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一起其實也算是一場戰(zhàn)爭。
從最初的相見,到初步的試探,再到漸漸的了解,根據了解的內容見招拆招。最后落敗的一方將永遠隸屬于另一方。
世間的大多數男男女女都是這樣過來的。
對于季貴人來說,夏無邪的出現不過是他無聊生活中的一點點綴罷了。從最開始得知這么一個丫頭的存在,到夏無邪一次一次超乎他猜測的行動。漸漸的,這個人才走進了他的眼中。
那一場雨夜混戰(zhàn),他打著傘遠遠地望著她帶著整只漆黑的軍隊悄無聲息地碾壓番邦。有那么一瞬間,季貴人很想走近看一看夏無邪在殺人的時候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后來輾轉著,小丫頭總算是回了京城。他幾乎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走進了大殿。
在看到夏無邪的一剎那,季貴人發(fā)現,原來世間真的有可以和他棋逢對手之人。
可夏無邪的反應讓季貴人極其失望,小丫頭幾乎是痛哭流涕地跟著皇后娘娘離開了。季貴人皺著眉實在想不通一個能夠領著千軍萬馬砍對方大將首級于瞬息之間的人,怎么會被他周身的氣勢嚇哭。
實物與圖片嚴重不符,季貴人幾乎就給了個差評。
就在他感慨于自己高處不勝寒的時候,夏無邪眼睛亮亮地對他說,她不會放過他。
季貴人從最開始的詫異到捧腹大笑。這樣一個貓兒一樣的女孩竟然敢跟他撂下戰(zhàn)帖。他該感嘆一句,不愧是他感興趣的人么?
他以為她會觀望一下,試探一下。可夏無邪就那樣大喇喇地闖進了他的家。任憑他掐緊了她的脖子,甚至動了刀子。她都為退縮半分。
那一刻,季貴人害怕了。
他從未見過這種不怕死鍥而不舍的人。天生的直覺告訴他,若是不反抗,他可能會萬劫不復。
于是,一場戰(zhàn)爭。就此展開。
三個人溜達完回到議事廳的時候已經披星戴月,無奈之下只得抱著各自的折子和資料回家加班去。
蓮生匯報說獨孤銳覲見兩位殿下相當順利了。小嬰兒絕對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大殺器。或許是因為骨肉親情的關系。江曉羽居然想到要帶著孩子去見孔雀他娘。
卿妃娘娘打從幽靈谷那檔子破事之后就仿佛退出了歷史舞臺一樣。有多長時間沒出來沒事找事夏無邪都快記不住了。
想了一想,就好比韓劇中爹媽反對結婚,孩子私奔結婚,最后還是要抱著兒女去見爹媽指望著爹媽原諒。
別管李卿蝶怎么作死,她畢竟十月懷胎生了孔雀。別管她是不是放任孔雀自生自滅基本上沒做到當娘的責任。她好歹沒餓著凍著孔雀。
“讓綠鳶她們注意點。別傷著我干兒子干女兒就行。”讓宮中的暗線跟這些,江曉羽的安全孔雀可以保證,孩子才是重中之重。
蓮生得令去吩咐了。
夏無邪讓燕生準備點宵夜,眼前這一堆折子是逃也逃不掉的。
上輩子就不喜歡動腦子。這輩子卻要做公務員。真不知道是哪根簽沒抽對,上輩子老媽心心念念地想讓她考個公務員。一輩子坐吃等死。偏她不樂意。誰知道穿越了反而坐到了干部級別。這世間就這么諷刺。
多點了幾根蠟燭,夏無邪一本一本地看著。想想真是難為越傾城了,以前的公文比這個還繞口和艱澀的多。越傾城居然能夠面不改色地將所有折子整理完畢交給皇帝。如果換了她,估計沒超過三行果斷就砍死寫這東西的人了。
幸虧因為她的無理取鬧,公文簡潔了許多。這樣一來工作量相對就小了很多。
活動了一下脖子,總是這樣低著頭,對頸椎有相當大的負擔。
眼看著夜就深了,夏無邪讓良生她們洗漱了去睡覺。只留下了零食和泡好的五六壺茶在屋里。就連蓮生也打發(fā)了去睡覺,只讓糖藕在外間守著。
這個時間如果再有人跑來找茬,夏無邪肯定會把他全身的骨頭都打碎才算泄憤。都已經做了武將還得做文員。你妹的工資也沒見你開雙份的啊。沒事還得出差,還得防著你那些蠢蠢欲動的兒子們。煩都煩死了。
嘎吱……窗子微微晃動,似有風吹進來。夏無邪猛地打了個冷顫。古代沒玻璃這事真心坑爹。起身去關窗子,卻發(fā)現一道人影從窗前飄過。
夏無邪:……好吧(捏拳)活動一下頸椎才不會受損……
糖藕守在外間,耳朵豎的直直的。從方才開始屋里就沒了動靜。只聽見有窗子的響動。突然眉心一跳,糖藕沖出門外。只見夏無邪一身白衣仿佛謫仙飄飄,一只手扯住一個黑衣男子的衣襟。另一只手團成了拳頭,一拳一拳扎扎實實地揍在那人臉上。
糖藕:……好想戳瞎雙眼啊……
一拳接著一拳。夏無邪除了臉以外幾乎沒有傷他任何部位。除了胳膊已經卸掉了,身上幾乎是完好無損。
“小姐,總要留下嘴讓他說自己是從哪兒來的,誰派來的吧!”糖藕實在看不下去了。
夏無邪默了個,需要逼問這事真心討厭。如果有暮光之城那種能力,就會好辦很多。
一甩手將人扔給糖藕:“拖走拖走,看的人心煩。”
還以為會是個高手,誰知道一招之內就跪地唱忐忑了。唉,高處不勝寒的趕腳真心不好。時間長了人會變得懶散,然后就會被后起之秀拍死在沙灘上。
夏無邪挽了挽袖子,回到屋里繼續(xù)跟公文死磕。
話說,之前老師傳授功力的時候貌似說過,什么運氣走遍全身,小周天大周天神馬的……夏無邪咬著筆桿,有個什么口訣來的,可以在靜止不動的狀態(tài)下更新自己的內功。
擰著眉想了半晌,默默地低頭去看公文了。比起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眼前的公文簡直是小菜一碟。
雖然半路有個插曲出現,如今也不需要她去過多考慮。白虎營已經習慣了她的管理流程,自然有葉生她們去想辦法撬開那人的嘴,逼問出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讓他來的。
而且她院子里有皇帝的影衛(wèi),抓到了老鼠的事會很快上報給皇帝。后期的解決工作也不需要她動手。
有很多人都無法理解皇帝的疑心,可夏無邪卻可以很好地利用皇帝的疑心。而這些都在于她對皇帝沒有異心的基礎上。
只要她安安穩(wěn)穩(wěn)地站在皇帝的陣容里,不偏袒任何一個皇子。夏家就是安全的。
倘若當年孔雀不說放棄皇位,夏無邪估計會百般阻撓江曉羽嫁給孔雀。畢竟牽扯到皇家總不是件好事。這個道理江曉羽也懂。幸虧孔雀是個聰明的,早已看透了江曉羽對于皇家敬而遠之,而且雙熾堂也比做皇帝要逍遙的多。可以做百萬富翁的誰還去做公務員啊。
夏無邪將看完的折子整理好,心下盤算著估計是當初掃掉的三皇子的一部分人,另外五皇子和二皇子也有下手的可能。
真麻煩啊,真的不能直接就讓這些皇子暴斃么?省掉了多少麻煩。夏無邪微微擰著眉,咬牙切齒地整理著折子。
太子一位空懸著,是個有資格爬上去的都會惦記。可是你們卻不知道你們的爹其實早就做好了打算。做皇帝的,事事都在掌控之中,別看他平時像是事不過心,其實什么都心里有數。
不立太子有不立太子的好處。正在盛年的皇帝哪愿意讓手下的人分成三組而不團結一心呢?一旦立了太子,朝堂上便會分成保皇派、太子派、其他皇子派。就算是真的立了太子,誰也不能保證這個皇位就真的會傳給太子。玄燁那太子還兩立兩廢呢,最后皇位還不是給了老四。
嘆了口氣,如果真的立了太子,夏無邪可能就要早作準備要不要全家撤離了。
嘎吱……窗子微響,夏無邪無語地回頭瞪了一眼。
“能不能走門!你就不能走門么?”為了不驚動睡著的各位,夏無邪幾乎是咬著牙低吼到。
季貴人頗為詫異地看著夏無邪,什么事惹著她了?
“往常也走窗子,今天怎么了?”
夏無邪扶了個額:“剛才有老鼠,抓了讓糖藕送白虎營去了。再說了,窗子本來就漏風,你還走窗子。”
季貴人微微一挑眉:“你院子里進老鼠?哪個不要命的?”
看吧,連他都知道,就算是潛進左右相府,也不該潛進她院子里。
夏無邪搖了搖頭:“我哪兒知道。”
旋即疑惑地看了看季貴人:“大半夜的,你來干嘛?”
季貴人正低頭看著夏無邪整理好的卷宗,聽見她問,抬頭笑了笑:“來找你睡覺。”
夏無邪:……臥槽!!!!
掃了季貴人一眼,夏無邪略帶調笑:“我說,你自己說這話都不心虛么?”
季貴人眨眨眼:“我為什么要心虛?”
夏無邪起身靠近他戳了戳:“你喝酒了吧?”
季貴人難得乖順地點點頭:“在傾城家,喝了一點。”
夏無邪瞬間就斯巴達了,你姐夫的你倆跑去喝酒就剩老娘一個在這兒苦逼的熬夜!要不要這么不公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