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此時大半夜出現(xiàn)在她門外的,不是別人,就是消失了約莫一天一夜的昭慕上仙。
只是司鴻爾嫣怎麼也沒想到,再次見到自家“女神”的場面會是這個樣子。
潔白的月光漫天漫地地?fù)]灑著光彩,而昭慕就站在這樣皎潔的月光下,一副像是經(jīng)歷過了巨大戰(zhàn)鬥的樣子,以往一直整潔乾淨(jìng)的黑色衣袍此時開了幾道大小不一的口子,就連“女神”原本舉世無雙的俊顏上此時都被劃破了一道血痕,此時這道傷口正微微往外滲著血,看上去倒奇異地顯出了一種詭異的邪魅不羈來,而因爲(wèi)黑色衣衫的顏色太過濃重,所以她根本就看不出來昭慕的身上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只是此時他不過是在她跟前站了那麼一小會的功夫,從昭慕“女神”身上衣袍不斷滴下來的血跡,已經(jīng)聚集了有那麼小小一灘,看上去頗爲(wèi)可怕。
司鴻爾嫣並不是什麼見不得鮮血的人,畢竟到底是久經(jīng)沙場的人,只是,此時的她卻還是被眼前這副頗爲(wèi)刺激眼球的一幕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好半天后才終於慢慢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詫異地看著昭慕“女神”問道:“昭,昭慕上仙,你這是……”
話音卻在這時被昭慕“女神”的動作所打斷。
只見站在月光下的他微微頓了頓神色後,便看見了房間內(nèi)側(cè)正在睡覺的小泠兒,也許是被嘈雜的說話聲所驚擾到,此時那個小小的身影正不舒服地在被子中拱來拱去,從模樣看上去是好像要轉(zhuǎn)醒過來的模樣,於是昭慕立刻將還染著鮮血的手放在脣邊,輕輕豎起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於是司鴻爾嫣原本就說的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語,乾脆直接止住了話音。
而夫諸這個時候還有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嚷嚷著就奇怪地向著他們走來,問道:“誒?我說大晚上的你不睡覺到這裡來幹什麼?你是不是……”有事情找嫣兒啊?
只是後面的那半句話他已經(jīng)沒辦法說出來了。
司鴻爾嫣一聽夫諸說話就立刻走了過去,對著他的腦子就狠狠打了一下,而後動作誇張地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而這個動作一做完,她自己都微微一愣……
自己爲(wèi)什麼要上趕著上前去幫著昭慕“女神”去“維持秩序”呢,之前她不是都已經(jīng)打算好再也不要理則胤,對昭慕“女神”也粉轉(zhuǎn)路人了嗎?這樣一來,自己剛剛那麼忙不迭地去制止夫諸,不是顯得很那個嗎?
偶像這個東西真的還是蠻可怕的,即使後來不喜歡了,後面也難免還是會留下一些後遺癥來。
司鴻爾嫣暗暗地在心中爲(wèi)自己這樣開脫著,而一邊的昭慕“女神”則是已經(jīng)在司鴻爾嫣胡思亂想的時候給房間設(shè)好了一層金色的境界,防止吵醒了小泠兒睡覺。
而在周圍的環(huán)境又重新安靜下來了以後,牀塌上眼看著已經(jīng)要微微轉(zhuǎn)醒過來的小小身影又翻了個身,重新恢復(fù)了安穩(wěn)的睡眠。
昭慕眉眼深深地看了看小泠兒,隨後纔將視線放到了司鴻爾嫣的身上,這一眼清清淡淡,並沒有帶著什麼多餘的情緒,只是這麼一眼,還是叫司鴻爾嫣有些不能控制地顫了顫,只覺得手心也開始有些緊張出汗。
“你,你那麼晚過來有什麼事情嗎?”她有些彆扭地看了看別的地方,而後又咳了咳,只是臉頰還是有些不能剋制地微微泛紅,不過這個還是單純因爲(wèi)緊張了。
一邊
的夫諸看著司鴻爾嫣這副樣子只覺得也許是太久沒見到了,怎麼看還是怎麼覺得違和。
以前他們還小的時候就是這樣,嫣兒一看見昭慕上仙就是這副臉紅心跳彷彿戀愛的樣子,那時候昭慕上仙還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仙”,爲(wèi)了這個,昭慕夫諸還曾經(jīng)暗暗地懷疑過自家嫣兒是不是在性取向這方面有些……後來才明白過來她那是單純的偶像崇拜。
只是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過了這麼些年了,好像在對待昭慕這一方面,嫣兒還是沒什麼太大的改變……
夫諸不由自主地有些感慨起來,而昭慕卻沒有對司鴻爾嫣這副彆扭的樣子多做什麼評價,而是在微微默了默後,從黑色的衣袍下拿出了一塊散發(fā)著奪目金光的魂石。
這一下子,司鴻爾嫣已經(jīng)什麼彆扭都顧不上了!
眼前的這塊魂石一看就知道屬於精品中的精品,而且看著那散發(fā)出的金光,明顯就是比她的紫光雙刀現(xiàn)在鑲嵌的魂石還要強(qiáng)上許多的金光魂石。
這塊魂石要是被自己鑲嵌在了紫光雙刀上,那麼自己定會拉風(fēng)到每天都要帶著紫光雙刀出去跑一圈才行。
可是現(xiàn)在……
她盡力控制住自己內(nèi)心澎湃洶涌地情緒,而後站在原地,只用一雙眼睛貪戀地上下觀看著昭慕手上的這塊魂石。
恍惚中,她只覺得自己之前迷迷糊糊做的那個夢好像成真了一般,只是此時擺在她眼前的是一塊魂石而不是一籃子魂石,而拿著魂石的人也不是則胤而是昭慕“女神”,不過這有什麼重要呢?
有魂石就行了。
而面對著司鴻爾嫣這副明明就非常想要衝上來,只是還是死死裝“矜持”的樣子,昭慕眸中情緒莫辯地頓了頓,緊接著拿著魂石,滿是鮮血的手又向著她推了推。
這一下,司鴻爾嫣還真的是覺得自己有點快要忍受不住誘惑地?fù)渖先チ恕?
畢竟眼前的一切實在太誘人了。
她吞了吞口水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麼晚過來拿著魂石過來,渾身是血的誘惑她?
昭慕微微默了默,再開口時聲音中已經(jīng)帶上了愧疚:“我是爲(wèi)了道歉。”他頓了頓:“之前騙你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那時候是我並沒有考慮到後果。”
司鴻爾嫣抿了抿脣,原本專注看著魂石的眼眸一轉(zhuǎn),目光復(fù)雜地看向昭慕。
而昭慕自然也看出了她不知該如何應(yīng)該如何動作的樣子,於是在短暫的沉默後,他接著道:“對於這件事情我真的很後悔,所以爲(wèi)了賠罪,我特地斬殺了東南山上的火猴,取了它的魂石來向你賠禮道歉。”
說完真誠地看向她,將手中的魂石又向著她的方向送了送,態(tài)度頗爲(wèi)誠懇。
東南山的火猴可是出了名的年齡大,難斬殺,畢竟人家聰明機(jī)靈,擅於逃脫,所以即使它的魂石法力高強(qiáng),但是至今爲(wèi)止還是沒有人能夠成功殺了它來奪取魂石,可是昭慕卻做到了。
看來之前昭慕消失的那段時間應(yīng)該都是下凡去殺火猴給她拿道歉禮物去了,而此時,他身上的這些狼藉估計也是爲(wèi)了殺火猴惹來的。
從昭慕“女神”身上的這些個傷痕還真的是不難看出,這隻火猴果然和傳聞的一樣難對付。
只是對於眼前這塊金光閃閃的魂石,司鴻爾嫣卻並不著急著去接,
畢竟之前騙她的這件事情,她一方面當(dāng)然也明白,昭慕確實是沒有惡意,只是希望她和則胤可以儘快和好,只是另一方面,她真的又不能明白,難道他想要他們和好的心情已經(jīng)迫切到了這般地步,已經(jīng)不惜騙她來換取結(jié)果嗎?
她沉聲道:“你當(dāng)時爲(wèi)什麼要騙我?”
這樣的態(tài)度已然是鬆動了許多,畢竟看著月光下滿臉真誠的昭慕,而後再被他誠懇無比的美眸看上一眼,她是真的覺得自己有些心顫。
而昭慕卻對於司鴻爾嫣的這個問題明顯有些犯了難。
他沉默了一陣,就在司鴻爾嫣不知道這個問題有什麼難回答的時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這句話說出來你也許會心情不好……但是……”
後面的話他像是又有些躊躇地止住。
這樣的表現(xiàn)倒是叫司鴻爾嫣上了心,心中實在有些不明白到底是怎樣難得事情叫昭慕“女神”都那麼說不出口:“沒事,我不會心情不好的,你說吧。”
昭慕默默吸了口氣夜晚的涼氣,終於緩緩開了口:“因爲(wèi)我覺得你把泠兒帶的有些奇奇怪怪的,所以爲(wèi)了讓泠兒的情況不要繼續(xù)變得糟糕……我才希望你們儘快和好。”
司鴻爾嫣:“……”
這次連一邊一直做著吃瓜羣衆(zhòng)的夫諸也:“……”
雖然這個事情他是應(yīng)該幫嫣兒的,但是……不知道爲(wèi)什麼,他還真的就是覺得昭慕上仙說的好有道理的樣子,完全不知道應(yīng)該怎麼反駁。
而司鴻爾嫣也終於知道爲(wèi)什麼剛剛昭慕“女神”之前要說那句“也許說出來她會心情不好”的這句話了,因爲(wèi)她現(xiàn)在的心情還真的是非常地嗶了狗了。
她黑著臉沉默了半晌,掙扎再三還是覺得自己真的應(yīng)該給自己再辯解一下的:“我也沒有養(yǎng)的不好吧,今天則胤過來還說我把泠兒照顧地不錯。”還說泠兒重了不少呢!
雖然她不會梳頭,給小泠兒穿衣服也是有點亂七八糟,但是則胤這個爹爹可是誇了她了。
昭慕這次倒是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你明明知道則胤這個人,你就是做什麼他都會說好的”的表情看著她,於是司鴻爾嫣徹底沉默了。
她覺得自己真的是……
好心累啊。
“我已經(jīng)盡力去照顧了。”她弱弱地還想再垂死掙扎一下。
昭慕點了點頭,這次並沒有反駁什麼,而是拿著魂石輕輕點了點頭,說:“我知道。”
這種出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也真的是非常無力。
司鴻爾嫣站在原地鐵青著臉,而站在一邊默默觀察了許久情況的夫諸在這時終於忍不住小小聲地對司鴻爾嫣道:“嫣兒,算了,不要在糾結(jié)孩子的事情了,反正你本來也就不是專門照顧孩子的人啊。”
司鴻爾嫣:“……”
這句話夫諸這麼說確實是沒錯,只是問題就在於……則胤他照舊也不是什麼照顧孩子的人啊,爲(wèi)什麼自己堂堂一個孃親最後竟然被華麗麗地嫌棄了,感覺好心痛……
她微微撫了撫額,最後還是有些頭疼地作罷,認(rèn)輸?shù)啬眠^了則胤手中拿著的那塊魂石,自暴自棄道:“算了……我原諒你了……”
畢竟雖然不是很想承認(rèn),但是昭慕說的……好像也確實是實話……
她無語地望著蒼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