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旭,你這麼說我可擔不起,我不過是僱了點護衛保護自己的貨物,難道這也有錯嗎?”那被稱爲血獅的精壯男人嘴含嘲弄笑容的說道:“這灕江城又不是你黎家開的,我要僱傭誰是我的自由不是嗎?”
“哼,你不過幾車布匹貨物而已,卻把鎮裡所有的護衛都僱走了,怕是別有用心吧。”黎旭神色變得銳利的盯著對方冷聲說道。
“幾車布匹怎麼了,這些都是上等貨,多僱傭點護衛不正常嗎,按你這麼說的話,你是護送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嗎?不然你要那麼多護衛幹什麼?”血獅瞇起眸子隱有所指的反問道。
“看來你是當真要和黎家作對!”冷笑一聲,黎旭不做解釋的將手掌緩緩的移到了腰間的兵刃手柄之上。
“黎家怎麼了,遠在帝都,我有什麼好怕的,你想要動手可想想清楚,你這點護衛還夠死多少?”血獅卻是一副有恃無恐的表情嗤笑了一聲。
“你們幾位當家也是和他一樣的想法嗎?”邊走邊聽的月天澤在走近之後沒有望向血獅,反而是直接看向了場中三個站在兩方隊伍邊緣沉默等待的領頭人。
共有三人,兩男一女,一個藍衣儒服男子,一個紅髮壯實男子,從其身上隱約透出的血煞之氣就能看出這人殺人之數並不少,還有一個女子,很漂亮的女子,碧綠青衫,粉黛如畫,半露的吊肩衣衫,精緻的皮襖護臂,加上一條半露白皙小腿的美腿,讓看到她的人目光都是不自覺的在其身上不斷流轉,不能自拔。
這是一個性感卻並不妖嬈,反而給人有點冷的女子。
三人身後都有幾個服飾整齊的護衛,可見,這三人就是這灕江城最強的護衛頭領,黎旭和那血獅爭吵的原因也是因爲三人的抉擇。
“這個就要看兩位誰能勝利了,我們只是小本買賣,招人記恨的事是不會做的。”對於突然出的黑衣年輕人,衆人驚訝間都是眼神一亮,心裡不自覺的爲這俊雅黑衣少年打了一個極高的第一印象分,就連那冰涼的女子也是微微看了月天澤一眼,續而,那藍衣儒服的男人首先反應過來的淡笑著說了一句。
月天澤暗自搖頭,卻也懶得和對方解釋他現在的做法是兩方都會得罪的結果,他現在倒是比較在意,爲什麼沙匪的事件剛過去就這麼巧接踵發生搶人的事件,這其中會沒有一點貓膩?
黎旭護送的到底是什麼,似乎並非一般的輜重,怕是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在裡面。
風雨欲來?
正在月天澤推測是否有人和沙匪串聯的可能性時那個血獅卻是一臉冷笑的說道:“我有一個提議,既然大家都想僱傭僱傭三位當家和他們身後的護衛,那就讓手下比試一下,比起說些沒用的,實力上見真章就好了,五局三勝,這樣大家最多損傷兩到三個手下就能分出誰優誰劣,想必大家也贊成失敗者淘汰,勝利者拿到屬於自己想要的這個道理吧?”
聞言,在場的人都是神色一動,現在這個提議明顯都符合衆人的心意,比起廝殺,這樣的辦法明顯跟更有效且付出的代價更小。
又不是一羣殺人狂魔,自己的手下就等於有生的力量,沒有必要,沒有誰會選擇將他們隨意揮霍。
黎旭神色有些不好看,這樣的提議很難拒絕,但,他這一方卻沒有勝算。
血獅身邊有幾個一到二星的武師,而黎旭身邊除了他的女兒是一星武師外,其他都是武士,且,經過沙匪的襲擊,幾個等級高一些的武士也是多少受了一些傷勢,面對武師,可以說是必敗無疑,如此一算,五局下來對方有四局都是穩操勝券,對方這個提議可謂斷絕了己方的所有退路。
論武力,已經是武將巔峰的黎旭自然是最高的,但,帝國有明文規定,貴族之間可以選擇決鬥,卻嚴禁私下械鬥,貴族就該有貴族的尊嚴,隨意私鬥和地痞又何區別?
在這條觸犯就會被嚴懲的規則下,貴族間的爭鬥也就隨之轉移到了身邊的手下身上,他們的手下只是僕人,侍從,並不是貴族,私鬥不傷及人命都不算觸犯法律。是以,在貴族嚴禁私鬥的律法公告后帝都貴族弟子都是默認了不在明面上私鬥的規則,轉而將私鬥的對象延續到了雙方手下的對戰上。
每天,帝都各處上演著貴族弟子帶著鬥敗的手下臉色不爽的離開或者鬥勝的主人一臉勝利者姿態的打賞自己鬥勝的僕人,侍從的畫面,時間久了,有些勢力的商人,小家族也將這樣的風俗延續了過去,並在各地傳開,到了現在,若不是沒有人地方,主人都不能隨便動手,不然就是自己掉了身價,因爲下場戰鬥是僕人,侍從纔會去幹的事。
黎旭現在左右爲難,不然以他武將巔峰的實力,就是一人下場都可以穩贏對方。
“秦兄弟……”黎旭神色微頓的望向月天澤。
見黎旭望向自己,月天澤微微瞇起眸子輕輕點了點頭。
從對方的提議中他已經看出對方是有備而來,五戰三勝,乍聽沒什麼,睿智的月天澤卻是轉瞬間就看出了其中的貓膩。
所謂五戰三勝,也就是說必須最少戰鬥三次,且全勝才能勝利,對方既然提議武鬥解決問題,自是考慮到了黎嫣的存在,須知,黎嫣雖然是一星武師,卻有可能將對方二星擊敗,如果拼著受傷堅持兩場,那麼三戰二勝,黎旭一方就會勝利,而對方帶了四五個一到二星的武師過來,接著又不按普通的三戰二勝,而是說五戰三勝,這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對方已經算計過黎嫣這個戰力,準備拼著一兩場失敗的消耗戰將黎嫣徹底擊敗,那麼,剩下的那些武士也就不足爲慮了。
黎旭的身份在黎府也不算低,甚至能說是黎府老七重視之人,不然也不會把情報這樣極爲重要的職位交給他了,而在這樣的位置下,黎嫣自然也能得到一些好處,起碼修煉的武學不會低,甚至會因爲黎旭的貢獻比起那些黎家本家的弟子還要高上些許,要對戰這些沒有正統武學的武師,勝率很大。但,黎嫣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她是女子,非修煉極高的內功內息不可能很綿長,她本身力量又不是很大,連番消耗,她必然也會失敗,甚至受傷不輕,對方就是看清了這一點纔會選擇五戰三勝,而不是地方勢力普遍使用的三戰二勝。
三戰二勝,最多損失兩個弟子,五站三勝是必然會出動三個甚至五個弟子,除了有心之人,誰願意沒事去胡亂消耗自己挑選的精英弟子?
“黎小姐,你先上,只要贏一場就下來,剩下的交給我。”走到黎嫣和黎旭身邊,月天澤用兩人聽到的聲音小聲說了一句。
聞言,黎旭兩人都是眼露異色,但,兩人卻都不會月天澤這樣壓制音量的技巧,當下只能眼含感激的點點頭。
對於月天澤的實力,兩人都是知道的,月天澤如果拼著受傷戰鬥的話,要擊敗兩個武師應該也是可能的。
不管兩人怎麼想,血獅已是自信滿滿的從身旁挑了一個不高不低的手下走了出來。
不說話就等於默認,心裡有預謀的血獅直接叫人出來就是堵死了黎旭的所有退路,如果黎旭此刻再退,那是很掉身價的事。
對此,血獅知道,黎旭知道,那三個當家也知道,是以,在對方的手下主動走出來後,黎旭一方只能選擇兵來將,不然就等於自動棄權。
對方派出的是一個偏瘦的男子,神色有些陰冷,使用的是鐵爪這種比較偏門的武器,在站到雙方中間後給人一種主人放出來的嗜血獵犬的感覺。
他要開始爲主人獵取獵物了。
這消瘦男子不是血獅隊伍裡最強的,但他出來之後目光直接鎖定了黎嫣,很顯然,對方派出他的目的就是拖住黎嫣,就算失敗,只要將黎嫣消耗到不能繼續戰鬥就足夠了,且,黎嫣是女性,如果被抓扯壞一些衣服,她就是有戰鬥力也不能繼續戰鬥了。
想來,對方會帶這個用鐵爪武器的武師來此,也是將黎嫣是女子,衣服不能被撕扯的尷尬算計在了其中。
好深的算計!
對方一上來就將了黎旭一方一軍,包括黎嫣,黎旭在內的幾人都是皺起了眉宇,唯有月天澤神色平靜的淡淡的看著那削弱的男子,眼裡閃爍著平淡而自信的神色。
如對方所想,黎嫣手持散發這淡淡熒光的芊細軟劍下場了。
“烈鷹,好好招待你的客人。”見黎嫣下場,血獅暗自得意的冷笑道。
獵鷹神色陰冷的點點頭,神色間閃爍起絲絲的嗜血之意。
見狀,黎嫣微皺柳眉的同時也是毫不客氣的發動了先手,她手持三尺青峰長劍,挽花一挑之間劍尖於似虛似實的朝對方面門刺去。
獵鷹並不在意,他雙手交叉面額之前迎向了對方的長劍,在嗤一聲的碰撞聲中,獵鷹雙手鐵爪交叉住黎嫣的長劍,且在身體一側的同時雙手抓扯著長劍發出哧溜的火光衝向了黎嫣。
黎嫣目光微凝的同時也是纖手一抖手中的長劍,在淡淡的青色真氣鼓盪下,獵鷹也有些抓拿不穩,但,在他雙手被震開的同時卻是一躍而起,反身一抓勾向了黎嫣的面門,這一抓要是抓實了,後果不堪設想。
黎嫣凝然不懼,急速向後退開兩步的同時手指輕微顫動的一抖一甩,一道半曲半折的劍痕詭異的刺向了半空中的獵鷹。
獵鷹神色一厲,見這劍招軌跡刁鑽,無從閃避,他竟是在關鍵時刻返身一扭,在用一隻鐵爪和背部硬抗下劍痕的同時返身一爪直接劈抓而下。
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獵鷹這明顯是要用自己的傷換對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