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養(yǎng)老的問題,三個人因為季貴人破口大罵不了了之。越傾城笑過之余也開始考慮是否怎么需要一房妻子,留個后代什么的。
可是,他的情況不是可以輕易就娶妻生子的。沉吟了一會兒,這個問題就讓他扔在腦后了。
夏無邪從越傾城家里出來就一直處于迷茫狀態(tài)。難不成在古代,只要給人養(yǎng)老就算是認人家做爹?什么邏輯啊?她還給長島真人養(yǎng)老送終了呢,怎么沒見長島真人叫她一聲閨女啊。
說到這個,夏無邪轉過頭看了一眼進了馬車就閉目養(yǎng)神的季貴人。
“貴人,你有沒有覺得咱們京里皇子太多了?”夏無邪小聲地問道。
季貴人眉頭一皺,他倒是能猜出來夏無邪上了車會追問他養(yǎng)老送終或者他父母的問題,誰知道這丫頭驢唇不對馬嘴的來了這么一句。
“為什么這么問?”季貴人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夏無邪放松地靠在車壁上,手里把玩著腰間的護身刀:“我啊,雖然不是個杞人憂天的。可是,萬歲爺身邊的皇子一多。我就會下意識的緊張起來。”
季貴人一展折扇,瞇著眼睛看著她:“為什么?”
其實這事也不怨夏無邪會多想。自古以來皇位面前無血親。饒是康熙那樣仁慈一統(tǒng)天下的,兒子們還不是打得頭破血流。歷史上這樣的故事還少么?最經典的要數唐太宗上位史了。就是近的也有,鳳羽國的白陽雪不就是這樣上位的么。
夏無邪低著頭,雪白的手指慢慢地撫著刀鞘上的花紋。
“貴人,這話我只跟你說。其實萬歲爺家這些兒子我一個都不喜歡。或者說我沒覺得這些人當中有任何一個有那個資格繼承大統(tǒng)。”夏無邪知道這種話算得上是大逆不道的。可是她知道這些話可以跟季貴人說而且一點也不需要擔心季貴人會拿來做什么文章。
“這個我理解,但是你為什么會緊張呢?”季貴人絲毫不避諱跟夏無邪討論這種話題。
夏無邪抬起頭來,暗金色的貓瞳里閃過一絲狠戾:“我現在時刻都做著任何一個皇子隨時造反的準備。”
季貴人一怔,折扇頓在半空。低頭笑了起來:“你這個提前量打的太早了。”
夏無邪聳聳肩:“早作準備總比措手不及強。”
季貴人點點頭,仍是笑:“哪怕是七皇子上位。也不如你心意?”
夏無邪深深地看了季貴人一眼:“七皇子不過是個漂亮的幌子罷了,貴人你是不是真以為我只會打仗啊?”
季貴人突然冷了臉,盯著夏無邪:“你可知道你如今這些言論是大逆不道的?”
見他正經起來,夏無邪反而放松了下來:“知道啊。要不然怎么會跟你聊呢。”
季貴人瞪了她半晌,見她仍然坦然,笑了起來:“誰做皇帝。很重要么?”
夏無邪搖搖頭:“萬歲爺百年了之后,無論誰坐那個椅子。我都要回清風山的。”
季貴人一愣:“回清風山?”
夏無邪點點頭:“你跟我走么?”
馬車里一陣寂靜。
皇宮里,夜清塵面對一張冷臉對著他的李卿蝶深深地感到無語。女人在戀愛的時候甜似蜜,娶回家了就一張冷臉。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對。突然覺得沒了話要說。想了想起身出了李卿蝶的寢宮。
“陛下。回未央宮么?”隨行的太監(jiān)小心翼翼地問道。
坐在龍輦上的夜清塵支著額頭,半瞇著眼睛。半晌,沉沉地說道:“去玉音宮。”
小太監(jiān)一激靈,立刻著人先去玉音宮通報。
皇后那邊聽到皇帝要來也愣了一下。畢竟不是初一十五的皇帝沒必要到她這兒來。雖然是少年夫妻,可皇帝怎么可能只屬于她自己。平日里后~宮明爭暗斗的。她只希望自己不給皇帝添麻煩,盡全力維持后~宮的穩(wěn)定就好。端出國母的架勢來,鎮(zhèn)壓其他人。甚至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自己一個人看著鏡子中疲憊的臉。她都快要忘記自己究竟是為了什么跟這個男人在一起了。
夜清塵來的時候。皇后已經收拾妥當在暖閣等著他了。進了門二話不說就脫了長袍,朝著床鋪走過去。
“朕不是要歇下,先略伸伸腰。”夜清塵阻止了皇后要卸妝的動作。
皇后見他當真睜著眼睛躺在床上想事情。想了想讓千春去端了剛熬好的冰糖梨水。
虎嘯國最尊貴的夫妻倆,此時就仿佛家常的夫妻一樣,安靜地待在屋里。就這樣安靜地坐著。
夏無邪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跟老爹說將鎮(zhèn)守苗疆邊境的大哥搞回來。
“女兒這幾日七上八下的。爹就當做是疼女兒,讓大哥回來吧。我也想大哥了。”對于自家親哥,夏無邪還是很有好感的。畢竟上輩子做夢都希望有個哥哥。這輩子倒是有了,誰曾想哥哥沒出場幾次就被發(fā)配到邊疆去了。
夏關山無語了個:“調霆兒回來也不是爹說了算的啊。”
夏無邪想了想。這事確實不是她爹能做主的。嚴格點說,她爹已經退役下來做特別顧問了。老哥封了鎮(zhèn)南將軍。卻要守邊境……找個什么理由把人搞回來呢……
突然靈光一閃,夏無邪樂顛顛地跑回薔薇閣寫折子去了。算算日子。那個臭小子也快要出關了。到時候就可以把黃鸝調回來了嘛。
第二天上朝的時候,夏無邪將折子遞給了越傾城。抬頭卻敏感地發(fā)現,皇帝陛下情緒有點不對。于是整個早朝都乖乖的。頂著一張笑臉乖巧地陪著笑。總算是忍到了下了早朝,便跟著越傾城和季貴人去了御書房開小會。
“萬歲爺這幾日未曾睡好么?”夏無邪關切地問道。親愛的萬歲爺,您可得堅持住了。昨天才跟季貴人八卦完了皇子謀朝篡位的事,您這馬上就一副要掉鏈子的樣子。這不是逼她動刀子么。
夜清塵淡淡地看了夏無邪毫不掩飾關心的小臉一眼,笑了笑:“這幾日有些乏了。”
夏無邪一擰眉:“又是卿妃?”
夜清塵默了個,這丫頭這方面感覺向來無比敏銳。淡淡一笑:“又讓你猜中了。”
夏無邪撇撇嘴:“一個女人而已,又不是皇后。高興了就去看看,不高興就扔在那兒。是她自己自愿入宮的,擺著那張臉指望著一國之君去哄著她么?”
越傾城&季貴人:……你這口氣,怎么怪怪的……
夜清塵挑眉:“無邪很是不待見卿妃啊?”
夏無邪倒了一杯熱茶給皇帝陛下:“是不待見小妾。而已。”
小妾神馬的,人家好歹是堂堂卿妃娘娘。一句小妾直接就把地位給拉低了不止一個檔次啊。可在夏無邪眼里,除了皇后,其他確實都是小妾。不過是用來牽制朝堂的女人罷了。對嘛,要放個女人在皇帝耳邊,這樣對自己家才有利啊。要是有那么一條,入宮的女人必須與家里斷絕關系。估計也就沒人往宮里送女人了。
“萬歲爺,皇后才是您的妻子,其他的女人,您去看她們已經是無盡的賞賜了。還敢給您臉子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夏無邪忿忿不平地嘟囔著。
額,你這比喻用錯地方了吧?季貴人橫了夏無邪一眼。可小丫頭絲毫沒接收到季貴人使過來的眼色。
夜清塵卻被她這個論調給逗樂了:“照這樣說,除了皇后。朕就不該疼愛其他人咯?”
夏無邪目光澄清地看向皇帝:“萬歲爺,皇后是個好女人。所以我才會這樣敬重她。”
被夏無邪的正色震驚,皇帝陛下有些片刻的晃神。
“萬歲爺,說正經的,把我大哥調回來吧。”夏無邪的正經只維持了三秒鐘,立刻崩塌。
皇帝陛下:……
“調他回來也不是不行的,理由呢?”越傾城低頭看著夏無邪寫的折子。誰知道剛翻開,就被偌大的一行字震了個措手不及。
“請準許夏雷霆將軍回鄉(xiāng)娶妻,避免夏家斷子絕孫。”
這理由……真充分。越傾城默默地將折子遞給皇帝,自己表示完全沒辦法接受這樣簡潔的寫法。
夜清塵看了看夏無邪的折子,朗聲笑了起來:“這個理由充分的很。”
如果不批準,恐怕這丫頭會鬧騰的滿城皆知。如今小丫頭在百姓中頗有威望。對她倒不是多崇敬,而是很親切。百姓們都拿她當鄰家的孩子一樣。夏無邪去菜市場買菜的次數越發(fā)的多了。
“這個可以準了。讓雷霆回來吧。有合適的貴女,就娶回家傳宗接代。”夜清塵笑著將折子遞給越傾城。
夏無邪頗為得意地朝季貴人使了個眼色,怎樣,老娘出馬什么事搞不定?
季貴人別過臉去,當做沒看見。小人得志的,誰要給你捧場啊。
看著這倆孩子的互動,夜清塵突然心中一動。
“傾城,要不要考慮娶妻?”
越傾城正在整理折子,猛地聽見皇帝問他,手下一頓。滿臉的詫異。
夏無邪也跳起來:“對啊對啊,傾城也看看,有合適的貴女娶回家暖被窩嘛。”
季貴人:……老婆的定義就是拿來暖被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