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風和日麗,邁步走在街道上的月天澤也是勾起些許淡淡的邪異溫雅弧線。
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今日晚上月圓之色就是突破之時。
本來前兩日就可以突破了,但考慮到今晚是月圓之夜,在這樣的夜色下修煉無名心經有很大的輔助加成,吸收的月之精化可以更多,是以他也是壓制了一下體內的充盈的內息,將突破的時機改到了今日。
咦,那是……
月天澤腳步頓了頓,望向不遠處的兩老一少露出了些許詫異的神色。
那是兩個相互攙扶的老人,他們都已經頭髮花白,面部堆滿了皺紋,但此刻卻是彼此攙扶的同時攬住一個雙眼無神,好似已經死亡的女孩艱難的向前走著,還未靠近,悲涼的氣息已經瀰漫開。
路上有不少人,見到從城門方向走進的三人,也有幾個熱心的居民上前攙扶兩人的同時詢問兩位老人發生了什麼事,結果兩個老人都是眼淚盈眶,斷斷續續的說出了自己的遭遇。
邁步走過去,月天澤還未靠近,憑他靈敏的耳朵便是聽到了沙匪,劫貨,還有……女孩子被糟蹋了的關鍵詞。
月天澤眼眸迷得很深,他終於明白那個女孩明明還有生機,卻瞳孔擴散,一副死氣籠罩的摸樣,想來既然是被沙匪糟蹋了清白,那就可能不止一次受到侵犯,在精神連續受到無法清洗的恥辱刺激下生出了不如死掉的想法,而一旦人沒有求生的慾望,自然也就變成好似女孩這般摸樣了。
走到近處看了看,月天澤發現老婦人衣服有一面比較乾淨一邊卻散滿灰塵,而散滿灰塵的那邊是手掌也有一些擦破的痕跡,當時應該是被沙匪直接推倒到一邊,然後被武器架著之類,無法再有所動作,而一旁的老人就比較慘,不但全身都是沙塵,手臂上也有明顯的刀痕,血色的污痕染滿了手臂和衣服,想來若不是當時沙匪正在施暴,而老人穿得也還算厚實,手臂會不會廢掉都是一個問題。
“老人家,這裡是三十六郡中一個重要的要塞之地,怎麼會有沙匪呢?”月天澤走到老人身邊,一邊輕扯開老人的手臂的衣物爲其灑上一點傷藥,一邊心有疑惑的說道。
老人感激的對月天澤點點頭一臉悲憤的泣聲說道:“俺也不知,平日那條道路都很平靜,這次出去是爲了孫女採辦嫁妝,沒想到在走到望塵坡時衝出十幾個沙匪,不但搶了我們的貨物,還,還……”說到這裡,老人已是悲憤無比,再也說不下去。
聞言,月天澤神色莫名的看了一眼那個眼瞳死灰的女孩。她衣物凌厲,衣衫,長褲上都有撕裂的破損痕跡,裂開的衣物中露出一些小麥色中摻雜著絲絲擦傷的皮膚,且,女孩嘴脣紅腫,下身大腿也有些不自然微微撇開,顯然就如他想的一樣,不止是一個沙匪糟蹋了女孩的清白和貞潔。
一絲冰寒的殺意在月天澤漆黑的眸子中閃過,旋即被他輕輕壓下,此地場合不宜散發出殺機,不然會更加刺激到這個女孩。
輕輕拉起女孩的手掌,月天澤發現女孩的手指有著嚴重的擦傷,指甲外翻,還有凝固的血塊覆蓋在縫隙中,可見當時女孩是如何劇烈的掙扎,在沙匪侵犯她時手指是如何在沙塵中抓緊出一道道血痕。
要造成這樣嚴重的傷痕,女孩的手指最少在佈滿沙塵的地面抓扯上百次,可見那是一段如何持續的噩夢,在這樣的噩夢中,女孩的夢碎了,心也死了,所以纔會如此好似死者一般眼神沒有一點點焦距。
微微瞇起眸子,絲絲肉眼可見的金色內息不斷傳入女孩的身體,滋潤著她傷痕累累的身體。
這樣做雖然治癒不了女孩心裡的傷,卻能活躍一下女孩的血脈,讓她復甦過來。
片刻之後,在月天澤持續的注入內力下女孩紅腫的嘴脣微微動了動,那沒有一點生機的眼瞳也是微微動了一下。
見狀,月天澤低下頭露出溫柔神色的目光低低的說道:“小妹妹,或許你覺得活著很累,但,你想沒想過,沒有你的話,你的家人會有多傷心,而且,你想不想親手殺掉欺辱你的人呢?如果你想,我,會幫你實現這個願望。”
眼眸動了動,女孩無神的瞳孔有了一絲焦距,她沉默的看著眼瞳中印入的男子許久許久後用很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問道:“真,真的嗎?”
月天澤認真的點點頭說道:“是真的,而且,我會親手結束他們罪惡的生命,我說到做到。”
聞言,女孩在凝視月天澤數息之後無聲的滑下兩行清淚,劃過清秀精緻的小臉,滴落在月天澤握住女孩手掌的手背之上……
月天澤心裡有些發酸,一個花季的少女,竟然遇到這樣的事……
“老伯,這點錢你先拿去,給小妹妹找個大夫,再買些好藥調養一下身體,另外你們也買點調理的藥,不管你們怎麼想幫小妹妹,我要說的是你們的身體都有明顯的細微骨裂癥狀,你們要想等到小妹妹康復,就要調理好自己的身體。”微微嘆了口氣,月天澤取出五十銀幣遞給老人的同時囑咐的說道。
“這位公子,這怎麼好意思……”老人又是感激又是猶豫,須知,五十銀對普通人來說已經是一筆很大的財富。
月天澤反手將裝有銀幣的錢袋按到老人手掌之後微迷眸子問道:“老伯,你家住何處?”
“俺和老伴還有孫女住在前面不遠處的紫雲巷中,裡面那個門前擺著簍子的房舍就是俺家了。”老人感激不已的望著月天澤說出自家的位置。
月天澤輕輕點點頭後好似在對老人說也好似警告的說道:“我晚點調查完會過去,如果我知道誰再對老伯一家雪上加霜,我會讓他知道貪婪的後果。”
不高不低的聲音在附近所有居民耳中響起,也在一些不懷好意的人耳中響起,月天澤平靜的站起身望旁邊移動了兩步,在他腳尖離地的瞬間,兩個清晰的腳印平滑的印入了青石地面上。
嘶……
衆人都是目露異色,這俊朗不已的年輕人竟是一個武者,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武者可比,就他們所知,就是城裡的軍士長,已經三星武師的孫武也不具備這樣的實力。
要在地面踩出腳印不難,但要想這年輕人這樣好似踩在泥土中一般圓潤,自然,那絕非一般人能夠做到。
看著那兩個好似模子一般印上去的腳印,不管之前有沒有異樣想法之人都是收起了心裡的多餘想法。
這年輕人本身是一個很厲害的武者,而從他身上那一襲尊貴,精緻,絲綢之色亮瑩的暗紫色衣衫來看,這位極有品位的年輕人肯定還有著絕非平民的身份,若是真動了貪念,等待他的結果肯定不會好,說不定會很壞,如果對方是貴族……
在貴族警告後還執意侵犯貴族的利益,在帝國上的法律上是可以以反叛之罪論處的。
如果說皇族是帝國的象徵,由皇族賜封的貴族就是榮耀的象徵,在貴族警告之後還出手等同於叛國,這樣的罪名絕不是任何一個平民能夠承擔得起的。
也正是因爲這樣敏感的區域帝國都有著明確的鐵律,所以纔有了決鬥這樣比較‘文明’的爭鬥方式。
決鬥最早是由貴族興起的一種文明解決彼此爭鬥的辦法,但也有貴族弟子借題發揮,逼迫比自己實力差的貴族弟子決鬥,因此,後面就慢慢衍化成了彼此手下爭鬥的方式,再後來,一些勢力和商人也有樣有學的延續了這樣的方式,最終造就了現在有身份地位之人身邊都會帶上一兩個強大的護衛,遇到決鬥就直接派自己手下的強將上去解決掉對方的護衛。
寧當盛世狗,不當貴族犬,對貴族這羣不拿護衛當人命的人羣來說,普通百姓都是又懼又怕,鬼知道和貴族衝突的話會不會被按上莫須有的罪名,直接……
見衆人都是露出了避讓之色,月天澤也懶得解釋,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免得自己離開後有人對老人的錢財起異心。
再次安慰老人兩句,月天澤便是轉身離開了,他覺得這件事有必要去查一查,一則,女孩確實觸動了他的心,對那些畜生一般的沙匪,殺之死不足惜,二則,他覺得奇怪,爲什麼這樣的地方會出現沙匪,這肯定是不正常的,面對如此殘暴的行徑,郡裡的城太守肯定不會放任不管,否則一旦這樣的事情在發生幾起,居民都人心惶惶的話,他這城太守的位置可能就不一定坐得穩了。
這不是危言聳聽,須知離幽郡地處要塞之地,運輸線四通八達,是肥缺中的肥缺,在這樣的地方當官,油水很大,卻也非常的敏感,若是管轄之地有明顯的民怨,恐慌散播開,等著坐這個位置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不出三天,上面就會有人‘請’他退位讓賢,讓‘合適’的人來繼承這塊肥缺之地的寶座。
官府會管,月天澤覺得這也是自己表現的一次機會,不用過界,好似自己是拯救地方的大俠一般,因爲那是需要一定背景基礎才能做的事,也不能太低調,多少要讓別人明白自己的能力才行。
他知道,進入黎家後自己的表現都會由黎旭傳遞到帝都的本家,他對去押鏢護衛表現自己的忠心沒有興趣,那是蠢人才做的,而且這樣做花費的時間也太久,他沒有那麼多空閒的時間。
該表現就要表現,該抓住的機會就不能放它在指尖溜掉,而這次的事便是他的突破口。
嘴角勾起淡淡的邪異弧線,月天澤向著城門的方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