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雲立刻就明白了,這些人知道雲傾城只是暫攝雲州,以往這種暫攝頂替的官員是沒有調兵權力的,甚至雲州屬僚根本沒把雲傾城當成目前平南侯。
雲傾城自己也知道只是個暫時頂替的官員,就算再強勢,這些官油子卻不賣她的賬,是以他她只好搬出姬雲這個雲州最大的官。
沒想到姬雲來了,這些官員就直接當姬雲是空氣。
“呵呵!”姬雲一眼就看出問題所在,只是淡然一笑,忽然輕喝一聲:“來啊!把這些人給我拉下去,打!”
姬雲此話一出,大廳中頓時炸鍋了,一個個衝著姬雲大吼大叫。
“姬雲,我等今日前來,就是給你雲郡王的面子,別給臉不要臉!”
“乳臭未乾的小子,拿著雞毛撣子當令箭,我看你是屎殼郎爬鞭梢,只知騰雲駕霧,卻不知死在眼前!”
“我看你是哈巴狗咬月亮,不知天高地厚,真以爲自己是郡王了?”
“黎馬躍何在!”姬雲大吼一聲,原本在門外踟躕不定的兩人立刻走了進來。
這兩人也是擔心姬雲將這些人太過得罪,眼下的難關渡不渡得過尚且不說,日後怕是要處處爲難了,可一聽姬雲怒火中燒大吼一聲,兩人什麼也顧不得了。
“拉出去,給我打!”姬雲一翻手,郡王令牌高舉,“我朝律法明文規定,下級官員拜見上級官員,凡有禮數不周不敬者,鞭笞五十!”
他冷冷一笑:“剛纔爾等對本郡王惡言相向,再加五十!給我打!”
他轉頭看向雲傾城:“雲侯爺,你雖爲蜀州巾幗侯,但如今暫攝雲州,本郡王有權命令你!你我雖無調兵之權,但治下之權卻是有的,本郡王命你監督,凡有暴力抗法者,一概視爲造反,格殺勿論,皇帝那裡我去說!”
“得令!”雲傾城現在恨不得將這些官油子兵油子的全部給殺了,看著都礙眼。
這些人身爲一方官員,修爲自也不錯,但在雲傾城這個黃境七變面前,就算一股腦全部奮起反抗,也不夠塞人家牙縫,眼見黎馬躍帶著幾十名親兵,將剛纔出言侮辱的幾個人極其蠻橫的揪出去暴打,衆人臉色都變了。
是啊,這個郡王雖然是個閒職,但爵位擺在那裡,皇帝雖然也巴不得弄死這小子,但此刻天高皇帝遠,人家仗著爵位,要殺還就真的殺了。
再聯想到莫相思,堂堂侯爺,這雲郡王說弄死就弄死,最主要的是,人家還有確鑿的證據。
衆人面面相覷,不禁屁股一陣痙攣,就在這時,洛水城城主方步樓站起身來,衝著姬雲深深一躬:“屬下洛水城城主方步樓,帶雲州衙下中僚屬拜見雲郡王!”
說完納頭便拜,其餘人只是稍稍一愣,便立刻明白過來,好漢不吃眼前虧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子,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命人拉出去一頓鞭笞,這老臉還往哪兒擱?此刻跪也就跪了,況且還是名正言順的拜見郡王罷了,也沒啥。
姬雲目光森冷,掃過所有人:“你們以爲本郡王要你們前來是爲了我自己?妖蠻大肆入侵,本郡王封地人員稀少,想要撤退,短短半日便可撤離,你們認爲本郡王做不到嗎?但本郡王要是撤離了,困龍灘被妖蠻佔領,進可攻,退可守,洛水城便是脣亡齒寒,一旦洛水城有個三長兩短,我想問各位,雲州還能保得住?”
“雲州如果保不住,你們的父母,妻兒,好吧,就算你們有能力帶走他們,那你們的產業呢?你們的生意呢?虧你們還穿著這一身官袍,嘴裡吆喝著要爲百姓辦事,連你們自己的事都辦不好,更何談百姓?真是一羣混賬東西!”
“郡王教訓的是,是屬下等人自以爲是,自高自大,郡王一席話,令屬下茅塞頓開!”方步樓帶頭,恭聲應答。
姬雲一開始還以爲這方步樓只是我了不捱打而權宜行事,可後來卻現此人言辭誠懇,居然是真心話。
“都起來吧!”姬雲揮揮手,殺雞儆猴就足夠了,若是真的把這滿堂官員都拉下去暴打一頓,反倒不妙。
“公子,一百鞭已經打完,請公子示下!”正在這時,黎馬躍二人走了進來,說話時還朝著姬雲眨眨眼。
姬雲立刻就明白了,這兩人恐怕是下了狠手了。
“讓他們進來!”姬雲一揮手,“幾位想必都是武境高手,這點打還捱得住!”
馬躍急道:“公子,他們…他們走不動。”
“走不動那就擡進來!照常議事!”該強勢就要強勢,這一點姬雲卻是知道的。
等到三人擡進來,姬雲頓時吃了一驚,廳中其他官員頓時面如土色,這尼瑪是打人嗎?這簡直是打肉丸子啊,三個宗師後期,愣是被打的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屁股上的褲子都被打成了碎布,‘鑲嵌’在血肉之中,慘不忍睹。
雲傾城倒是滿意地朝黎和馬躍點點頭。
“堂下三人,報上名來!”姬雲不知何時已經坐到了正堂之中。
“你大爺!”其中一人怒吼一聲,雖然趴在地上,但目視姬雲,眼中恨意奔騰。
“掌嘴!”姬雲巴不得此人嘴上倔強呢,他可不是聖人,他是睚眥必報,剛纔一口一個乳臭未乾,一口個哈巴狗,一口一個屎殼郎,說的多順溜的,豈能這麼輕易的放過?
自古以來,慈不掌兵,義不經商,善不爲官,任不治國,其中慈不掌兵的意思就是,心中仁善之人,不適合帶兵打仗,當然並不是沒有仁善,而是不能太過仁善。
戰爭是殘酷的,若是一時心慈,必然會給更多的人帶來災難,厚而不能使,愛而不能令,亂而不能治,而是不宜仁慈過度,如果當嚴不嚴、心慈手軟、姑息遷就、失之於寬,以至於“不能使”、“不能令”、“不能治”,當然就不能掌兵。
眼下正是要緊時刻,他必須要把雲州兵權拿到手,至於日後,那是日後的話,先渡過眼下難關再說。
一聽要掌嘴,剛纔怒罵的那名官員忽然站起身來,怒吼一聲:“士可殺而不可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