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情急之下,也顧不得許多了,抱起凝香親自送往竹香館,眾侍從緊隨其后。
待到了竹香館,蕙芷和瑩露、蕓鵑、蕓鵲兩個丫鬟見了都是大吃一驚,一問梅兒才知凝香之所以這么久沒回來,原來一直都在桃園雨淋著,原都以為早給皇上接走,或是到別處避雨去了,不想卻是這樣,都懊悔不已。大家七手八腳幫著皇上將凝香送到寢室放在床上蓋上被子。
隔不大一會兒,太醫媱兒帶人及時趕到,見了皇上忙要施禮,皇上擺手急道:“不必多禮,快去看看瓏小主要緊。”媱兒聽了忙過去病榻前,邊問是怎么回事,梅兒給她大致說了一下。
長話短說,經過一番診斷后,媱兒發覺凝香只是因長時間淋雨而受了重風寒,遂向皇上回話說,看來瓏小主是中了很大的寒氣,但并無性命之憂,此時應立刻用向陽花藥浴為其驅寒,后連續服用三日散寒藥便可痊愈了。
皇上聽了點頭催促道:“恩,那還不快些施治!記著,要用最好的藥材。”
媱兒應聲,提筆開了一個藥方,回頭交給一塊兒來的跟班兒醫女說讓速速回太醫局按方取藥。梅兒怕她耽擱,跟皇上請示了一聲,背起她便走,來去真是快如疾風。
趁著取藥之際,媱兒讓蕓鵑、蕓鵲兩個燒一大鍋熱水,準備一個浴桶,并在臥房內升起爐火。待一切準備妥當,梅兒也帶著藥回來了,于是媱兒將一部分藥混入浴桶中,請皇上暫且回避,后將凝香除去衣衫小心放進去坐好,余下的藥拿下去煎熬,以備待會兒口服之用。
梅兒等人都團團圍著,關切之情溢于言表。此法果然立見奇效,大約兩炷香后,見凝香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面色也逐漸恢復了紅潤,眾人這才稍稍放心。
與此同時,皇上在另一間屋換了一身干凈衣袍來看凝香,問怎樣了?媱兒上前施禮道:“皇上請放心,寒氣漸退,已無大礙,想必一會兒就能醒來。”
皇上點頭說好,后坐在木桶邊上默默相伴,裴公公見狀擺手叫眾人都退出去,于是梅兒等都悄然告退而去,只留下媱兒和瑩露伺候。
如此過了一刻鐘后,凝香面上慢慢出了一層汗珠,幽幽轉醒過來,隔著朦朧的水氣,耳邊聽一熟悉的聲音問道:“你總算醒了!”凝香尋聲一看,居然是皇上正含笑望著自己,一時迷茫道:“皇上?我這是在哪兒啊?”
“在你的竹香館!”皇上邊說邊叫人取來一碗藥膳參湯親手遞了過去。
“多謝皇上!”凝香含羞接過,喝了幾小口,頓時感覺恢復了許多,這才發覺自己正赤身泡在藥浴桶中,身邊除了皇上外,還有媱兒和瑩露兩人,不盡羞得滿面通紅。
媱兒見凝香醒來,上前看了看,估計卻已無大礙,遂偷偷朝瑩露使了個眼色,二人會意,同媱兒齊聲向皇上告退而去,屋內便只剩下皇上和凝香二人。
凝香長大成人后,還是第一次如此尷尬第
面對一個男子,何況對方還是皇上,心里怎能不萬般緊張,猶如小鹿亂撞,心里暗道:世人都道漢成帝獨有喜歡偷窺后妃沐浴的怪癖,殊不知這等妙事兒任是哪個男人不喜歡的。凝香含羞之下,實在不知要說是好,只得下意識地用芊芊玉指擺弄著浮在水面上的花瓣,更添嬌媚。
皇上關切道:“怎么樣?現下可覺著好些了么?”
凝香此時渾身暖意融融,知道體內寒氣雖未驅盡,但已沒什么大事,于是低聲羞道:“承蒙皇上的厚愛,妾身想來已無礙了!可——萬歲爺看嬪妾的眼神兒,到是讓妾身有些不自在呢!”
她說話時樣子極是嬌羞可愛,皇上見了忍不住“嘿嘿”一笑,撩起袍袖將手臂探入藥浴水中……
凝香見皇上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做出如此放浪形骸的舉動,真是又羞又喜,不盡瞪大了雙眼,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細語嬌聲道:“皇上!您這是要做什么?!”
皇上笑道:“朕是皇上不假,但同時也是你的夫君,怕什么?都入宮這么久了,難道還沒做好當妻子的準備?”
凝香聽皇上稱自己做妻子,那可是極大的恩惠了,內心悸動,轉念道:“妾身的確怕,怕這只是個美夢,醒來就什么都沒有了。”
皇上拉起凝香的玉手,安慰道;“怎么會,朕其實早該來疼你了,讓你等了這么久,不會怪朕吧?!”
凝香聽了眼圈一紅,幽幽道:“嬪妾不敢,淋雨時還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得到皇上的關愛了,不想這會子就美夢成真了……”凝香說著淚水奪眶而出。
皇上看了倍感憐惜,伸手替她擦干淚珠,笑道:“浴盆內的水已有些微涼了,而你的身子卻漸漸熱了起來,看來媱兒的醫術還是蠻高明的,你為等朕而淋壞了身子,著實讓朕十分感動,若因此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讓朕深深自責,好在此刻你體內的寒氣已大半驅除,朕心里還好過些!”
凝香身子被皇上輕撫得有些癢,羞怯著左躲右閃地想要擺脫,可小小的浴桶空間才有多大,還能藏到哪兒去,見她“咯咯”地嬌笑著將身子縮入水中躲避,面似盛開的桃花一般甚是嬌艷動人。
凝香越是這樣,越是勾起了皇上的勃勃興致,再接下來,他們便順理成章地做了那件遲來的親密事,如此,凝香總算是得到了她一直夢想的完美結局。
守在門口的梅兒等人,聽到屋里傳來異樣動靜,都是暗自一喜。
蕙芷擔心地問媱兒:“香香姐身子尚未痊愈,這樣可以嗎?”
媱兒笑道:“無妨,皇上乃至陽之體,此時恩施雨露,于凝香的虛寒只是大大地有利。”蕙芷聽了放心地點了點頭。
皇上當晚破例在竹香館用了晚膳,后也自然留宿于此,為此,梅兒、蕙芷等都真心為她感到高興,一番苦心經營,總算收獲了應有的回報。
次日晨起,竹香館仿佛在一夜之間,發生了翻天覆
地的變化,只見竹香館內外戒備森嚴,侍衛、太監等御前儀仗一個不少,這等于是皇上已向整個后宮高調宣告,自己接納了穆氏玲瓏,其他人再不敢小窺這里,而凝香位份的提升也是指日可待了。
皇上和凝香還在床榻上纏綿著,忽聞外頭傳來月桂公主吵著要見凝香,被梅兒等人阻攔的聲音。原來凝香淋雨得病,皇上留守竹香館的消息當晚已在后宮傳開,公主一早得到消息就來了。
凝香起身想要出去見她,卻被皇上一把拉住道:“先別管月桂,難得你與朕終于總算在一起了,怎么還不多陪朕一會兒!”凝香聽了這才未去。
皇上擁著凝香,嗅到一縷暗香,不濃不淡,恰到好處,非蘭非麝,更不似俗脂,心中好奇,因問道:“朕知你出身制香世家,所用之香較其他宮嬪更勝一籌也沒什么好奇怪的,可今早起來,朕并未見你去梳洗熏香,怎的就已有了芬芳,好似某種花香,可一時又叫不上名字?這到底是什么獨門秘法,快快與朕講來?”
凝香含笑解釋道:“皇上您所有不知,其實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同的體味,如同相貌一樣千差萬別,只是一般人不易察覺,我等制香之人常年與香料為伴,因此知道這個道理。您此時聞到我身上的氣味便是如此,并非是用了什么特別的香料,是體內自然散發的……”說到這里,還將她與瑞香花的奇緣簡訴了一遍。
皇上聽得半信半疑,恍然道:“哦!天下竟有這等奇事,看來那朕以后可得留心一下,看看旁人是否還有什么特別的氣味!”
凝香搖頭笑道:“這可難得緊了,一般處子之味還容易分辨些,一旦已婚加上每日涂脂抹粉、熏香沐浴的,早把原本的體味給掩蓋了,常人還哪里分辨得出來了?!”
皇上不服氣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才說到這兒,忽聽房外傳來公主吃壞肚子的消息,耳聽得月桂在院子里“哎呦哎呦”地大聲叫痛,皇上和凝香哪里還能坐得住,忙都起身下地,由奴婢伺候著簡單梳洗一下,后穿戴整齊一起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待二人來到院中,見除了蕙芷、瑩露和裴公公等人外,梅兒也早到了,眾人見皇上出來,忙都行下大禮參見,高呼皇上吉祥!皇上擺手叫她們平身,尋問公主是怎么回事,有沒有去請太醫來?蕙芷回說已派人去請了。
皇上和凝香去看癱坐在石墩上的公主,見她疼得腦門直冒冷汗,一問才聽瑩露說道:“是因昨晚延禧宮的余常在差人送來了一包天山碧雪茶,說是皇后才賞的極其珍貴,特意來給咱們小主品嘗的,當時奴婢皇上和小主已就寢,便未打攪,今早才煮好了準備給皇上和小主喝的,不想公主突然駕到,聽說這茶好,拿起來就喝,結果就成了這樣。”
梅兒在承玉的紫霄閣上曾見識過此茶,知道這茶雖珍貴,卻不適合所有人享用,她知凝香受了寒氣,還送此茶來,實是沒安什么好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