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施安然若是看到如今這紅唇嬌艷,滿心算計的紅綾,是不是會大吃一驚?
似乎如今的紅綾早就沒有了當初她認識她的時候那種天真活潑,爛漫可愛,當然,也有可能根本就不是施安然看錯了,也許真的是某個人吧偽裝的太好,以至于看破了這層假面具,所有人才會覺得讓人心寒。
她最后巧妙的解釋,更是撇清了自己的責任,只用為皇上著想這一個名頭就可以擔下一切的不妥,不僅是成功幫自己樹立了溫婉大方的形象,同時也讓皇后沒有把柄可以抓。
李穆在殿下靜靜的看著紅綾,唇角不自覺的露出一絲笑容,他有一種預感,今天只怕是要成功了。
只要走出這成功的第一步,那么之后的成功,便是讓人唾手可得。
皇后根本沒有說話,她只冷冷的看了紅綾一眼,就只是低下頭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上的褶子,沒有再說話了。
皇上此刻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目光一次次的在項容傾的臉上掃過,全場哪里還有那歡樂的氣氛?如今只是如死水一般的沉默。
項容傾根本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看著大殿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似乎皇上如今看她的表情也變得有些不同尋常,她的心里才真的覺得有些慌了,難不成皇上是真的相信了這人說的話了嗎?
她想要大聲的反駁,但是無奈自己現在也不能夠說什么,只能夠暗中焦急的扯了扯周堯的袖子,問他如今應該怎么辦?
其實說真的,若是知道今天會發生這些事情的話,只怕她是打死都不會代替項容城來參加這場宴會,這分明就是鴻門宴啊!
但是周堯此刻也是覺得束手無策,眾目睽睽之下,若是皇上真的要對項容傾做什么的話,憑借他低微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在皇上面前說上什么話,如今他也就只能期待九皇子能夠給予一些幫助了。
周御史一黨看著眼前的情況有些不對,悄然對正在前面靜觀事態發展的九皇子李煜說道:“如今看著項二小姐的情況有些不妙,少將軍又不在這里,九皇子殿下,你覺得我們應該如何?”
李煜看著如今的狀況,只沉吟了片刻才說道:“眼下這種情況我們誰都不能上前說任何一句話,父皇已經有些敏感了,若是我們為項小姐說話的話,只怕是在害她,還是不要開口的好。”
今日,項容城明明是預感到了這不是一場簡單的宴會,難道不會想到會發生什么嗎?既然他已經讓容傾代替他到這個地方,自然是不可能沒有任何打算的。
李煜心里淡淡的想著,畢竟項容城一直是他最為敬佩的一個人,他就不相信對于這一切,項容城心里沒有一點打算,那么不管是如何,他會靜觀其變,只要他父皇做的不是太過分,當下他不會選擇出手,畢竟即使項容傾最壞的情況下被收監了,他也有法子把他給帶出來。
周御史看著眼下的情況有些著急,但是畢竟李煜已經發話,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莽撞,只能夠繼續按捺著觀看事態的發展了。
皇上遲遲沒有發話,周極壽站立在那里,忽然低下頭,用行大禮的儀式對皇上說道:“微臣絕不是要針對任何人,只不過如今皇上的身體稍有好轉,卻被煞氣沖撞的話,情況便只會愈加惡劣,甚至于,微臣一直嘔心瀝血為皇上準備的煉丹計劃,也要功虧一簣了!”
最后一句話再一次對皇上造成了沖擊,當著這滿朝大臣都在的地方,周極壽說的十分隱晦,但是皇上自然知道是什么計劃,這是有關于他能否長生不老的重要計劃,至少在周極壽的口中是這樣的,而皇帝,自然是深信不疑。
聽到周極壽這么說,皇上頓時臉色一沉,心里的天平也發生了很大的偏轉了。
而在另一邊,容落已經帶著被錦繡清理好傷口的施安然悄然回到了京都,送她回到施府了。
知道她是尚書千金的時候,容落其實心里很吃驚,如此一個意志堅強的女子居然真的是如此身份顯赫的大小姐,如此天差地別的區別,還是讓他覺得很震驚的,但是此刻,他心里對施安然全然都是敬重。
施安然依然是處于昏迷,但是如今毒素已經清理干凈,沒有大礙了,相信也只要她家里人才能夠把她照顧的更好,畢竟若是讓他來照顧,無故失蹤十幾天,回來之后,施安然的名聲就不可能好了。
甚至只要是過了今天晚上,施安然的名聲就會被毀掉,要殺她的人自然是不會允許她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容落第一次有了想要保護一個女人的沖動,是在他的妻子死后,原本因為他妻子的事情,他真的不再相信這世界上的女人,但是施安然的出現,卻讓他之前的認知再一次被顛覆,原來一個女人,也可以活的如此肆意,如此自由,如此的有尊嚴。
容落心里淡淡的想著,此刻施安然就軟軟的靠在他的懷里,小小的腦袋枕在他的肩上,他幾乎還能夠感受到她淺淺的呼吸,和肩膀上傳來的溫度,只不過是這一點,就足夠讓他覺得心里有一種寧靜的幸福,這是他好久都沒有的感覺了。
容落這么想著,馬車已經停在了施府的門前,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今晚的街道倒是格外寂靜,容落輕輕的把施安然從軟榻上扶了起來,再小心翼翼的把她抱下了馬車,確定四周無人之后,容落輕輕的把她放在了施府后門的門口,雖然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他的心里的確是很不舍的。
畢竟如今在他面前,衣衫滿是血跡,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的施安然,看著讓人心疼不已。
但是他還是不能夠猶豫,用力的扣了扣大門,容落便翩然離去,藏至一個隱蔽的角落,等著有人來開門發現施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