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丞相在早朝上建議由楚康盛領兵出征,這個提議自然是非常合皇帝的心意,于是皇帝便盯著楚康盛,“楚愛卿,可愿意為朝廷為朕,領兵出征,平定南紹啊?如今南紹形勢不好,西南百姓陷于水深火熱之中,楚卿家心系百姓社稷,想來不會拒絕朕吧?”
皇帝這話,明擺著就是不容楚康盛拒絕,可楚康盛還真是不太想出兵。就如同長公主所言,這些年的事情,楚康盛也是有些寒心。如今出了事情就想起來他,這讓楚康盛心里也是不太舒坦。
“陛下,非是臣不肯,而是當初臣南征北戰,落下一身的傷病。如今臣年歲漸長,當年的老病根也都漸漸地找上來了,微臣這身體,實在不太適合領兵出征。”楚康盛找了個借口,并沒有答應皇帝的要求。
皇帝一聽這話,不由得眉頭緊皺。這幾次點將,楚康盛不肯自己站出來請纓出戰,皇帝心里就不太高興了。今天這都點名到楚康盛的頭上,他還這么推脫,皇帝可就有點兒惱了。
“楚國公,你這樣可就不對了。論公,你是大遼的定國公,食朝廷俸祿,理應為大遼為陛下分憂。論私,你是長公主的夫君,是陛下的姐夫,那可是正經的一家人,更應該為陛下分擔國事才對啊。”
“怎么?楚家一邊享受著陛下賜予的高官厚祿、榮華富貴,一邊又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高枕無憂樂享其成。這樣,是不是有點兒不地道啊?作為武將,上陣殺敵就是本分,馬革裹尸那是榮耀。楚國公,這一點,你不會不懂吧?”
那個左丞相是皇帝的心腹,這一次其實也是受了皇帝的指示,就是要想辦法迫使楚康盛領兵出征。沒辦法,大遼這幾年太平無事,能夠領兵打仗的將領實在是沒幾個了。多少有些能耐的,都被派出去,結果個個戰敗,如今整個兒朝廷的指望,就在楚康盛身上。
皇帝見到楚康盛還是沉默不語,心里也是有氣,不過卻并沒有表露出來,反而是開口先訓斥了左丞相幾句,“放肆,定國公也是你能指責的?當年大遼平定天下,定國公父子征戰沙場,為大遼立下了汗馬功勞。定國公在沙場建功之時,你等還不知道在哪里呢。”
皇帝說著,便從龍椅上起身,緩步走下玉階,來到了楚康盛的面前深施一禮。“姐夫,朕知道這些年的確是冷落了姐夫,朕這里給姐夫賠禮了。只是如今形勢危急,滿朝上下,除了姐夫,無人能解南紹之危。還請姐夫掛帥出征,為朕分憂,為天下百姓解難。”
皇帝這一手,楚康盛可就有點兒受不了,堂堂皇帝給他行禮,這那能行啊?“陛下,可萬萬使不得,使不得啊。罷了罷了,臣是大遼的武將,食君之祿為君分憂,乃是分內之事。出兵之事,臣答應就是了。”楚康盛伸手扶住了皇帝,急忙說道。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由不得楚康盛不答應啊。皇帝都這樣了,若是楚康盛再不答應,皇帝肯定就要翻臉。楚家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總不能真的得罪了皇帝毀了這一切吧?楚康盛自幼受到的教誨就是要忠君愛國,這種觀念一直在腦子里,君王有命,楚康盛哪里能不答應?
楚康盛點頭答應出征,皇帝也是松了口氣,楚康盛的本事,皇帝非常清楚。若不是當初群臣建言,說是楚家一介漢官,卻功勞太大,生怕楚家有不臣之心,皇帝也不會削減了楚康盛手里的兵權。要知道,那可是天下聞名的兵馬大元帥,用兵如神,敵軍聞風喪膽呢。這樣的人才領兵出征南紹,平定南紹叛亂易如反掌。
“朕謝謝姐夫,那就請姐夫立即準備出兵之事,戰事緊急,兵貴神速,實在是拖延不得啊。”皇帝也是真的著急,故而一見楚康盛答應下來,便直接說道。
既然已經答應出兵,楚康盛自然是不好再推脫,于是便點頭,“好,臣回去準備一下,即日出兵南下,平定南紹。”對于戰事,楚康盛還是很有信心的,如今即將領兵,身為武將的那種豪情壯志,一下子涌上心頭,楚康盛的心中充滿了斗志。
出兵之事已經定局,接下來就是調兵遣將,調集糧草。這些事情都不用楚康盛煩心,兵部戶部的官員早就有所準備。一番討論之后,皇帝定下了八月二十八,大軍出征。如今已經是八月二十四了,時間緊急,要做的事情不少,楚康盛也得趕緊回去預備。
下了早朝,楚康盛便返回公主府。別看剛才在朝堂上楚康盛可以侃侃而談,但是此刻,心里也不免忐忑。他實在是把握不準,長公主得知他要出征的消息,會是什么反應。
剛剛回到住處,就見到長公主在領著幾個丫頭婆子收拾東西,楚康盛有點兒驚訝,不知道妻子這是在做什么。“公主,你這是弄什么呢?”
長公主回頭,白了楚康盛一眼,“你不是要出征了么?我不幫著你把東西收拾好了,看你怎么領兵出征?”
這話讓楚康盛心里吃驚不小,他這才剛剛下早朝呢,怎么妻子就知道消息了?“公主哪里知道的消息,竟然這么快?”
長公主停下手里的動作,嘆了口氣,“咱們夫妻這么多年,我哪里會不懂你?南紹戰事吃緊,皇帝已經連派了三次兵都敗給了南紹,以你的個性,哪里還能忍得住?肯定要請戰的,我也不過是提前準備罷了。果然,你這不是要出征了么?”
長公主也是無奈,作為一個武將的妻子,這種事情早就在預料之中,她也習慣了。不過是這幾年楚康盛不再領兵,他們夫妻才過了幾年安生日子而已,如今丈夫又要領兵打仗,長公主的心也是各種牽掛擔憂。
楚康盛間妻子這般通情達理,心中更加感慨,“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公主,這一次我沒有主動請戰,是陛下跟左丞相一唱一和,逼著我答應的。唉,我也是沒辦法,如今這個形形勢,我若是再不領兵,真怕是南紹的叛亂越演越烈啊。”