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薇走到門口往裡間瞟了一眼，只見地面上散落著雜物，大紅色的戲服鋪了滿地。一名女戲子，還沒來得及卸妝，便被男子放在櫃檯上，胸襟散亂，香肩半露，滿肩烏髮飄搖。她雖穿了衣裳，卻露出了兩隻細白纖長的腿，正勾著男子的腰，隨著男子的劇烈運動而一搖一晃，喉間發出難耐的吟聲。

連薇忘記了躲起來，大咧咧站在門口。此光景，實在有些熟悉，她想了想，發現跟錦鯉家婦人給她的小本子裡畫的男女姿勢很相似。

戲子仰起頭來，就那樣看見了她，並沒有害怕，而是脣邊綻放出一抹笑，看起來有些滄桑。

男子在她身上運動夠了，做最後的幾下掙扎，顫聲吼了出來，他用力分開戲子的雙腿猛頂了幾下，才利落地撤出。然後抱著戲子說了幾句甜言蜜語，便整理好衣裳出去，臉上帶著饜足的神色。

這種事情連薇雖然沒有經歷過，但她有些懂。就好像當初她跟晉夷一樣，她很喜歡晉夷，晉夷卻不喜歡她，僅僅把她在身邊的陪伴和守護當做是一種需要，而非重要。

如今想起這些，她已經不再難過，她驀地有些同情起戲子來。

戲子僅僅是那男子的需要。

戲子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裳，穿了裙子把修長的大腿遮了起來，纔對連薇笑道：“我記得客人是不能隨便進出這後臺的。”

連薇看著她彎身把地上散亂的道具都撿起來，道：“你知道他不喜歡你嗎？”

“知道啊。”戲子道。

“那你爲什麼還讓他碰你？”

“因爲我喜歡他。”戲子擡起頭來，道，“愛情如果沒有兩廂情願，那麼必有一方飛蛾撲火。我只不過做了那隻飛蛾而已。”

“你這樣的心情我似乎曾經體會過”，連薇道，“最後後悔了怎麼辦？”

“我離愛情這麼近過，有什麼可以後悔的？”戲子把道具都一一擺放好，然後卸妝換了一身素淨的衣裳。

連薇見她這樣說，也就不再問了，轉身往外走，走了幾步又回頭過來，再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們剛纔做的是什麼？”

戲子淡然平靜的臉上終於漫上紅暈，道：“自然是男女情事，只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做。”她看著連薇又柔柔笑道，“時候不早了，姑娘外面有人等吧，可別讓人等久了。”先前她在臺上唱戲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執明和連薇，執明對連薇的寵溺縱容，是她一直渴盼得到的東西。

連薇想起了執明，有些得意，眉眼帶著些微的笑，“和喜歡的人，可以做那些事情？”

戲子對她眨了眨眼睛，嫵媚動人：“姑娘不妨去試一試。”

??連薇出來時，臺子都已經清空了，臺下就只剩下執明一個人，和她吃剩下的滿桌的狼藉。執明一直很有耐心，臺柱子旁點了兩盞朦朧的燈，微弱的燈火照在他的臉上，冷冷清清。

??執明看著她有些奇怪的表情，只淡淡動了一下眉頭，拂過青衣站了起來，道:“要回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