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薇立刻就猶豫了，這裡是幻境啊，且又是一座死城，說不準真有東西夜裡跑出來呢。楊皙又是道士，還是……跟著他比較安全吧？

後來夥計上了飯菜和熱水，房間裡看起來相當舒適。連薇抱著手臂看著楊皙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去夾飯菜送進口中，她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楊皙側頭，有些好笑道：“既然那麼想吃，何不過來坐下。”

連薇搖頭：“不用了，又不是真的吃的，萬一是什麼屍體變的……”一想想就覺得噁心。

楊皙倒沒多大影響，道：“既來之則安之，何必想那麼多。萬一我們在這裡多呆了幾天，你就都不吃東西？”

連薇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有骨氣，當晚她真的什麼都沒吃，就看著楊皙吃得優雅又斯文，心裡詛咒他嘴巴長瘡。

夥計進來收拾桌子的時候，楊皙便問：“聽說，你們這裡有孔雀一族？可是我從一進城來，怎麼一個孔雀族人都不曾見到？”

夥計一愣，隨即露出兩排整齊白牙，笑道：“兩位是從外地來的吧？有不少外地人來我們湟城想看孔雀呢，不過他們可都看不到。因爲咱們殷峘大人帶領的孔雀一族，沒跟我們生活在一起，他們住在地下凰宮呢，很少出現的。就算是出現也與大夥兒差不多，手是手腳是腳的，除非……”

“殷峘……”連薇問，“除非什麼？”

楊皙道：“除非，他們遇到了自己心儀的女子，纔會展屏對嗎？”

夥計笑得越發熱烈，道：“這位公子真是聰明。孔雀族裡都是男子，個個都極英俊。他們要求偶的時候纔會來城裡走動呢。”

楊皙握了一杯嫋嫋清茶，微微笑道：“不承想，凡人也能和妖靈生活得如此融洽。”

夥計收拾好了桌子，端起一疊盤子準備出去，回頭認真執拗地道：“這湟城本來就是殷峘大人的地方，很早以前四處災荒，殷峘大人收留了我們凡人，給我們吃喝，我們才能在這裡生存繁榮起來。他們都是好人，誰敢傷害他們，都是不能得到原諒的。”

夥計那眼神，突然間就變了，熱情不再，倒有兩分森森然之意。好似楊皙一說出什麼有目的性的話，他便會找人上來把楊皙揍一頓。氣氛陡然有些怪異。

索性楊皙處變不驚道：“我們初來貴地，只是好奇，並沒有惡意。”

夥計這纔出了門去。

連薇回想方纔的狀況，掂著下巴做了總結：“我覺得你說的話，有輕蔑的嫌疑，畢竟你是個道士，所以惹得他不快了。沒人告訴過你不要隨隨便便輕蔑妖的嗎？”

楊皙瞇起了眼糾正道：“一我不是道士，二我並無輕蔑之意。”

連薇攤手：“可我聽起來就是有。”

連薇睡不著，餓得睡不著。她捧著肚子，蜷縮在牀上，看起來很可憐的樣子，肚子還在不停地咕咕咕叫喚。後來迷迷糊糊地，她總算是有了些睡意，也都沉浸在滿桌子的大魚大肉的幻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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