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老者聽到這里,眼眉緩緩皺了起來,轉(zhuǎn)頭看向那個青甲長老淡淡問道:“流青,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甲長老慌忙走上前,將李燃刀不久前自已陷落進來,然后又參加古洞測試,以及飛線蟲測試時的所有細節(jié)巨細無漏,一一講給這位祖公聽。
當聽到李燃刀一個人面對著數(shù)百條數(shù)千條飛線蟲都夷然不懼,竟然還能開慧心天眼饕餮吞吃時,那個紅袍老者都吃驚了,眼中異彩連閃,不知在想些什么。
當講到李燃刀用電芒杖與腳鐐硬闖出那排真靈修士的阻截時,紅袍老者滿臉都是笑意,瞥了劍奴一眼問道:
“劍奴,這都是你干的好事吧。”
劍奴從前主人的記憶中也知道一些關(guān)于這位師叔祖的事,對他的性格大致也了解一些,所以也不太害怕,笑嘻嘻地說道:
“師叔祖,當時弟子不是一心想幫主人逃跑嗎,才幫他改煉靈器的,不知師叔祖隱居于此,不知者不怪啊?!?
青甲長老訝然轉(zhuǎn)頭看了劍奴一眼,方才知道那些詭異的事都是這個劍意體生命完成的??嘈α诵Γ瑓R報完那些后垂手靜待紅袍老者發(fā)落。
紅袍老者沉吟片刻,突然抬頭說道:
“流青,此事雖不怪你,不過,你也逃不脫粗心之過,好啦,這件事到這里為止,將他們兩個留在我這里,我自有用,你下去吧。回去后將監(jiān)守之事做的再細致一些,千萬不要再出這些紕漏啦?!?
那個青甲長老一愣,不知祖公要將兩人留下來做什么,同時心中對祖公批評自己粗心還有許多不服,這件事如此怪異,怎么怨到他的粗心上,不過不敢分辨,默默垂頭向后退出兩步,低聲應(yīng)道:
“是?!?
轉(zhuǎn)身方要離開,眼角余光突然看到李燃刀笑了。
李燃刀不知下一步要如何安排他,不過知道性命應(yīng)該無憂了,低聲嘟囔著:“這回我可以解開這個東西了吧?!?
身體一抖,嘩啷一聲,那套如束仙索一樣纏在身上的腳鐐就自動脫落下來,拎在手上。
青甲長老一下子就將眼睛瞪圓了,用手指著李燃刀吃驚之極:你、你怎么……
他那時被這套腳鐐纏住,心中就怒極,本想讓這個小子也嘗嘗被腳鐐綁住的滋味以報那時之仇呢,哪里想到會是這樣。
李燃刀笑道:
“這原本就是被我們改過的靈器,我對它可比你熟悉,你反過來用來綁我能綁住嗎?唉,真是太粗心了?!?
紅袍老者站在那里都情不自禁笑了出來。
青甲長老頓時就面紅耳赤,這時才意識到自己果然粗心,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恨恨地瞪了李燃刀一眼,惶恐地退去了。
紅袍老者向李燃刀看了半晌,最終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喃喃說道:
“竟然無懼飛線蟲,真是身負異秉,可是實力太弱,唉……”
慢慢轉(zhuǎn)頭說道:“你們兩個和我來。”當先向那片竹林處走去。
李燃刀與劍奴面面相覷,小心地跟在后邊。
“沒有讓自己回真靈牢獄那里應(yīng)該是好事吧,不過這是領(lǐng)我們?nèi)ツ??想來會看著劍奴的面子,不會太過為難我了吧。那么,最后會放了我們嗎?”
李燃刀心中頗為忐忑。
跟著紅袍老者走向那片竹林,輕輕穿過一層如水紋一樣的禁制進入綠色竹林中,口鼻中頓時全被清新占盡,空氣涼爽而溫暖,嫩草鮮花,翠竹流水,讓人感覺凡俗頓消。
李燃刀轉(zhuǎn)頭,與劍奴訝然地對視了一眼,黃沙中的這片蔥蘢秀色再次讓他們驚嘆。
紅袍老者領(lǐng)著他們穿過竹林,再走過小橋,繞過回廊,最終來到一處精舍前邊。推開門,里邊是一書房,墻壁上掛著水墨山水與一柄綠色鑲口的古劍,古色古香中有一種高雅的韻味。
紅袍老者揮手道:“你們兩個先坐?!?
然后伸手在墻壁上一處凸起的綠石上點去,一道淺淺的綠光閃過,不一會,兩個一身水綠長裙的女修快步走了進來。
一眼就看到在里邊的竹椅上坐著的李燃刀與劍奴,兩個女修一下子眼睛都瞪圓了。什么時候那些囚徒修者有資格坐在這里了?
綠裙女修恭敬施禮:“見過祖公?!?
紅袍老者微笑點頭:“如玉,你們?nèi)绻麤]事的話,在這里先幫我看著他們兩個,我去和族長商量一些事情,一會再通知你們下一步如何做?!?
兩個女修這才恍然,知道這兩個囚徒是暫時被關(guān)押在這里的,用力點頭道:“祖公放心吧,我們一定嚴格把守,不讓這兩個人有機會逃跑的?!?
李燃刀在后面臉色頓時就變的尷尬起來。
紅袍老者有些戲謔地笑著看了看李燃刀,對兩女修用力點頭道:“對,一定要嚴防他們,不要讓他們逃走?!?
說完將頭又轉(zhuǎn)向李燃刀笑著淡淡說道:
“在這處禁地,還沒有人陷進來后可以出去的,我們也絕不允許外界知道我們這里的秘密。不過我今天就做主破個例,我就給你一個機會,過幾天你隨我下一次氤氳古洞地下真靈古塔,如果一切順利能夠最終進入塔底的話,就放了你倆出這方禁地又如何?!?
劍奴一聽心中充滿了感激,看來師叔祖真的很給自己面子啊,至少他這樣說就有希望了。
李燃刀眼眉卻皺緊了,緩緩問道:“下地下真靈古塔?進入那里很困難吧,我身上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能幫到你嗎?”
紅袍老者聽到這里哈哈大笑,用力點頭:
“好小子,想法轉(zhuǎn)的好快啊,的確,進入那里極不容易,都幾百年了我們還沒有人可以進到塔底呢。這些事細節(jié)以后再詳細和你說,或許這次有一線機會也說不定哦,現(xiàn)在給我老實呆在這里,不要再偷跑了啊。”
說完轉(zhuǎn)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邊的那兩個女修都聽呆了,怔怔地看向李燃刀,由先前如臨大敵般的態(tài)度一下子就變的有些誠惶誠恐了。
祖公竟然要那個人跟著進真靈古塔?兩女眼神中全是不可思議。
要知道,真靈古塔那里可是禁地中的禁地,是傳說中她們的主人閉關(guān)之處,她們的主人可是整個真靈大陸上實力最強的五位真神之一,因此他的閉關(guān)之處能進入一次都是無上的榮耀啊。
整個真靈修士一族的最終職責,就是保護她們主人的閉關(guān)之處安全。族中有資格進入其中的不超過一手之數(shù)。
并且傳說要想進入古塔中極為艱難,幾百年間,只有祖公與族長、副族長這三位最強者,在借助七彩靈乳煉成的七彩軟靈甲才有實力入塔。
而這次祖公竟然讓那個人跟著進去,可是現(xiàn)在七彩軟靈甲只有三套……難道這次進塔要犧牲副族長的名額?這個人到底有什么奇異之處讓祖公如此看重?
兩女想完這些,一下子意識到李燃刀身份的非同一般,這個人絕非一般的囚徒。訝然地轉(zhuǎn)了個眼色,趕緊將手中揮揚著的電芒杖收了起來,轉(zhuǎn)身端過兩杯茶盞來給李燃刀與劍奴奉茶。
她們再也不敢以看守者自居了。
清瓷茶盞中碧綠色的茶葉有一股幽雅的清香。
李燃刀注意到了兩女前后的態(tài)度變化,笑了笑,開口向那個如玉問道:
“如玉師姐、哦、那個師妹……”
李燃刀自已臉都有些紅了,他真不知叫什么好,明明知道人家一定是修行了很長時間才修到這般大道境界,可是表面上看,那種返璞歸真后少女特有氣質(zhì),又讓他很難開口叫出師姐來。
如玉看李燃刀叫的有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著問道:
“你有什么話要問我嗎?對了,為什么祖公會叫你跟著他下真靈古塔呀,我看你功力不是很高的樣子,再加上在這里被真靈能量處處束縛,祖公怎么會選你跟他入塔?
還有,剛才祖公警告你不要再逃跑了,那么說你曾經(jīng)逃過一次嘍?是被祖公抓到的嗎?真靈牢獄那里防守那樣森嚴,你是怎么逃出去的呢……”
如玉如倒豆一般的問題把李燃刀都問的愣住了,自己還有疑問要問呢,沒想到對方比自己還要好奇,一下子問這么多問題要他怎樣回答。
如玉見李燃刀怔怔的樣子,有些不滿意地嗔了一眼:“哎呀,怎么說起話來這樣不利落,一點也不機靈嗎,祖公怎么會選中你呢。對了,你還沒有步入合道境界呢吧?!?
幾句話之間,就看出如玉是一個快人快語的爽朗性格,別人說話稍慢一點她就會著急了。李燃刀對這樣的提問問題速度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竟然被她看做一點也不機靈。
李燃刀苦笑,無奈地點頭承認道:
“嗯,我還沒有步入合道境界呢?!?
如玉兩人聽到這里同時撇了撇嘴。
還沒有步入合道層次,在她們眼中看就什么也不是。真不明白祖公為何要如此看重這個人。
李燃刀心中暗嘆,無法突破進入合道期,這件事歷來是他最煩心的一個心病了。
現(xiàn)在他都六重玄奧了,境界越來越高,道心的力量就顯得更加不夠,這下子合道的事再次遙遙無期。
在兩個大道女修面前,他都有些自慚形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