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秘密

見張兆辰側(cè)過身，像是要請他進(jìn)去說話的模樣，黎穆王不禁微微笑了下，從善如流地往書房內(nèi)走去。

“您坐?！?

張兆辰取了個茶杯替黎穆王倒了杯茶水，放在他面前的小桌子上。

“寡人曉得你平日和你二姐姐最要好，那你二姐姐可有提過她在東黎的什么事情？是這樣的，那孩子一直都是個內(nèi)向的性子，有什么事情都不太愿意和寡人說，你們都較寡人和她親近一些，她應(yīng)當(dāng)是有許多事情都是愿意和你們說的吧?！?

黎穆王一邊說一邊嘆氣，著實做足了一番拳拳慈父的模樣。

張兆辰強(qiáng)忍住質(zhì)問黎穆王的心情，他將頭微微往旁邊偏了偏，眼神就是不落到黎穆王的身上。

他怕他再瞧一眼，就會忍不住自己想嘔吐的心。

看起來是一副慈父的模樣，心腸卻黑得不行。

“二姐姐在西峻的情況，兒子也不是很清楚，應(yīng)該是過的還好吧。不過路迢迢，若是二姐姐報喜不報憂的話，那真實的情況就真的沒人知道了。”

“嗯，這樣啊。”

黎穆王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然后就很快站了起來。

“說起來，寡人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見到景深了，那孩子性格軟弱，也不太合群，辰兒要是有時間，就多去找景深玩?！?

“兒子曉得了。”

張兆辰剛才下意識地就想反駁黎穆王說孟景深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孟景深了，可他只是蹙了下眉頭后，乖乖應(yīng)了一聲，再沒有別的多余的話了。

目送黎穆王離開后，張兆辰就站在門前許久，目光深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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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茍季？”

惠夫人望向跪拜在自己面前的那人，眸中閃過幾絲詫異與驚奇。

“倒是許久都沒有見到你了，你不是在那位良人身邊做事么，怎會想著來拜見本宮?！?

茍季木著一張臉，只有那一道聲音才聽出她的感情起伏，旁的，一概都瞧不出來。

“婢子求夫人救救良人?！?

惠夫人漫不經(jīng)心地捏著茶蓋撇了撇茶碗里浮在碧綠茶水上的乳白色浮沫，然后將目光投向茍季。

“那位良人不是好好的么，又何須本宮救？”

“良人不受寵，前些日子落水著了涼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好全，婢子去醫(yī)官署想求個醫(yī)官給良人治病，可宮中人最是會看風(fēng)向，見良人不受寵，便……”

“醫(yī)官，本宮可以給你一個，但是近些日子本宮總覺得無聊，想聽些故事來解解悶。不知你，意下如何？”

茍季跪在地上，雙手緊握，卻如同什么都抓不住一般，她緊抿著嘴，直到唇上的血色都褪了個一干二凈的。

“您想聽什么故事？”

惠夫人忽然抬眼望向茍季，勾起唇笑問她。

“關(guān)于三易主的事情，你可愿意說？”

“既是夫人想聽的，茍季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惠夫人朝茍季點了下頭，“你今日為何愿意說了？”

茍季愣了一下，隨后便很快回答道。

“要婢子封口的那個人，答應(yīng)婢子的東西都沒有做到，不過卻因為婢子的威脅，留了婢子的一條性命。”

“婢子知道的那些事情說出來，只怕世上也沒有幾個人會相信?！?

“只要你說，本宮就信。”

茍季本是低著頭一直望著地上的，聽到惠夫人的話之后，突然笑著朝她搖了下頭。

“那些秘密是婢子保命的東西，哪能輕易讓您曉得。不過，您得先讓人去醫(yī)官署請為醫(yī)官到良人那里去。”

“婢子接下來要說的幾件事情，不管您信不信，那都是婢子經(jīng)歷過的事情。”

“你的經(jīng)歷，在本宮這里，都只會當(dāng)個故事來聽，放心說吧?！?

惠夫人擱下茶盞，對一直站在旁邊的聽云一點頭，聽云朝惠夫人福了福身子，然后便往外面走去了。

茍季見聽云走后，這才動作利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她先走到門邊，將門關(guān)上之后，這才回到了惠夫人面前。

“講個故事而已，你就坐著講吧?！?

惠夫人抬手，指了指面前的繡凳，茍季也絲毫沒有客氣，對惠夫人道了謝之后，便搬了繡凳，坐到了惠夫人的面前來。

“故事有點長。”

茍季將這個故事的時候，并沒有抬頭望向惠夫人，并不是她心虛，而是對于那些已經(jīng)逝去的人，深感悲痛罷了。

茍季講起了先王后，姬凰。

講那位曾經(jīng)，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子。講了她許多事情，惠夫人并沒有阻攔茍季，反而還認(rèn)真地聽著。

茍季的妹妹作為陪嫁媵妾，是和姬凰一起嫁給黎穆王的。

那時候黎穆王正值大好年華，風(fēng)采神韻也使得許多女子傾心暗許，茍季的妹妹自然也不例外。

黎穆王抓著這一點，讓茍季的妹妹對他情根深種，甚至到了愿意為他付出生命的地步。

茍季覺得她妹妹不可理喻，又念著妹妹是自己一手帶大的，許多事都由著她來，可在背叛姬凰這件事情上，茍季一直都很堅決的拒絕了她。

她沒有想過，她妹妹竟會以死相逼。當(dāng)她看到那滿地的鮮血的時候，差點就暈了過去，她妹妹一醒過來，便哭著求她，讓她為黎穆王做事，就這一次。

可有再一再二，她妹妹怎么可能沒有再三再四的央求，茍季最后還是心軟了，可在知道姬凰在回東黎的路上遇刺身亡，不見尸首后，茍季已經(jīng)后悔了。

姬凰從未虧待過她，可姬凰的死因，卻是有她為黎穆王做的一些事情的原因在里面的。

種種因素混合在一起，造就了那個局面。

緊接著，大公主趙玉漱的死，又是有她的原因在。她根本沒有辦法逃避，這些年她晚上幾乎很少睡覺，不是夢到姬凰渾身是血的模樣，就是夢到大公主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卻絲毫沒有氣息的模樣。

“所以，你這是后悔了？”

“已經(jīng)做過的事情，就算婢子后悔，也沒有什么用。說到底，應(yīng)當(dāng)是婢子上輩子欠了她許多，僅剩才要為她做許多事情，就算婢子有心想拒絕，卻根本拒絕不了。”

茍季口中的她，指的是她的妹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