臉上淡淡的笑意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撓了撓額頭,“小姐,奴婢剛纔誤解了您,您……”
憐星正要請罪,就被施安然摁住了,擡起頭來看著她,“憐星,你不必如此拘禮,雖說我是主,你們是僕,但是很多時候我少不了要仰仗著你們。”
“小姐,您就別說‘仰仗’這麼折損奴婢的話了,若不是您,奴婢現在還是個無名的粗使丫頭,哪裡有現在的舒坦?”施安然的話音剛落,憐星就連忙擺了擺手,一臉的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