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鴻爾嫣覺得蕭景行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可能因爲被騙的次數實在太多了,她現在對於蕭景行說的一些話已經自動採取了一種“大概聽聽就好,不想去較真”的感情。
而這時,從宮外突然匆匆忙忙地走進了一個小太監,一到他們跟前便跪地請示道:“皇上,現在該早朝了,請皇上移駕沐浴更衣。”
司鴻爾嫣驀地瞪大了眼睛,雙眸中綻放出欣喜的神色來。
早朝這個詞語,顧名思義,便像是每日例會一般,是需要皇上這個大領袖每天清早組織聚集羣臣的一個儀式,相當莊嚴正經,而現在,顯然已經到了這個儀式的時間,而這也意味著蕭景行即將鬆開她遠去……
這簡直太棒了好嗎!
只要沒有這個礙眼的傢伙在,她絕對可以離開這個皇宮,至於手上的這個鐲子,反正等出去以後再想辦法吧。至少現在這個皇宮是不能再呆了,不然她可能就要被活活煩死了。
可她這種對於“蕭嘮叨、蕭說謊精”即將離開的喜悅自然不能太表露在臉面上,畢竟她可是三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女戰神,向來穩重沉靜,不茍言笑,於是她只能努力壓抑著心中的開心,儘量維持著臉面上的一個波瀾不驚。
可其實,從外人的視角看去,容貌美豔,氣質霸氣、被皇上緊緊拽著死活不想鬆手的大美人,此時正坐在椅子上面皮抽搐,那形狀姣好的雙脣更是幾次想要彎起又被一種莫名的力量狠狠壓下,看上去實在有些撞鬼了一般的驚悚。
而這一切顯然蕭景行也看見了。
他有些好笑地笑了笑,英俊白皙的容顏看上去更加可愛,而後司鴻爾嫣便聽見他對小太監朗聲道:“今早的早朝取消吧,朕有點忙。”
你忙個雞大腿哦忙!你忙著說廢話嗎!
司鴻爾嫣立刻不贊同地瞪起了眼睛,有些著急地想要說話,可還沒等她開口,那個跪在地上的小太監便已經愁眉苦臉的開了口:“可是張丞相說有要事稟報,所以務必還是請皇上過去一趟。”說完小心翼翼地擡眼看了一看首位上皇上的臉色,像是害怕著什麼。
張丞相想必是這個皇朝位高權重的存在,可是看小太監這個反應,事情其中倒像是隱含著什麼故事一般……
司鴻爾嫣有些好奇地轉臉看著她身側的人,卻沒想到,蕭景行聞言微微皺起了眉,開口問:“張丞相是什麼東西?”
這句話還真是囂張霸氣啊!司鴻爾嫣一面在心裡暗暗地對這個“蕭嘮叨”婆婆媽媽、彆彆扭扭的性格有所改觀,一面也更是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這個張丞相果然和蕭景行關係不一般。
而跪在地上的小太監聽到皇上的這句話就沒司鴻爾嫣那麼淡定了。
他大驚失色地白了臉,連忙伏下身子,瘦弱的甚至也開始微微顫抖,司鴻爾嫣見他一面顫一面惶恐道:“皇上,您可千萬不能說這些話啊,
就是您再不喜歡……也絕對不能說這些話啊!”
說完大有即將要嚎啕大哭的預兆來。
反觀蕭景行,原本白皙的臉蛋此時已經一片漆黑,就在司鴻爾嫣以爲他又會說出什麼出格霸氣的話時,他只是無奈地開口重複道:“我是真的在問,張丞相是個什麼東西?他要見我幹什麼?”
這句話這麼一聽,倒是聽出了一些不一樣的味道來。
之前她和小太監聽到的那句話也許真的只是一句單純的疑問句,就像是,你是誰?我跟你認識嗎?之類的疑問句,而蕭景行也只是抱著很純粹的想法去說的:“張丞相是個什麼東西?”
而她和小太監都將它誤認爲了一句語帶挑釁的感嘆句,還是那種後面背景帶著鮮血與波瀾壯闊浪潮的感嘆句……
真的是鬧了這半天,全是烏龍……
清醒過來的衆人立刻無語的黑了臉,一時間,整個空間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中,跪在地上的小太監顫抖的身體也是一頓,隨即竟然像是已經暈過去了一樣,一動不動,而司鴻爾嫣也是差點摔倒在地上。
這是什麼意思?一國帝王竟然不認識一國丞相?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也許是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蕭景行輕輕咳了咳,補充了一句道:“朕昨晚一夜沒睡,今天有些疲勞,不想動腦子想事情,你把張丞相的情況給朕簡單說明一下吧。”
小太監連忙點頭說道:“張丞相是我朝的元老,是之前輔佐過您父親的老臣,功高……啊呸,不是,是功勞卓越,勤勤懇懇……”
“我不要聽廢話。”蕭景行不耐煩地皺了眉,沉聲道;“我要聽的是,爲什麼張丞相偏偏要找我的重點。”
小太監滿臉糾結道:“額,皇上也許忘了,珍寶娘娘,她姓張。”他頓了頓,看著蕭景行面帶暗示道:“她是張丞相的獨女。”
哦,原來是這樣啊。
這樣一說不就又簡單又明瞭了嗎!
司鴻爾嫣和蕭景行的心頭同時閃過“原來如此”這四個字。
昨天晚上珍寶剛被蕭景行處罰,今天一早人家爹爹就立刻要求與蕭景行見面了,這樣的膽大,恐怕這個張丞相在永德王朝地位不低,那這樣一來,蕭景行確實是不好不去見他了。
可偏偏,蕭景行就跟吃了秤砣鐵了心一般,聽小太監這麼暗示了,竟然還是梗著脖子,不鬆口道:“你跟他說,我不去。”
“皇上啊——!小太監立刻哭喪著拉長了嗓子,再次將身子伏低貼在地面上,嚎叫道:“您一定得去啊,不然奴才還不如就這麼跪死在你的面前!”隨著他的話音剛落,滿室的宮女太監竟然都齊齊跪下身來,大呼著:“請皇上移駕早朝。”
看來要是不去見這個丞相,真的會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啊。
司鴻爾嫣看著跪了滿地的太監宮女,突然覺得這些人雖然不比以前她
軍營中那些孔武有力的天兵天將,可是衷心爲主,這份精神實在是難能可貴。
她瞥了瞥還是一臉事不關己的蕭景行,求情道:“你不去見那個張丞相不就是因爲害怕一放手我就跑了嗎?”她咬了咬牙,保證道:“本將,呸,我答應你,你去安心上早朝,我就在這裡等你回來,絕對不亂跑。”
此話一出,蕭景行便露出了微笑,而後用一種“你果然跟以前一樣”的奇妙眼神看著司鴻爾嫣道:“好,我相信你,你一定要答應等我回來。”隨即又有些陰狠地補上了一句:“要是回來我沒看見你,我就把現在在這個房間裡的所有人都殺了。”
跪在地上的宮婢和太監隨著這句話齊齊白了臉,看著司鴻爾嫣的眼神也從原來的探究變爲了重視如命。
司鴻爾嫣無語的黑了臉,她堂堂戰神,說出去的話便是一言九鼎,她說不走就是不走,可是他竟然還得這麼防著她,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不悅地撇開了臉,胡亂的“嗯”了幾句,隨後那隻抓了她一夜的手悄然鬆開,緊接著,蕭景行便滿臉微笑地在小太監的簇擁下離開了室內。
司鴻爾嫣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現在雖然她終於不再被拉著了,可是到底也走不了啊……她有些鬱悶的嘆了口氣,隨即便站起身來參觀起這個房間來。
昨晚她便知道這個房間是蕭景行的寢殿,而那面被她當做知天鏡的銅鏡,也不過是人家房間中一面很普通用來正衣冠的鏡子,可是帝王家的東西真的是有事沒事就喜歡搞得那麼華麗,害的她因爲誤會而……
說起來真的是好想砸了這面鏡子啊!
她站在鏡子前面,滿臉的怒氣衝衝,而鏡子中,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女子也是怒火朝天地看著她,下一刻,就在司鴻爾嫣準備開始對這面鏡子打擊報復時,鏡子中的景象發生了變化……
她身邊原本一片透明的空氣忽然像是被扭曲了一般,出現了片刻的模糊,隨即,一個清晰的人影慢慢開始出現在她的身旁,司鴻爾嫣透過鏡子目瞪口呆地發現一個她放在心尖上,惦記了許久的人就這樣出現在了她的身旁,一身白衣,面色如玉,容顏無雙,鏡子中,他們二人就像是天造地設的般配。
她渾身僵硬地慢慢轉過身,想用自己的眼睛去親眼確定她究竟是不是看錯,可她不過剛剛轉過身去,便已經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抱住,一陣清新好聞的味道瞬間將她團團籠罩住,司鴻爾嫣聞著這個熟悉的味道,一下子便軟下了身子,全心全意地依靠著身邊的人,緊緊地抱著他,像是見到久違主人的寵物一般,不斷地在他的懷中龔來龔去,對方原本冷凝的表情立刻因爲她撒嬌的動作破裂。
則胤溫柔了眼眸,俊朗無雙的面容隱含著滿滿的寵溺,他緊緊抱著懷中不斷亂鑽的身子,佯裝生氣道:“你騙了我,竟然還敢抱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