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聯盟隕星城分部負責人辦公室內。
“那么?您的意思是讓我們就這么放了他?”克爾頓臉上帶著和氣的笑容看著面前的少女,雖然不知道這個少女究竟什么來頭,但是她展示的月影盜賊公會的手令級別卻相當高,所以他并沒有對面前這個絕美的少女拿出自己分部負責人的派頭。
據他所知,這個級別的手令只有月影盜賊公會的對外第一執行人阿歷克斯擁有,難道這個少女是阿歷克斯派來的?
“沒錯,對于在傭兵聯盟發生的事情我表示非常抱歉,但是不論被抓走的雷格納還是被攻擊的奧爾文都是我們月影盜賊公會的成員。為了避免引起尷尬的局面,我們懇請傭兵聯盟能夠網開一面放掉雷格納,由我們自己代為處置,而我們也保證給傭兵聯盟一個滿意的答復。”安妮洛特解釋,即便是懇求對方她的語氣依舊是冷冰冰的。
克爾頓對于安妮洛特的最后一句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復?人你帶走就帶走了,難道我們還會因為這么一個小家伙公開和你們月影盜賊公會來說道說道?
可是月影盜賊公會給予的關注卻讓克爾頓不得不好奇,奧爾文確實屬于月影盜賊公會的成員,但是雷格納卻只是一個在雜務部打雜的嘍啰,這樣一個小角色為什么會引起公會高層人員的注意?
“也許您對我們傭兵聯盟的內部結構不太了解,刑罰部并不是哪一個部門的附庸,它是一個獨立的部門。雖然事情是在我們隕星城分部發生的,可是如果要去提人,恐怕我們也必須給刑罰部一個合理的解釋才行。”克爾頓有些為難的說道。
安妮洛特心中冷笑,這個克爾頓的好奇心真的有些嚴重,看來不給一個解釋他是不想放人了。不過好在安妮洛特早就料想到了這種情況,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少女的狡黠,然后故作神秘地看了看周圍。
衛兵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仿佛雕塑一般,可是安妮洛特還是微微皺起了漂亮的小眉毛,她扭過頭看了看克爾頓說道:
“請允許我的冒犯。”
安妮洛特擺出了幾個簡單的手勢,微微的魔法光芒從她晶瑩細白的手指間散發出來,衛兵的眼中露出了戒備的神色,雖然不懂魔法,但是白癡都看得出來這個少女是在使用法術。
可是克爾頓卻揮了揮手示意無妨,作為一個十三級法師,他早就看出來了面前這個少女是一個十一級的同行,而現在這個少女施展的法術,也是一個連魔法學徒都能使用的簡易法術——傳訊術。
“請您原諒,這些內容還是讓少一些人知道比較好。”安妮洛特沉靜細柔的聲音在克爾頓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當然,請說吧。”克爾頓也施展出了傳訊術。
“通過這個手令,我想您也猜出了我是受到了誰的委派吧?”
“阿歷克斯大人?就我所知,這個手令在貴公會只有阿歷克斯大人才擁有。”克爾頓想了想之后回答。
安妮洛特的眼睛閃過一絲笑意,一種惡作劇得逞的喜悅感涌上心頭。她繼續傳音說道:“克爾頓先生真的見識淵博,沒錯,這個手令就是阿歷克斯大人的。”
“那阿歷克斯大人的意思是……”說到阿歷克斯,克爾頓就有些猶豫了,畢竟那可是月影盜賊公會的第一執行人,如果因為一時好奇而打聽到某些不該知道的東西,那阿歷克斯會怎么對待他?
雖然克爾頓沒有見過阿歷克斯的真人,可即便是公會高層之間流傳的一些傳聞也足以讓他對那個男人忌憚不已。
“克爾頓先生請放心,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這只是阿歷克斯大人年輕時留下的一筆風流債罷了,當年阿歷克斯大人曾經為隕星城某位女子相當癡狂,其具體過程我就不細講了,總之他們的結果就是那個雷格納了……所以這次阿歷克斯大人在聽聞這次的事情之后就派我過來處理一下。”安妮洛特說道。
“嘿嘿,原來是這樣啊。”克爾頓也懶得用傳訊術了,直接干笑著回答,他的臉上并沒有太多表情,但是心中卻有一萬只草泥馬呼嘯奔騰。
早在安妮洛特說到“年輕時留下的一筆風流債”時他心中就咯噔一聲暗叫不好,他原本想制止安妮洛特繼續說下去。可是安妮洛特的語速突然變得快了許多,他一個愣神就把所有的內容都聽完了。
不是什么大事?這尼瑪都關系到了阿歷克斯大人的名節了好吧?
月影盜賊公會對外第一執行人的風流韻事啊!一個十八級的高階刺客的風流韻事啊!在隕星城有著影之死神稱號的男人的風流韻事啊啊啊啊啊!!!!
相信對阿歷克斯大人來說這是一段不愿被提及的往事吧?那現在知道了這段往事的我會怎么樣?被滅口么?你說不滅我口我還真不太信了!你這個小姑娘嘴怎么這么快啊!看你冷冰冰的模樣以為是個冷漠的人啊!結果一張嘴就把我給推火坑里了啊!那是多火熱的一個大坑啊!掉進去絕對出不來的大坑啊!你早點給我說不易透露不就好了么?我還沒怎么問你就交代清楚了你是故意坑我的吧?
在心中把面前的安妮洛特給臭罵了一通之后,克爾頓還是要面對這個殘酷無比的現實,而現在要做什么事情他也已經完全清楚了。
“那么,請跟我一起去領人吧,相信這么短的時間之內那個……那位小爺應該沒有受到什么傷害,我們快走吧!”克爾頓趕緊起來。
“請等等。”安妮洛特看著克爾頓一陣綠一陣藍的臉色不由得歡快的眨了眨靈動的雙眼,她接著說道:“因為那件事情雷格納自己還不知道,所以我并不能露面。還煩請您獨自一人將他帶出來,讓他自行回旅館就是了。當然了,也請您不要對他提起任何事。”
“哦,原來如此,嘿嘿,就按您的吩咐做。請您放心吧,不僅雷格納什么都不知道,我自己也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阿歷克斯大人什么都不用擔心的,我發誓!”克爾頓一邊應承安妮洛特,一邊在心中詛咒著自己的好奇心。
“那么,一切拜托克爾頓先生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離開了,感謝您的幫助,我想阿歷克斯先生會記在心中的。”安妮洛特沖克爾頓點了點頭。
克爾頓冷汗蹭蹭的冒,趕緊說道:“不需要!完全不需要!能夠為阿歷克斯大人服務是我的榮幸,阿歷克斯大人不需要費那份心思記掛我這種嘍啰。”
“不論如何,感謝您今天的幫助。”安妮洛特再次致謝,只是那冷冰冰的語氣讓人感覺不到任何謝意,可克爾頓可不再乎安妮洛特對自己的態度,他只是殷勤地點著頭,目送她的離開。
“走走走,趕緊跟老子放人去。”在安妮洛特離開之后,克爾頓也帶著衛兵急吼吼地走了出去。
……
雷格納有些無聊的坐在椅子上咕咚咕咚又喝了一杯水,在被衛兵帶走之后,他被關進了一個地下室里面,之前一直有些恐懼傭兵聯盟到底會對他做些什么,但是見到他們這么長時間也沒有動靜,雷格納也覺得無聊起來了,再說這里環境還不錯,還有水喝呢!
其實并不是傭兵聯盟不對雷格納進行處罰,只是因為這次事件的嚴重程度還沒有做過評定,也不知道該對這個挑起事端的少年做出什么樣的處罰。
單從只處罰先動手的人這一點并不難看出傭兵聯盟處罰制度的漏洞百出,可不論如何,一些形式還是要走的。
如果被帶下來的人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是一通胖揍雖然效果一樣,但是被揍的難免心生不服,所以即便傭兵聯盟的懲罰制度簡單粗暴有漏洞,可為了避免有人不服,他們還是要對每次事件的性質進行一個判定后再做決斷。
吱呀。
地下室的鐵門已經被人打開了,進來的那個中年人穿著一身深灰色的魔法長袍,正是克爾頓。
克爾頓仔細地打量著面前的少年,越看越覺得心驚:嘖嘖嘖嘖,一看這孩子就不同凡響,你看看著瘦弱的身板,藏在哪里誰都找不出來,做隱匿的差事實在是在合適不過了。再看看這眉眼,不愧是阿歷克斯的兒子啊,真是一模一樣的賊眉鼠眼……
雖然克爾頓沒有見過阿歷克斯,可是在聽到那么多傳聞之后他自己也在腦海中對這個男人有一個大概的想象。
而再看到瘦了吧唧表情略有些猥瑣的雷格納的時候,克爾頓瞬間就認定了這個家伙是阿歷克斯的骨肉。
雷格納被面前這個法師盯得渾身發毛,心想難道懲罰就是讓一個怪大叔盯著自己盯到自己精神崩潰?想到這些,雷格納瞬間就覺得這法師在看自己的時候用到了某些精神攻擊,難怪自己身上有些不舒服。而事實上那只是他因為無聊喝了不少水而憋了一泡尿。
“你可以走了。”克爾頓親自用鑰匙解開了雷格納手腳上的鐐銬。
“啊?”雷格納愣了,不是說要嚴厲處罰么?怎么這就完事了?
“走走走,有什么好驚訝的。”克爾頓故意板著臉呵斥,然后又轉過頭對衛兵說:“你帶他出去,別人問了就說是我的吩咐,其他什么也別解釋。”
看著雷格納即將離開,克爾頓猶豫了片刻還是又用了一個傳訊術說道:“不論見到誰,切記,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雷格納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克爾頓,然后莫名其妙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