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邊關是誰掌權?”裴元予的臉色也不大好,李麟一家雖說遠在邊關,可卻是他的人。
霍啟看了薄寧一眼,又對裴元予說道:“薄尺。”
“薄尺?”十二和黎宛卿雙雙看向薄寧,薄寧臉色不變。
“是我庶出二伯,已然多年未曾回京。”薄寧對于這個二伯很陌生,但是說起這個二伯的話,薄寧覺得格外的奇妙。
一個庶子,混到這樣的低位,在邊關駐守多年,還是皇上的心腹,手段想必也是了得。
京城的老人可能會知道薄家的事情,可是十二和黎宛卿卻是不大清楚的。薄尺作為一個庶子,又早早離開了京城,自然是沒有多少人知道。加上薄這個姓氏太少,也難怪十二和黎宛卿會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二伯?”裴元予看向薄寧,他對于薄尺這個人略有耳聞,算得上是個坦蕩之人。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是薄寧的二伯。
薄寧神色不改:“這件事想必也和最近京城發生的事有關系,還是不能掉以輕心。薄尺雖說是我二伯,但是我對此人一無所知,也無從判斷。”
“你二伯是皇上的人,這一點毋庸置疑。”霍亦開口道。他曾經想籠絡薄尺,只是探子回報薄尺是皇帝的人,他也就打消這個心思了。是皇帝的人,總比是老五老六的人要好。
薄寧驚詫的看了霍亦一眼,沒有想到霍亦竟然知道這件事。雖說能查出來,可一說到薄尺,霍亦就能說出來的消息,想必早就知道了。
“這件事必須壓著,不能讓皇上太早知道。最起碼,也要等著太后壽誕之后才能告訴皇上。”霍啟看幾人都不說話,他也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除了京城以外其他的地方也不夠安生,先是江南冤案,再有水患,然后邊關李家滅門慘案,這些事看起來似乎沒有關系,可若要深究,那么就一定是大事。
“此事就要交給王爺了。”薄寧看向裴元予,這件事交給裴元予最好不過。
裴元予苦笑了一下,道:“太子妃對本王可是信心十足。”
“王爺心甘情愿不是么?”薄寧挑眉,她可是幫了他一個大忙,這件事他應也得應,不應也得應。
對于裴元予和薄寧的啞謎,十二和黎宛卿是不知道的,兩人好奇心也不強,也不想知道這些事。畢竟有些事兒知道多了,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兒。看裴元予這樣,就知道肯定不會是什么好事兒了。
霍亦也覺得這件事交給裴元予最好,他是皇帝的寵臣,在某些方面甚至是知己。皇上會給裴元予的臉面遠遠大于他們的想象,所以這件事也只能利用裴元予在皇帝那里的信任去完成。
“若是這件事發生,皇上一定會派人去查這件事,以你之見,讓誰去?”霍啟目光看向霍亦,他心中有個人選,而那個人選多半也是皇帝的想法。只是……若這件事能讓自己人去辦,那么就更好了。
霍亦搖頭:“這件事一定要把我們撇干凈。”
霍啟等人不解,看向霍亦。
“若是我沒想錯的話,這件事多半是才對著東宮而來的陰謀。”霍亦自從察覺了一些不對勁兒以后,愈發敏銳。他能察覺得到,這幾件事的關系,那就是全都是針對東宮而來。
裴元予略略挑眉,道:“太子殿下想法子把自己撇出去,可是別人不一定會讓你出去。薄大將軍是殿下的岳家,而黎國公府又是十二的岳家,這兩個家族聯合起來可不是一般吶。”
裴元予的話沒有說錯,可是……
“王爺放心,家父已經告病,月余未曾上朝。”黎宛卿道,她對政事沒有薄寧來的敏感,可是黎國公,也就是黎宛卿的父親卻不然。混跡朝堂十幾年的老狐貍怎么會嗅不出風雨欲來的味道呢?
明哲保身,是黎國公作為純臣的想法。
裴元予一怔,隨即便是滿滿都是對太子殿下的羨慕。
他能不羨慕么?又這么好的兄弟,還有這么好的兄弟的岳家,還有這么好的岳家,他怎么不羨慕啊!?多省事兒啊!
“這件事就交給一善山莊的人去查吧,你們幾個這陣子倒也可以閑下來了。”霍亦已經打定主意不會摻和這件事,便讓和明面兒上和自己沒有任何牽扯的一善山莊的人去做。消息他會掌控,可事情就不要想他再去管了。
“太后壽宴,想必也是會很精彩了。”霍啟挑眉,略略揚唇。
從太子宮出來,十二跟著老四霍啟,怎么甩都甩不掉。
“你到底要跟著我到什么時候!?”霍啟就要炸毛了,這家伙一直都滴溜溜的盯著自己,好像自己是背著他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一樣。現在還甩都甩不掉了,簡直是不可理喻。
“四哥,你生氣了呀?”十二笑嘻嘻的從霍啟背后鉆出來,嬉皮笑臉的。
“有什么事?”霍啟僵硬著一張臉。
十二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之后,問霍啟:“四哥,我想知道你和四嫂怎么了啊?九哥說讓我來問你啊。”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八卦了?”霍啟拿眼睛斜他,一副奇奇怪怪的樣子。
十二一本正經:“我一直都這么八卦。”
“我和你四嫂能有什么事兒?”霍啟嗤笑一聲,抬腳就要走。
十二連忙上前攔著霍啟,道:“若是你和四嫂沒事兒的話,你怎么老讓順妃娘娘教訓你。這件事兒可是都知道了。”
霍啟看了十二良久,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卻留下一句話就揚長而去。十二愣在原地,機械化的重復了那句話:“不是所有人都要對自己的妻子有情愛之念,本王就沒有。”
四哥……不喜歡四嫂么?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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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壽宴很快就到了,皇上對于太后很是敬重,自然是要隆重操辦。還早早的就將溫莊長公主請進宮來,在建章宮住了大半個月。
壽宴的地點定在了萬福宮,因為這件事皇上很早就吩咐下來了,到了太后壽辰那日,倒也不顯得慌亂。
后妃們自然是坐在皇上的下首,以皇貴妃為首。而皇子們便是在另外一邊兒。因著太子的身份,薄寧和霍亦便是在皇帝和太后的右下首,往下才是老四老五這樣排下去。文武百官自然更為下一側,文武自然是要分開的。而大臣之中,又以王爺國公王公貴族為首,最后才是依次排開。
因為三只小包子才四個多月,也不大合適帶著出來,便是留在了太子宮照顧。薄寧與霍亦坐在一起,情深意切的模樣招來不少嫉恨的眼光。
太子妃和太子的感情怎么能那么好呢?
“也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對殿下傾心,無奈臣妾是個妒婦,殿下只能委屈點,這輩子守著我了。”薄寧挨著霍亦,輕聲細語,倒是只有他聽到。
霍亦就著薄寧的手,飲下了那杯酒,笑道:“本宮愿意看著太子妃一輩子,其他人本宮無福消受。”
薄寧展顏一笑,愈發引得那些眼紅太子夫婦感情好的人攪碎了手帕,咬碎了銀牙了。
這會兒太后和皇上都還沒到,所有人的氣氛倒也是十分融洽,幽羅還竄了上來到薄這兒來了。
“太子哥哥,太子妃嫂嫂。”幽羅笑得甜美,心情也是十分不錯的樣子。
薄寧看了霍亦一眼,霍亦往柴貢那方向瞟了一眼,狀似不經意,卻叫薄寧獲得了極大的消息。看來太后她老人家是有意給幽羅和柴貢賜婚了,否則的話,幽羅今日這般含羞帶怯的表情,倒是讓她覺得不習慣了。
“今日可是太后壽宴,還這么鬧騰,當心點兒。”薄寧伸手一點幽羅的額角,笑道。
幽羅高高的昂首,驕傲道:“這還有人敢這么不長眼找本郡主的麻煩么?也得掂量掂量太子哥哥和太子妃嫂嫂您呀。”
“皮。”霍亦側目看了幽羅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幽羅對著霍亦的背影吐了吐舌頭,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叫一旁的薄寧看著也覺得哭笑不得。
“你可得收斂點,不然,柴夫人也是怕了你的。”薄寧偷偷揶揄幽羅,她倒是肯定了,見著幽羅這般笑鬧,也知道這丫頭就是這樣有恃無恐了。
幽羅聽到薄寧這話,也知道薄寧想必知道了,她這才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但這點兒少女心思又怎么會瞞得過薄寧呢?只是薄寧不曾拆穿她而已。
她一直希望身邊的人能夠過得好,自然也希望幽羅這個被自己當成妹妹來看的丫頭能有自己的幸福。雖然看起來柴貢對于幽羅十分懼怕,可是幽羅做的許多事若不是有柴貢在身后給她善后的話,她只怕如今一屁股債才是。
好在,并非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戲碼。
“嫂嫂?嫂嫂?!”
薄寧再度回神的時候,發現幽羅和霍亦都看著自己呢,薄寧繼而舒緩一笑到:“方才出神了,沒事。”
幽羅見薄寧是真的沒事兒之后,臉色稍稍放松一些,又含羞的看了柴貢那邊一眼,對薄寧輕聲說道:“寧姐姐,多謝你。若不是你的話,也許我和他就錯過了呢。”
薄寧聽到幽羅這樣的話,倒是心頭一愣,她好像也沒有做什么事兒,怎么讓幽羅露出一副這樣感激的表情。
“我是做了什么,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呢?”薄寧笑,隨后又道:“既然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不是你的,強留也不會是。”
“嗯,我知道。若是他……”
“沒有若是。”薄寧打斷幽羅的話,看向霍亦,笑得溫婉又堅定:“他既然已經是你的,那么其他人就甭想覬覦你的一切,絕對不能。”
聽到薄寧這么堅決的話,幽羅下意識的看向霍亦,卻發現自家那個素來冷情冷性的太子哥哥的耳朵都紅了,不免覺得詫異。可幽羅轉念一想,太子哥哥對于薄寧的用心她們都是看得見的。
想到這里,幽羅也想到了柴貢為自己的做的許多事,心中不免覺得十分溫暖。而臉上變色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來,她也是很幸福的。
薄寧看著幽羅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也覺得開心。可就在這時候,她眼角所及之處似乎有什么一閃而過,她敏銳的看過去,卻是看到了李映青對著自己這邊兒舉杯,神色自然,還帶著笑。
只是在一旁關注薄寧的幽羅而言,這笑容一定是不懷好意就對了。
薄寧與李映青舉杯,一飲而盡。隨即便是看到了李映青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幽羅眉頭微皺,可薄寧卻是半分顏色也懶得分給李映青。
李映青自然是察覺到了薄寧對自己的無視,心頭略微有些惱火,可想到隨后要上演的好戲,李映青便又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了。
“瞧她那副得意的樣子,真叫人倒胃口。”幽羅不滿薄寧還對著李映青舉杯,小聲的抱怨道。
“好了。”薄寧笑著戳戳幽羅氣鼓鼓的小臉,勸道:“難道你太子妃嫂嫂我還怕了她么?無須在意便是,快回到自己位置上去了,等會兒太后和皇上就要來了。”
幽羅還想說什么,突然接收到霍亦冷冽的目光,她渾身一抖,便是縮縮脖子,又走了。
薄寧見狀,對霍亦笑道:“你還嚇她。”
“沒大沒小。”霍亦說。
薄寧好笑,他似乎除了對自己,對其他人的話都很少。薄寧看著霍亦,眼神愈發迷戀,而就在這時候,霍亦卻是在桌子底下牽住了薄寧的手。這一下來得突然,薄寧心頭一跳,看向霍亦,卻發現這廝正在故作正經的喝酒!
薄寧有些小脾氣的咬唇,下一瞬卻是接收到他附耳過來的熱氣:“別這么看我,我難受。”
說完還用腳勾了勾薄寧的腳,薄寧瞬間覺得大窘,這人!
薄寧抬眼瞪向霍亦,剛想說什么,卻聽到了杜執高聲報唱:“皇上駕到,太后娘娘駕到。”
眾人聞言,紛紛放下手中的東西,起身,對著首座上的太后和皇上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皇帝和太后一起出場,似乎都很開心:“今日是朕母后的壽辰,朕特邀爾等為太后祝壽。”
聽到這話,眾人再次下拜:“祝太后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好好好,都起來吧。”太后今日也個格外的開心,眾人賀壽之后,便是讓眾人起身了。隨即便是讓宇文嬤嬤把幽羅帶到自己身邊來。
幽羅這丫頭素來膽子夠大,從后邊兒繞過來的時候,還對著薄寧和霍亦做了個鬼臉。自然是落在了太后眼里,太后也笑得很是和藹。
眾人見到太后的舉動都有些不解,當然也有羨慕嫉妒的。而太后沒有讓眾人疑惑太久,便是對著幽羅討起了壽禮。
“哀家今日過壽,你這個小丫頭給哀家準備了什么禮?”太后摟著幽羅,親昵的祖孫模樣叫一眾貴女都羨慕不已。
那可是太后的榮寵啊!
可是沒辦法,誰讓幽羅是郡主,還從小就養在了太后身邊呢?
幽羅昂首看著太后,得意的說道:“太后,幽羅給您做了一套精致的銀器,保管您愛不釋手。”
語畢,幽羅拊掌,自然有人拿著幽羅的禮物上前來。宇文嬤嬤在太后的示意下,打開了盒子,果然是得到眾人的驚嘆。
一只制成魚形的碟子,是專門用來盛魚用的。那碟子真是一件罕見的寶貝,魚身上的魚鱗就像真的一樣,魚的嘴巴還微微張著。另一只制成鴨形的碟子,自然是專門用來盛鴨的。那鴨子有著線條優雅的曲頸、明珠般的眸子,以及雄鴨特有的翹尾巴。它身上整齊而順滑的羽毛,就好像由一個充滿愛心的人精心梳理過,給人留下溫順的印象。如果揭去碟蓋,看到的是一只從中心一剖為二的鴨;蓋上碟蓋則又恢復到原來生動溫順的模樣。另外一只制成雞形的碟子,當然就是專用來盛雞的。那一只雄赳赳的銀雞,長著豐富的羽毛和抖擻的冠子。此外,還有制成各種水果形狀的果盤。
太后見狀,便是掩嘴笑,道:“你這個丫頭倒是費了心思了。”
看來太后還是很喜歡幽羅郡主送出來的東西呀,雖說只是個碟子,但是勝在用心了。太后見自己帶大的孩子對自己的壽辰這般用心,自然是開心了。
“真是哀家的寶貝兒啊。”太后又摟著幽羅不放手,叫一旁的皇帝也笑呵呵的。
“幽羅丫頭用心了。”皇帝夸贊,道:“賞。”
“皇帝等等。”太后出言制止道,“哀家想借著今日,跟皇帝求個恩典。”
“哦?什么恩典?母后說說看。”
皇帝和太后一唱一和的,不少人都已經看出來了,紛紛把目光投注到柴家大公子和幽羅郡主身上。這太后的意思,可不就是讓幽羅郡主和柴大公子柴貢成親嘛!
“幽羅是哀家帶大的丫頭,哀家想要她有個好的歸宿。哀家看啊,承恩公家的大公子就不錯!”
柴家是皇后的母家,受封承恩公,只享受爵位,不產于朝政。
皇帝也是十分配合的看向柴貢,挑著眉,道:“柴貢。”
“臣在!”柴貢自席上走出,翩翩公子風流模樣又叫一干貴女眼冒桃心。
“朕和太后有意為幽羅郡主和你賜婚,你可愿意?”皇帝微微俯身,居高臨下。
而柴貢聞言,卻是直挺挺的跪在了殿前。皇帝和太后見狀臉色一變,幽羅的臉色也有些難看,心中七上八下的。
皇帝皺眉,不悅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回皇上,臣想請皇上收回成命!”
柴貢的話引起眾人嘩然,連薄寧的臉色都不大好了。眾人更是立馬就議論紛紛,幽羅看著跪在殿前的柴貢,委屈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太后見幽羅這般委屈,也心疼得不得了,轉念便是對著柴貢道:“哀家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哪一點配不上你?!”
“回太后,臣并無此意。”柴貢抬頭,目光堅定的看向幽羅,神情的說道:“臣希望,是臣向皇上和太后請求,把幽羅郡主賜給臣做妻子,臣一定會待她如珠如寶,決不讓她受一點點委屈。”
這樣一個急轉直下,叫人意外得很。
幽羅原本要奔騰的眼淚也給止住了,撅著小嘴要笑不哭的賴在太后懷里撒嬌。太后也是一愣,隨即便是大笑,道:“皇帝,你看呢。”
“朕覺得不錯。承恩公,紫衣侯,你二人意下如何?”皇帝還是把話題拋給了承恩公和紫衣侯,畢竟婚姻之事也是要兩個小輩的父母同意才行。雖然也只是走個形式。
“臣,叩謝皇恩。”
“臣,叩謝皇恩。”
承恩公和紫衣侯出席,便是叩謝了皇帝的賜婚。而這家喜事也就這樣在太后的壽辰上敲定下來了。
經過賜婚之后,便是眾人向太后奉上壽禮,自然首當其沖的便是太子夫婦。
霍亦和薄寧準備的是一副雙面繡的萬壽圖和一件三鑲銅鍍金螺絲如意,如意的頭部,中間和趾部分別鑲嵌了翠瓦,翠瓦上分別雕刻象馱寶瓶,松枝和鳳紋,象征太平有象,長壽吉祥。
太后也是喜歡的得不得了,那雙面繡的萬壽圖就格外用心了,另外一件三鑲銅鍍金螺絲如意就愈發得了太后的心思了。
接下來的獻禮也就不足為奇了,老四家送的萬壽無疆六合同慶玉壺、萬年喜慶雙龍捧壽玊杯;老五家送的松鶴獻壽瑚盆景,老六家送的金書妙法蓮華經、萬壽南極星圖;老八家送的萬壽古銅鼎、獻桃紫晶仙人……
雖說新奇倒也不敢去搶了太子夫婦的風頭。明眼人都能瞧見太后把太子夫婦捧得高高的,誰敢上前把他們扯下來?不要命了吧!
壽禮獻完之后,便是皇上下令可以開始用膳,且今日不需往日那般繁文縟節,便是可以好好享用美食了。
眾人謝恩之后,便是開始用膳了。
用膳期間,自然也有歌舞表演。這歌舞表演也極盡人意,太后倒也是看得十分滿意的。尤其是歌姬們今日排了一出別出新裁的賀壽之舞太后也是連連點頭,皇上見此也重賞了她們。
看著歌舞升平的樣子,眾人都放松了不少。而薄寧和霍亦的心思也早已經不在壽宴上了。
“也不知道三個小家伙怎么樣了。”薄寧看向霍亦,眼眸之中都是對三個小家伙的掛念。霍亦登時是覺得有些不滿了。
自從生了孩子以后,他覺得自己在薄寧心里已然沒有什么地位了。一胎生三個是不錯,可是他現在的地位也不知道排到什么地方去了。
想到這里,霍亦便是冷著臉道:“自然有清玉他們照顧著。”
薄寧聽出了霍亦刻意冷漠的聲音,心里笑,面上卻是繼續緊張道:“小元慶還小,一會兒都離不開我,只怕她現在正在哭呢。”
霍亦倏然扭頭盯著薄寧,道:“今日不許你見他們。”
對于自家夫君這樣吃醋又孩子氣的行為,薄寧好笑的說道:“他們可都是咱們的孩子。”
而薄寧這樣的說辭沒有讓霍亦心軟,反而是霍亦不滿的湊近她,說道:“自從三個小搗蛋生下來以后,你就沒有好好看過我了。七個月零八天了……”
最后一句霍亦刻意壓低了聲音,卻是聽得薄寧耳根子一陣發紅,他是說,有……七個月零八天……沒碰過她了……
薄寧惱羞成怒,想要回嘴,又看到霍亦只對著她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來叫薄寧好不好意思來著。反觀霍亦愈發坦然了,氣得薄寧想狠狠的咬他一口才解氣。
霍亦又好像是知道薄寧的心思一樣,說:“乖,別動,回去讓你咬,隨便咬哪里,嗯?”
薄寧羞得滿臉通紅!
這流氓!
這廂薄寧和霍亦在你儂我儂,可另外一邊兒就有人不舒服了。
“事情都安排好了么?”五王爺與對面的大臣舉杯,卻是在和身邊的五王妃李映青說話。
李映青笑得清新,眼神不免有些得意,“自然已經安排好了,這件事萬無一失,你就放心好了。”
“能成功就最好,不然的話就浪費了愛妃你的苦心安排了。”五王爺看向李映青,在外人看來是情意綿綿,可只有李映青看得到這人眼底的野心。
自從南巡到現在,皇帝都還未曾重用過霍準,這件事叫霍準心頭有些不快。連自己的同胞弟弟霍禎都被皇帝放到了工部,甚至連那個默默無聞的老八都在朝中分量不輕,可他卻連六部都不能進,這簡直就叫人憤慨。
被忽略了太久的人,自然是要不甘的體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了。
李映青見霍準神色有些外露便是伸手用力握住了霍準的手,莞爾,端莊賢淑道:“王爺,今日可是太后壽辰,切莫失態。”
“啊哈,還是王妃說得對。”霍準對著李映青笑。
而相近六王爺霍禎和六王妃魏安陽卻是看著這一對各有想法。
“阿禎,你說李映青的事兒能成功嗎?”魏安陽看著李映青的表情就是一份看好戲的樣子。
霍禎自然也是順著魏安陽的,“太子夫婦又不是傻的,她的那招早就被人識破了。那點雕蟲小技,也輪不到她來獻丑。”
魏安陽自從失去了孩子以后,和霍禎的感情愈發的好了,連帶著兩人去皇貴妃那兒請安的次數也多了起來。
“沒能看到她出丑,我還真是不開心。”
好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不開心,魏安陽當即便是灌了一杯酒下腸,霍禎的臉色有些不好,伸手拉下魏安陽的手,道:“安陽,不要喝太多。”
魏安陽有些迷蒙的看向霍禎,依偎在他懷里,道:“阿禎,我不會喝多的。”
“我知道。”霍禎是心疼懷里的這個女子,他和她的孩子絕對不能這樣白白犧牲。
魏安陽瞇了瞇眼,看向李映青,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笑意,叫李映青看了一口氣堵在胸前,上下不得。她李映青不就是想利用太后壽辰這一件事,弄出點兒事兒來么?可太子夫婦又豈會是吃素的?李映青想做的事兒早就被太子夫婦識破了,現在的話,也就不知道是誰的手筆了。
魏安陽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像個小孩子一樣。霍禎看著魏安陽這么副樣子,也是目露寵溺,愈發叫李映青攥緊了雙手,而霍準絲毫不曾察覺。
“看!有煙花!”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便是看到了天空之中已然綻放了閃亮的火花,這難得一見的焰火。
“好漂亮啊……”
“快看,快看,還有字呢。”
李映青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神色得意的抬頭,往上看,卻是看到了‘萬壽無疆’這四個字,無比震驚!
怎么回事!怎么會是給太后祝壽的賀詞!明明是……
李映青倏然回頭,看向下首第一座的太子夫婦,卻發現這兩人看她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個死人一樣!李映青心頭莫名一顫,也不顧得一旁臉色大變的五王爺了。
而一直都在觀察他們表情的魏安陽這時候也笑得愈發開心了。
這焰火上還有字,叫太后覺得欣喜不已,眾人又紛紛下跪給太后祝壽,太后也是格外欣喜的叫了起。隨后眾人便是被安排到了暢音閣,請來了戲班給太后祝壽來著。
順妃和皇貴妃等人自然是跟在太后左右,而太子暨王等人則是跟著皇帝去了另外一邊兒,男女分開來坐了。
因著太后也知道這年輕人不喜歡聽這戲,倒也是慈悲叫眾人隨意。薄寧和幽羅黎宛卿也是不客氣,換了個地方一邊兒看一邊兒閑聊。卻是不想剛好遇上了幾撥人,看樣子也是等了許久。
“太子妃萬安。”
薄寧還將將走到了暢音閣另一側,便是遇上了李映青。
而李映青上來便是給薄寧請安,這禮數周到得不愧是從李家出來的姑娘。黎宛卿和幽羅也是給她見了半禮。
“太子妃這是要去哪兒,算上臣妾一個可好?”李映青笑得溫柔,她慣來都喜歡用這種表情和手段。
薄寧微微揚眉,自是比她要優雅:“本宮與郡主說說話,五王妃這是哪里去呢。”
薄寧不接李映青的話,反而是要給李映青讓路的味道。
李映青著急,她想知道今日的事是不是薄寧動了手腳,若是的話,為何她不揭穿她呢?
“太子妃,臣妾有話想和太子妃說,不知道郡主和十二王妃能否行個方便?”李映青看向幽羅和黎宛卿,語氣卻是毫不客氣。
幽羅當下就瞪了眼,看向李映青道:“本郡主不想給你行這個方便,你又如何?”
“郡主素來知禮,想必也不會為難臣妾。”李映青面不改色的擋回去了幽羅的話,看著幽羅小臉漲紅,她一點兒退讓的意思都沒有。
薄寧看著李映青依舊這么倨傲的神色,也不想和她多說,便是略略挑眉,道:“五王妃還是有話直說,本宮與你沒什么交情,也沒什么借一步說話的意思。”
“太子妃就不想知道今日壽宴的焰火是誰動了手腳么?”李映青心急,卻是直接這樣問道。
薄寧佯裝不解,問道:“這件事莫不是皇貴妃娘娘負責的么?怎么?難道還別有內情不成?”
聽到薄寧這樣的話,李映青臉色一白,可薄寧依舊是笑得清淺,而對上了薄寧那雙眸子,幽深湛藍如海,她覺得自己被看穿了。
“太子妃說的是,臣妾越矩了。”
李映青強迫自己給薄寧行了禮就要走,臉色極差。幽羅還想上前給她諷刺幾句,被黎宛卿拉住了。
“你看看那喪家之犬的樣子,也別過去湊晦氣了。今個兒可是太后給你和柴貢賜婚的好日子呢。”黎宛卿勸說道。
幽羅聽到柴貢的名字,倒也是不打算上前了。的確,李映青方才的那個模樣可不就是和喪家之犬差不多么?
而黎宛卿還不放心,她剛剛聽李映青的話太后壽宴上的焰火是應該有問題的:“方才……”
“不過是太久沒有出現了,生怕皇上忘了他,想出來博點存在感罷了。”薄寧并不打算將這件事情細說,說起來也是覺得皇貴妃養了個白眼狼。
敢拿太后壽宴的焰火去做文章,那可是皇貴妃負責的東西,霍準和李映青這兩個蠢貨難道就不怕害了皇貴妃么?不過好在,霍禎還沒這么不靠譜。
這一場戲,可不就是‘兄友弟恭’么?
薄寧嘴角漸漸露出諷刺的表情:“看著吧,咱們皇貴妃娘娘可是壓錯寶了呢。”
黎宛卿和幽羅看和李映青遠去的背影,也覺得皇貴妃壓錯寶了呢——五王爺霍準,明顯就和六王爺霍禎不是一個檔次的。可偏偏皇貴妃喜歡捧著五王爺霍準,差點沒叫這個白眼狼給害死。
幽羅眼珠子一轉,腦子里又想出一個壞主意來:“這么和睦的事兒若是不叫皇貴妃知道,皇貴妃怎么能看到自己養了一個怎么樣的好兒子呢?”
黎宛卿和薄寧相視一笑,紛紛笑道:“你這個鬼機靈。”
“只怕這件事已經傳到了皇貴妃耳朵里了。”黎宛卿也笑,可有好戲看了。
而被李映青這么一打攪,三人也不想走開太遠了,便是又回到了看臺。太后見三人回來還很是開心呢,可這開心的點兒沒過多少便是被人打斷了。
“不好了!五……五王妃落水啦!”
就在眾人還在看戲的時候,聽到一個小宮女慌慌張張的沖進來,一見這么多大人物,也腿肚子都發顫了。
太后和皇上都為之皺眉,而隨后便是呵斥道:“還杵在這兒干什么?還不知道去救人!”
侍衛們又紛紛出去救人,太后臉色不好,眾人也不敢做聲。薄寧見狀,和霍亦使了個眼神之后,便是上前攙扶太后,道:“皇祖母切莫動怒,孫媳今日可是想見著皇祖母的笑容去給三個小家伙看呢。”
太后怪嗔的看了薄寧一眼,道:“你是個慣會討好我的,孩子們還這么小,哪能知道。”
“皇祖母不氣才好。”薄寧三言兩句把太后的怒火平息,而太后還是決定去看看落水的五王妃李映青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也免得叫人說她冷血。
于是太后在薄寧和幽羅的攙扶下,到了御花園五王妃李映青落水的地方。等著太后浩浩蕩蕩的過去的時候,李映青已經撈上來了,并且太醫正在診治。
太后上前,皇帝也親自前來攙扶,幽羅和薄寧便是退下。
“怎么樣了?”太后威嚴不減,太醫自然是戰戰兢兢說話。
“回,回太后娘娘。五王妃失足落水,只怕是寒氣入體,須得好生修養,否則的話肚子里的孩子只怕不保!”
李映青懷孕了!
這件事倒是薄寧幾個人都沒有想到的,而看昏迷過去的李映青和抱著李映青的五王爺,只怕當事人也是不知道的。
“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把五王妃抬到一清殿去!”太后雖說不怎么喜歡五王爺霍準,可李映青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樣也是她的孫子,她還是著急的。
侍衛很快就把李映青抬走了,可五王爺霍準卻不走,而是雙目通紅的走到皇帝和太后跟前,‘噗通’一聲,直挺挺的跪下。
皇帝面色一冷,厭惡的說道:“老五,你這是要做什么!?”
“兒子請求父皇懲罰讓青兒落水的兇手!”五王爺霍準倏然抬頭,那眸子兇光畢露,在黑夜里看著,格外嚇人。
太后被這樣的霍準嚇著了,整個人都有些晃了,皇帝惱怒,一腳直接踹翻了霍準,怒道:“孽障,你是要嚇死你祖母嗎?!”
霍準好像是沒有被這樣的皇帝嚇住,反而是以跬步上前,抱著皇帝的大腿哭喊道:“父皇明鑒!兒子只想為青兒討回公道!若不是小宮女呼救的及時,兒子就要失去妻子和孩子了!”
霍準喊得撕心裂肺,話里話壞都是突顯自己可憐。到底也是自己的兒子,皇帝心一軟,道:“你起來說話。”
霍準起來了,卻一下狠狠的把手指向薄寧的方向,痛心疾首:“青兒在落水之前就是和太子妃在一起的!一定是太子妃對青兒做了什么青兒才會落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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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我熬夜熬到凌晨三點寫出來,九點半我要趕車去學校,晚上才能到。關于更新的事,我只能說不會沒事不更,也沒必要這樣說。我家里有事我肯定以家人為重,再多事都比不過。寫作只是我喜歡,我不是職業,沒辦法一直萬更下去,只能是我空閑的時候能多寫就多寫。我畢竟身體不好,也不能常熬夜。就這么多,以后再也不想解釋這種的問題。誰還沒個連串事?
9月1—2號,我開學,會比較忙,我就不萬更。能更多少更多少,當然也不會只有個位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