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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 上路

夢星辰聽完,十分震撼,原來自己的父親曾是五品鑄劍師,母親則是紫霄天劍宗長老的女兒!感嘆父母爲愛情的執(zhí)著時,也憤怒自己的外公和父親的那個朋友,到底是些什麼玩意兒,居然如此狠毒。

“鑄劍術?”夢星辰聽聞父親要傳授鑄劍術,疑惑中夾雜著些欣喜。若蓮早已開始收拾東西,夢千魂則拖著夢星辰到了鐵匠爐。

不一會兒,熊熊的爐火便燃燒了起來,火紅色的光印在父子的臉上,“星辰,因爲我不能再鑄劍,所以我會給你的這斷劍打個劍鞘,鑄造劍鞘與鑄劍其實是一個道理,將包含我所有的鑄劍術,你要記住我的手法,我說的每一句話!”

爐火燃燒,整個鋪子裡都宛如蒸籠。

不一會兒,夢千魂和夢星辰額頭上便掛滿了汗水,曾幾何時,自己年幼時想幫父親打個下手,父親直接將自己轟了出去,那是對自己的心疼和愛護。如今看著父親那被爐火炙烤得黝黑髮紅的皮膚,想到這些年來他的艱辛,一時之間,夢星辰眼中又模糊了起來。

“給我好好看!別打馬虎眼。”此時的夢千魂極其認真嚴肅,沒有平時的溫厚,夢千魂一進入爐屋就彷彿變了個人似得。他從烘爐中夾出一塊燒得金黃的金屬塊放到砧子上,便開始一輕一重的用錘子砸了起來,火花四濺。

“你把這句話記牢,鑄劍,其實鑄的是心!”夢千魂神情專注,盯著那紅彤彤的鐵塊,漸漸的構造其形。

“把你心中的劍打造出來,便是一把品質上乘的劍!若是心有雜念,即使打出一把外形較好的劍,但它質地不勻就是一把下乘的劍,甚至是廢劍。”

“用錘重輕緩急皆有要領!打劍身時要重、打劍刃時要輕、打劍尖時要緩、打劍尾時要急!”

……

夢星辰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塊鐵塊,在父親的錘子下,迅速的變成各種各樣的形狀,綻放出的火花宛如天空的星火!隨著起落的錘子,發(fā)出“咚咚”的打鐵聲,聽了十多年,覺得煩不勝煩,而今天卻覺得這聲音格外好聽,放佛是在演奏一種樂器一般。

不多久,便已經有了個劍的模樣,但打的是劍鞘,並不是劍,而且是給那把巨大的斷劍打劍鞘,所以鐵塊被打得又平又寬。

一邊聽著父親講解,一邊看著父親的手法,暗暗記住了這一切。

劍鞘需要打兩塊鐵片,然後將它用鐵水凝合起來便成鞘。

一個時辰過去了,夢千魂已經打好了一半的劍鞘,所有鑄劍的要領已經悉數傳授,夢星辰所欠缺的,只是不斷鑄造經驗而已。

“記住最後一點,淬火!”夢千魂將火紅的半個劍鞘夾了起來,放進了一缸寒水裡,吱溜溜的躥起來一大片水汽。

“淬火的水,上乘的是千年寒潭水,下乘的是古井水。劍的品質高低跟淬火的水有著密切的關係。

“除此之外,劍的品質跟淬火的時機也有關係,淬得太短,劍便軟了;淬得太長,劍便脆了!”

剩下一半的劍鞘要夢星辰自己打,夢千魂在旁邊指導。

“怎麼這麼笨!”夢千魂在夢星辰的腦袋上敲了個結實。

“錘子!拿好錘子!”

“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敗類!”

“我草,用心點啊!”

父親一改那平日的溫厚,此刻變得跟個菜市場賣肉的販子一般粗野。

夢星辰砸偏一錘,夢千魂便心疼得咬牙切齒,似乎覺得那一塊鐵被打疼了似得。

夢星辰不知道那鐵塊有沒有被打疼,自己的腦袋反正是被父親敲疼了。

終於,兩個時辰過去了,天色也暗了下來,打造終於結束,夢星辰的汗水已經溼透了衣衫。自己打造的這一半劍鞘沒有父親打造的那般溫潤流暢,上面坑坑窪窪極其不平整,而且大小也有些不合適。

夢千魂說道:“自己鑄造的第一樣東西,無論是怎樣,都一定要永遠留著。”

兩半劍鞘合而爲一,夢千魂用鐵水將其凝固,倘若斷劍描述爲像一個盾的話,這個爲它而打造的劍鞘則根本就是一個盾了,長五尺,寬一尺,斷劍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剛好插進去。

“劍鞘之所以有五尺長,是因爲這破敗劍本來就應該有五尺左右,以後有機會一定要修復好它!”夢千魂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劍與劍鞘。

之後,夢千魂又遞過來一本小冊子:“因爲我筋脈已毀,無法教你刻劍力脈絡,這是我早年得到的鑄劍錄,就是憑它我才成爲了五品鑄劍師的。”

夢星辰接過這本發(fā)黃的小冊子,翻開看了看,裡面都是一些玄奧的圖紋脈絡,這就是刻在劍上的劍力脈絡!看著父親輕柔的撫摸著劍鞘,夢星辰本以爲已經知道了父母的所有秘密,可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父母更加的神秘了起來。

若不是清楚的知道二人的確沒有劍力,早就懷疑是什麼厲害的劍客了。

“星辰,去看看你母親收拾好東西了沒?我給你的劍鞘稍微修飾一下。”夢千魂拿起一把鑿子,開始在劍鞘上叮叮噹噹的敲了起來,額頭的汗水剛剛滲出就被高溫蒸發(fā)。

夢星辰退出了爐屋,夕陽西下,杏花依舊如霞。母親若蓮早已收拾好了幾個包裹,在院子裡安安靜靜的坐著,並沒有去打擾爺倆。

看到夢星辰出來,溫柔地用手巾給他擦了擦額上的汗。

“娘,你們還有什麼秘密瞞著我?”夢星辰看到若蓮,疑惑的問道。

“哪有什麼秘密呀,我的乖兒子。”若蓮笑了笑,“我已經做好了一桌子菜,咱們吃最後一頓就搬走吧。”

不知是母親不願意說還是真的沒有秘密可言,夢星辰也不強求了,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身爲劍徒五品,早已力大如牛,可是打了一下午的劍鞘,還是有些體力不支,而自己的父親卻仍然生猛得狠。

“爹還要忙一會兒,我們等等爹。”

月已掛上枝頭,杏花落入流水飄走,小村時而傳來兩三聲狗吠,蟲鳴宛如琵琶泉水。

夢千魂終於從爐屋出來,抱著一把巨大的鐵劍鞘。劍鞘被打磨了一下,上面雕刻著一隻猙獰的洪荒異獸。夢星辰開心的接了過來,仔細的打量著。

“爹,這是什麼獸?”

“龍的九子之一,睚眥。”看著兒子那開心的模樣,當爹的很自豪,能在劍客面前顯擺,那自然是了不起的,“睚眥可是兇獸,可以震懾孤魂野鬼、邪魔外道呢!”

“爹,你真厲害!”

夢星辰將斷劍插入劍鞘,一些凸起和凹槽也被打磨平整,看見夢千魂的手腕紅腫了一圈,鼻子不由得一酸。夢星辰緊緊的抱住夢千魂。

“行了你們爺倆,飯菜都涼透了,咱們吃了就上路吧。”若蓮微微笑了笑,雖然年齡接近四十,但是風韻猶存。夢千魂看得一呆,將妻子也摟了過來。

“說得不錯,你們吃飽了就上路吧!”一聲陰惻惻的聲音傳來。

“誰?!”夢星辰一個警醒,將父母擋在了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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