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笑容,讓我捉摸不透,她要對我表達某種意思,只不過哥們兒我悟性太差,不能原地頓悟。()不過我也不想丟了自己的面子,當下也是沖她露出一個原來如此的笑容,其實我什么都不知道。
“走吧。”
尚三千面無表情的說了句,第一個走進法醫(yī)部里面,看得出來這人動了殺機。姜夢詩雖然死后變成一只怨氣很深的厲鬼,但是她才剛剛死去不久,再加上現(xiàn)在恢復了不少理智,論起道行來她根本就不是尚三千的對手。
尚韻這時候忽然說話了:“都全部出來,你們在門口等著,我自己一個人進去就行了。”
尚三千多少有些不愿意,但是尚韻的地位要比他高,即便心中再不爽,表面上也要露出一個很信服的笑容,而且還要說上一句:“知道了尚爺,你小心點。”
看見尚韻走進法醫(yī)部,我攥起來的手掌心全部是冷汗,就害怕尚韻會對姜夢詩出手。
她走過我旁邊時,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換做平常我敢這么拉她的手,怕是免不了一頓胖揍,不說傷筋動骨,但也要吃點身子上的疼痛。
不過今天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這一眼,我看出來她已經(jīng)答應了這個交易,剛才拉她手的時候不是要占她便宜,而是往她手里面塞了我隨身攜帶那瓶鬼眼淚。意思很明顯了,我不許她傷害姜夢詩,事后會用鬼眼淚作為報酬。
這么聰明的女人,精明得跟老狐貍似的,哪兒能不明白這些好?
期間莫老哥一直盯著我,從他眼睛里面,我看出來了懷疑。這幾天我的舉動已經(jīng)讓莫老哥查到了端倪,這老頭別看平常什么都不管,看起來就像一個糊涂人,其實他心里面可精了。
“越子,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么,你要相信老哥我永遠不會害你。你老舅敢把你托付給我,就說明他信任我。”
莫老哥明明奇妙說了句,我裝作什么都不明白的樣子說:“你再說什么,我一句話都聽不懂。”
那副天真無害的表情從我臉上出現(xiàn),莫老哥深深看了我一眼,笑著說:“聽不懂就好,不懂就好啊,就怕你聽懂我在說什么。”
我攤了攤手沒有再說。
法醫(yī)部里面,傳來了一陣激烈的打斗聲,以及姜夢詩凄慘的叫聲。我那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明知道尚韻不會傷害她,但是心里面仍然很緊張。
尚三千臉色有些不好看,依著沉默的看著法醫(yī)部里面,仿佛要看清里面發(fā)生什么事情一樣?
大約半個鐘頭的時間,尚韻臉色冰冷冷的走了出來,尚三千趕緊迎上去問道:“怎么樣?那只鬼收掉了么?”
尚韻沒有回答,反而是看著我說道:“把她的尸體埋了吧,有時間去她墳前燒點錢紙。”
我點點頭,說道:“情況怎么樣了?”
尚韻笑了笑,滿不在乎的說道:“一只道行很淺的許而已,不過她魂飛魄散之前讓我轉告你一句話,青木連山碧血飛,幽暗奈何奉身待。”
我瞬間懂了這句話的意思。
莫老哥他們露出思索的表情來,心里面可能在琢磨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吧?
我也是松了一口氣,轉身就離開了:“大家忙活了一晚上都沒有睡,休息去吧。”
青木連山碧血飛,這句話的意思應該就是坐落在小山頭上的刑場,幽暗奈何奉身待,說的是半夜里面孤身一人在哪里等我。而且這句話不是姜夢詩說的,是尚韻這女人說的。
顯然是想要我今晚夜里去刑場那里等著她,她肯定有什么事情要告訴我,而且我也想詢問她把姜夢詩怎么了?
之前為了讓尚三千降低警惕,所以故意當著他的面,讓尚韻‘收掉’姜夢詩,這樣一來尚三千肯定會以為姜夢詩已經(jīng)被打得魂飛魄散,接下來的日子姜夢詩才會安全。
雖然不知道姜夢詩到底是不是尚三千害死的,但是以防萬一,必須把這個戲演了。
其實,我心里面還是挺期待尚三千他們沒有問題的,相處了這么久,誰也不愿意接受他們在算計對方的事實。
一覺睡到晚上八點多鐘,我讓老黃開著押運車把我送到刑場那里,然后讓他先回去,一定不能告訴別人我在刑場,特別是尚三千和莫老哥。
老黃點點頭,轉身開著押運車就離開了,當聽到我大晚上的要來刑場時,老黃也是被嚇了一跳,直念叨我瘋了。
第一次來這里時,覺得這里無比森然,但是當我去過那座空監(jiān)獄后,我才知道刑場完全就是小兒科。
等到了半夜十二點,我漸漸不耐煩起來,這女人怎么還不來?我也想過會不會猜錯了那句話的意思,但是仔細一琢磨,的確就是這個理兒啊?
我掏出電話來,想打過去問她到底還來不來的?結果才把撥號鍵按下去,鈴聲就在我身后響了起來,毫無防備的話嚇得直接跳了起來。
轉身看去,不知道尚韻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我的身后,她淡淡的說道:“真不知道你這么慫的人為何被卷進來,完全沒道理啊?”
我來了火氣,大罵道:“我他娘的嚇你一個試試?我說你走路能有點聲音么?就算沒有聲音,你不會跟我打聲招呼啊?”
尚韻這娘們兒看了我一眼說:“你是個女人么?磨磨唧唧的?”
感情還是我的不對了,我剛想反駁,卻想到自己來這里不是和她吵架的,而是問她姜夢詩下落的。
“姜夢詩呢?”
我緊緊盯著她。
這娘們兒也不心急,慢慢的伸出手來對我說道:“說好的鬼眼淚呢?這次幫你的忙完全是看在鬼眼淚的面子上。”
我點點頭把事先準備好的鬼眼淚拿出來,說道:“你這女人打得好算盤,先讓我看見姜夢詩,不然我把它喝了,不信試試?”
尚韻偏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你不信任我?”
我冷笑出來:“現(xiàn)在我他娘的連自己都不相信,信你?”
尚韻第一次正眼打量我,隨后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有意思,能把你卷到這件事情里面,看來是必然的結果。”
“啥意思?”
“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說完,尚韻拿出一個軒蘆,差不多拳頭大小,樣子很小巧漂亮。就像古代俠客系在腰間的酒葫蘆一樣,只不過這個葫蘆要熊多。
解開葫蘆蓋兒,姜夢詩從軒蘆里面飄了出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抱住我:“謝謝你,我利用了你,你還相信我。”
因為我抹了鬼眼淚,所以說現(xiàn)在不但能看見鬼,還能摸到鬼。感受著胸腔子里面那兩團柔軟,我臉上燥得慌,美中不足的是姜夢詩身體里面一點溫度都沒有。
“行了,該把牛眼淚交給我了吧,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尚韻不耐煩的催促了句。
我把手里面的那瓶鬼眼淚丟過去,這一次為了姜夢詩我也算是大出血了,愣是倒了半瓶出來,我心里尋思著得讓姜夢詩哭回來。
接過鬼眼淚,尚韻小心翼翼的擰開瓶蓋子,先是聞了聞,接著又用舌尖添了下,雖然只是一觸即逝,但還是把我惡心了好一會兒。
尚韻忽然瞇起了眼睛,自言自語的說:“這種鬼眼淚的提煉方法,貌似是許家的手法吧?純度不錯,小子,這些鬼眼淚應該是許家的人送你的吧?許家人出手闊綽,既然能送出純度這么高的鬼眼淚,說明你的身份不簡單。”
頓了頓,尚韻笑了出來,頓時冰山解凍,一笑傾城。不過在我看來,這種笑容毛骨悚然,我知道每當她這么笑的時候總是沒憋著好屁。
第一次,她露出這種笑容時,我被她狠狠揍了一頓。
第二次,她露出這種笑容時,我被當做魚餌丟在刑場里面釣那只鬼嬰。
第三次,她沖我露出這種笑容,最恐怖的是我不知道接下來她會蹦出個什么皮來?
“既然你身份這么高,許家的人一定送了更好的東西給你,我開始喜歡上和你做交易了,總能搜刮出好東西來。”
尚韻往我走了一步,我忍不住的退了步。
“成了,不管許家送了我啥東西,要是我不想給你的話,你就算弄死我也沒轍。”
我心里暗自感嘆尚韻這娘們兒的恐怖推理,居然能從一瓶鬼眼淚中推算出這么多的東西?
不管怎么說,姜夢詩沒事,光是這點我得謝謝她。
“雖然尚三千他們敬你一聲尚爺,但是他們不相信你,你也不相信他們,我說得對吧?”
尚韻狐疑的看著我,眼底深處出現(xiàn)了一抹震驚。
“你從哪里看出來的,自我感覺那么好?”
尚韻死鴨子嘴硬,就是不承認。
我笑了出來:“姜夢詩跟我說過,昨天晚上我們進去時,你已經(jīng)察覺到姜夢詩就在暗中看著我們,但是你沒有動手,就是不信任我們其中的一人,而且,我敢肯定你已經(jīng)知道是誰害了姜夢詩吧?”
尚韻臉色變了,她死死盯著我說:“這些你怎么知道的?”
我聳聳肩:“你別管我怎么知道,我就想跟你合作,事后有好東西送給你,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