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中的天陰丹,北堂清月似乎在回想一些什么東西,但很顯然,她什么也想不起來。
四處打量了一下,感覺這里還是挺安靜了,想來也不會有人打擾。
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在原地盤膝而坐,拋出手中天陰丹。
天陰丹飛起,在半空中懸浮著,散發(fā)出淡淡的黑色幽光。
張開口,輕輕一吸,天陰丹立即化為一道流光,瞬間融入她的身軀。
嬌軀微微一顫,一股至陰致寒的力量,瞬間包裹住全身,整個房間里的溫度,瞬間下降到了一種恐怖的地步。
“恩……”北堂清月悶哼一聲,面露痛苦之色。
在得到這天陰丹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這是一粒天仙的天丹,因為其中根本就沒有三花聚頂和五氣朝元的氣息。但是,這一服用下去,卻想不到,其中的力量,竟然滂湃到了一種極致。這種力量,就算是太乙玄仙都不可能擁有。只有那金仙級別的強者,才可能擁有這樣的天丹。
一時不查,被這樣一股恐怖的力量入侵體內(nèi),北堂清月立即陷入了一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禁地。
這一刻,天地都似乎變成了一片寒冷之地。天地間,沒有半點溫度可言。這里沒有正氣,同樣沒有邪惡。沒有光芒,只有無盡的黑暗。
“啊……”強大的力量沖擊,使得北堂清月嬌軀微顫,仰頭便是一生嬌喝。
睜開雙眼,卻是什么都看不見,一時間,仿佛整個房間,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虛無。這房間中的任何東西,她都看不見了。房間中也已經(jīng)沒有了半點溫度,只有無盡的寒冷。好似生活在九天之上的廣寒宮,只能享受無盡的孤寂,冰冷。
忽然,她的眼眸一轉(zhuǎn),在這虛無中,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是的,她感受到了什么。
那是一種淡淡的溫度,溫度不是很強烈,但是,在這樣無盡的冰冷之中,這溫度卻是變成了最炙熱的存在。
轉(zhuǎn)眼望去,他似乎看到了一道淡淡的光芒。
無盡的黑暗,冰冷襲來,北堂清月只覺腦子昏昏沉沉,什么也管不了,她就是想要上前,抓住那光芒,抱住那溫暖。因為那唯一的一道光明,那唯一的一絲溫暖,是他在無助中才能抓到的一絲希望。
她腳步緩邁動,朝著那光明之地走去。
很快,她來到了光明之前,那溫度更是散發(fā)出來,使得她有一種急忙抱住的感覺。
她身子不斷發(fā)顫,伸出玉臂,緩緩抱住那唯一的一道光芒。
那帶著一股奇異氣息的光明,上面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溫度。
北堂清月的腦子開始慢慢陷入昏沉,她就這樣抱住那唯一的光明,似乎陷入了沉睡。
而此時,在房間中的另外一幕,卻是只見那兩個棺材中,幾乎是在北堂清月服食了天陰丹的一瞬間,兩道光芒凝聚。
趙文軒奪取了天陽丹,使得男子化為飛灰。北堂清月奪得天陰丹,也使得女子灰飛煙滅。但是,就在北堂清月服食下去天陰丹的一瞬間,那些飛灰再次凝聚,竟然在半空中形成兩道身影。
一男一女,不是那棺材中的兩人,還能是誰。
女子轉(zhuǎn)過頭來,深深的望了一眼身旁的男子,輕聲道:“他們真的不會有事嗎?”
男子微微搖頭,隨即點頭,道:“若是不出意外,應(yīng)該不會出事。既然他們兩人同時出現(xiàn)在這里,也算有緣,咱們就成就他們這一番好事吧。”
女子微微點頭,看向男子的目光中,帶著無比的癡情,柔聲道:“如今一別,以后再無相見之日,你還有話想跟我說嗎?”
男子微微搖頭,看著女子,只見女子的眼角,竟然滴落一滴晶瑩的淚珠。他眼中帶著一絲心疼,上前攔住女子,癡情道:“咱們應(yīng)該想開一點,不是以后再無相見之日,應(yīng)該是咱們永遠的融入天地之間,以后相互融為一體,誰也不能分開我們。就算是道祖,也不可能分開我們了”
女子微微點頭,依靠在男子懷里,一時間,當(dāng)真是神仙眷侶,只可惜,這樣的場景卻有些悲觀。
“嘖嘖……好一對悲觀的情侶,死了這么多年,竟然還能再見,真是好感人的場面……”就在這時,房間中的空間微微波動了一下,隨后,一道身穿雪白長裙的倩影出現(xiàn)。
這女子身穿雪白長裙,秀發(fā)盤起,顯示出她的高貴。那絕美的容顏,絲毫不下于男子懷中的女子。
她看著眼前互相擁抱的男子,眼神中顯得無比復(fù)雜,似乎想到了什么東西一般。
這兩人見到這女子,眼瞳微微一縮,男子輕聲道:“不知尊者是誰,為何闖我陰陽府?”
剛出現(xiàn)的女子看向這男子,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笑容,道:“你們死得早,不認識我也是應(yīng)該我。我離恨宮主,最見不得別人親熱。你等已經(jīng)殞命這么長時間,卻還能有今天,也該結(jié)束了,還是早點消散吧。”
聞言,被男子抱在懷中的那女人面色微微一變,男子卻是笑了。他笑的很溫和,就好像慈父一般,輕聲道:“你嫉妒了……”
離恨宮主聞言,面色微微一面,眼神中綻放出濃濃殺意,冷聲道:“你廢話太多了,還是去死吧……”
說話間,離恨宮主就要動手。但是,男子卻沒有管她。而是自顧自道:“你曾經(jīng)也有屬于自己的道侶,但是,你得到的是他的離去,因此,你憤怒,你恨天恨地恨人,凡是有情之人,你都恨。你自稱離恨宮主,卻是離不開恨,因此,見到有情人,你就想要殺死。”
離恨宮主聞言,舉起的手,竟然緩緩?fù)nD了下來,冷聲道:“就你一個小小金仙,也敢來教訓(xùn)我?”
男子微微搖頭,道:“我一個小小金仙,自然不能和你這等存在相比,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你若是再這樣執(zhí)迷不悟下去,最痛苦的依舊是你。想來,這對男女,應(yīng)該是你弄進來的吧?”
男子說著,看向屏風(fēng)。透過屏風(fēng),他看到了,在床上,一個女子翻動之間,一件件衣物飄落。床榻上浮現(xiàn)了一抹春色。
離恨宮主冷冷一笑,也沒有否認,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三界傳聞,你乃天地大魔頭,卻沒有多少人知道,你不是死在你師尊你的手中,而是自掘墳?zāi)梗哉宜馈H缃瘢y道你還想對付我不成?”
男子微微搖頭,道:“你錯了,我只是?想要告訴你,這兩人的來歷都不簡單,你最好不要輕易進入他們的命運,不然的話,吃虧的終究是你。我雖然不知道你究竟為何會有如此恨意,你的那位為何離開你。但是我卻能告訴你,我可以確定,他并沒有背叛你。我只能說這么多了,剩下的你自己慢慢想吧。可能,三界之中,以后真的再也不會有我的存在了吧!”
男子嘆息一聲,直到這時,他和懷中女子的嬌軀,這才慢慢的再次化為飛灰,開始消散在天地間。
離恨宮主看著眼前這一幕,眼中無比復(fù)雜。半晌后,她終于看向了床榻上。
隨著她的眼神望去,就見床榻上,此時一個女子,仿佛陷入無盡的黑暗中,承受著無盡的冰冷。在茫然中找到了唯一能取暖的希望。
那希望就是躺在床上,不知死活的男子。他雖然陷入不生不死的狀態(tài),但他的身體卻成為了女子唯一生存的希望。
兩人坦誠相對,渾身不著片縷。女子死死抱住男子的身軀,似乎要整個融入進去一般。
男子那本就不是怎么好的面色,在這一刻也更是緩緩的蒼白了起來。那無形中,本就不多的生機,也在緩緩流逝。
離恨宮主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最后微微搖頭。隨即,面色再次變得冰冷,一股淡淡的恨意散發(fā)出來,她轉(zhuǎn)身便消失在天地間,對這一切,似乎沒有半點在乎。只是,在她離開的一瞬間,卻是有一股淡淡的聲音傳出:“趙文軒啊趙文軒,你要怪就怪風(fēng)皓月。你既然有情,那我就要看看,你的情究竟在哪里?我看你如何與你心中的人兒交代。既然你已經(jīng)得到了一個北堂清月,我再送你一個紫嫣吧……或者說東方婉兒,更為親切。”
聲音越來越淡,最后伴隨著離恨宮主消失在房間中。
一時間,房間中只剩下一片春色。兩具軀體交纏在一起,似乎要把對方的溫度,全部提取出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